如果爱情是朵莲花

“有人说，亲眼看见你和牛眼哥每天晚上都见面。”
    “造谣！”莲花失神落魄了老半天，才艰难开口。笑话！自己顶多就在那天晚上恰巧遇到他一次，传的也太夸张了吧！莲花觉得自己太冤了，似乎一下子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莲花想不通，“偷人”，这么龌龊，这么恶心，这么低俗，这么令人鄙夷，这么被世所不容的字眼怎么会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好几天都有人看见牛眼哥在天黑后往学校边来。”
    “瞎说！”
    “真的是有不同的人看见！大家一对口，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不是瞎说！”
    “这样的话你也信？你可是每天晚上都和我在一起的。你看见过我和他在一起吗？”
    “我也纳闷啊！……难不成是我睡熟后？”
    “小凤！”莲花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啊？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可是我今晚就亲眼看见他来到了学校附近。”
    “啊？不会吧？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怎么会看花眼呢？我就是听大家议论说牛眼哥每晚都往学校这边来，今天才特别留心观察了一会，果然就看见他在学校附近躲躲藏藏的，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他。”
    “真有这事？”莲花吓了一大跳，看来假不了。
    他、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担心李慧生还会来多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自己跟他好像不熟呀！他真的太仗义了！可是这种仗义……太过了！竟然给自己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
    “莲花姐，你、你真的和他？”
    “我和他绝对没那回事！”
    “那、那你前几天为什么要叫我爸送东西给他，说要感谢他。起码你们是认识的。按理说，你刚来这里教书，应该跟他不熟，甚至根本不认识啊！”
    “你们就是凭这事怀疑我们啊？”
    “不，这事我们家人并没跟别人说过。我们只是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才联想到你送东西这事的。”
    “我那天就跟你阿爸说过，我是为了感谢雷鸣帮过我，但又不想跟他这种烂崽头牵扯太多才托你阿爸的。至于我跟他相识，也是几天前，事情是这样的……”
    莲花一五一十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都到这种关头了，想再保密也做不到了，不过她隐去了李慧生的名字，不想在给其他人联想得太多。
    “啊？还有这事？竟然有人想欺负你，你怎么早不说，看我不扁死他。”牛高马大的小凤听了，起初惊诧地睁着大眼睛，嘴都张成了O型，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然后义愤填膺地伸胳膊蹬腿，一副女侠模样，一拳头捶得她和莲花面前那张旧木桌吱吱嘎嘎响个不停，差点散了架；接着又不满地用她那牛眼睛瞪着莲花，撇着嘴说，“哼，竟然还骗我说你是怕鬼，才请我来做伴。原来你不相信小凤啊？我小凤可是榜大腰圆，浑身是劲，那些臭男人来一个我踹一个。”
    “呃，小凤，我就是相信你，才请你每天晚上来给我作伴呀！”莲花也觉得不好意思。
    “好吧，就原谅你一次，哼！以后有事如果还瞒着我，看我不狠狠扁你一顿！……”小凤睁着不亚于牛眼一般的大眼，捏着拳头在莲花面前晃动，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她的话却让莲花长长地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小凤得理不饶人呢。
    “哎！那畜生是谁呀？”小凤的八卦心里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见莲花摇头，她只好放弃追根究底的想法，又说道，“看来大家错看牛眼哥了！我就说嘛，牛眼哥怎么会是那种人！看来他是不放心，想暗中保护你，这几天才到学校附近来的。”小凤若有所思，也对雷鸣的仗义感动万分。
    “可是没想到，我怕他是烂崽头连累我，想跟他撇清关系，结果反而是我连累了他，害得大家误会他。不行，我得去跟大家说清楚。”莲花十分内疚，放下鞋垫，站起身就准备出门。
    “莲花姐，先别跟大家说那天的事，免得大家又说你招蜂引蝶。我出去看看，牛眼哥还在不在学校外面，如果在，我再叫他进来商量商量，怎么消除这个谣言。起码叫他以后晚上不要再来了，免得让人误会越来越深。这里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好吧，你如果找到他了，跟他说清楚，再叫我出去，还是别叫他进来，免得不小心又被谁看见，更加说不清。”
    “嗯。”小凤应道。
    “啊？×你妈妈×你娘！竟然有人说我和你那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要不是莲英要我暗中帮你…”雷鸣突然发现自己一急，说漏了嘴，赶忙住嘴。
    “什么？莲英，你和莲英认识？”莲花也是一惊。
    雷鸣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学校开学那天啊，莲英背着你女儿杜鹃摔到沙堆里，爬不起来，我把她扶起来，就这样认识了。”
    “我怎么没听莲英说过这事。”
    “嗨，她怕你这个正儿巴经的姐姐骂她交了个烂崽头朋友呗！”
    “这个莲英，真是……”莲花这才恍然大悟，莲英前些天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姐，就是因为我和莲英见过一次，那天傍晚我有事从这路过，忍不住多看了学校大门一眼，才发现那个人在附近偷偷摸摸的，后来他看见你和莲英在一起才离开的。于是第二天我找到莲英，告诉她这事。我们暗中跟踪观察那人好几天，才确定那个人想打你主意。于是我们设计让那个人终于露馅了。”
    “设计？原来那天你是特地在这里出现的。”
    “嗯，不引出那个人，趁机教训那个人一顿，我和莲英都不放心。这几天，我也是应莲英要求，暗中保护你。虽然那家伙已经吓破了胆，但最近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是莲英！她跟你不熟啊！”
    “嗯，本来是不熟。可是因为要帮你，要想办法对付那个人，我和她一来二去就熟了。”
    嗨，这什么跟什么嘛！竟是因为自己，弄得莲英跟这个烂崽头搞在了一起，自己早就发现莲英有点不对劲，可是却没引起重视！原来她真是心里有人了。可干嘛是这个烂崽头呢！还是要赶快跟他保持足够的距离，更不能让莲英跟他继续交往。
    “雷神大侠，莲花十分感激你的侠肝义胆，却没想到连累了你，实在对不住了。为了洗清我们的冤屈，请你以后不必每天都晚上来学校暗中保护我。你放心，这里有小凤帮忙就行了。”莲花客气地说道，“我想，只要你以后不再到学校这边来，谣言必定会不攻自破的。”
    “对，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的话，牛眼哥，你会越帮越忙。莲花姐有我保护，你尽管放心。”小凤拍着胸脯保证。
    第二天礼拜天，莲花要到学区开会。现在离学区近了，早上不用象以前那样，大清早就起床，急急忙忙赶时间，走得腰酸背痛脚起泡，才能到学区。现在莲花实实在在体会到在雷公井小学工作的好处，只不过莲花根本不愿领李慧生的情，他那是别有用心。
    莲花赶到学区时，绝大多数老师都已经到了。莲花刚走进会议室，里面的喧闹竟然瞬间寂静，感受到大家别样的目光，联系到刚才站在门外那些人诡异的目光和窃窃的私语，特别是荷花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莲花心中一凛，一种不好的直觉陡然升腾而起。这些人刚才谈论着的热烈话题，一定跟自己有关。
    正在进退两难间，忽然木千千走过来，亲热地挽起莲花的手臂： “莲花，你怎么才来啊，来来来，我们坐一起。”
    木千千拉着莲花坐在刚才坐的位置边，莲花感受到了旁边那个千年寒冰似的辛一生深深的一瞥。连这个木头人都会注意的事，一定是非同一般了。还有远处杜小溪那担忧的目光……
    会议开始了，无非是学区领导讲话，学习教育局文件。莲花脑袋里乱纷纷的，心事重重地猜测，明明想着老师们议论的可能是自己，更可能跟雷公井村的谣传有关，但她又不自觉地要把这些无稽的念头否定。
    莲花根本没听进台上领导们的讲话。
    “主任，我要请假上厕所，要憋不住了。”会议到了中途，一个老师终于忍不住大声说。
    “我也要上厕所。”
    “我也要去。”
    ……
    许多人纷纷附和。有人说，人多时，上厕所也是会传染的，只要有人提出，就会唤醒其他人的尿意，于是一个人提出上厕所，马上就会有一大群人跟随。
    “好了，大家休息一会，等会继续学习。”对于大多数人的生理需要，刘振也不得不尊从，只好大声宣布说。
    大家纷纷兴奋地朝室外走去，坐了这么久，听了这么多，真累啊！早就想出去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了，当然还可以顺便打卦打卦（打卦，即聊天，八卦之意），传播些小道消息……大家心里不禁暗暗感激那第一个提出上厕所的人，要不是那人勇敢地提议，大家还不知道要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