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形势严重,便上前一疏;倘或事态缓和、犹有可为,便上后一疏。
阮大铖这个“七年合算”一说,确是政治上的高级手法,杨维恒得疏大喜,立刻缮上,大致是说:
汪文言以徽州库吏逃罪投王安幕下,引左光年入幕,移宫之疏,纷纷迎合,此中外倾谋宫闱之始。御史贾继春疏揭力争,汪文言等嗾台省谀王安,佐杨涟、左光斗。贾继春削职,此中外谋杀言官之始。汪文言处霍维华以谢王安,逆阉效之,逐感畹,撼中宫,此中外谋危母后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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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宗即位枚卜求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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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思宗即位枚卜求贤
以王安为“乱政”的罪魁祸首、东林为王安的帮手这个说法来抵消魏忠贤乱政及阉党这个名目,为阮大铖“七年合算”的主旨所在,目的是要搞成“一锅煮”,无所甄择,只好不了了之。其中最巧妙的一句话是“逆阉效之”,意指魏忠贤所做的坏事是学王安的样。阮大铖的奸狡,由此一端即已充分表现。
到了崇祯二年正月,终于开始“定逆案”。之所以迁延到这时候,主要的原因是,魏忠贤虽败,阉党犹满布朝列,没有适当的人可以来主持此案。《明史·钱龙锡传》:
庄烈帝即位,以阁臣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榗皆忠贤所用,不足倚,诏廷臣推举,列上十人。帝仿古枚卜典,贮名金瓯,焚香肃拜,以次探之,首得龙锡、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辅臣以天下多故,请益一二人,复得周道登、刘鸿训,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这六个人都是新进,资望较浅,还斗不过阉党,同时也不能获得思宗的充分信任,于是崇祯元年五月,召韩还朝,十二月抵京。下一个月就有定逆案的诏旨,由韩主持其事。
当时边患正急,而关中贼势已炽,韩和钱龙锡等人的意思,以阉党中的首要、次要分子斥逐已多,为了安定政局,不主张大张旗鼓来办,而思宗不允,《明史纪事本末》载:
逆珰既伏法,上欲因台谏言,定逆案。大学士韩、钱龙锡不欲广搜禁锢,仅列四五十人以请。上大不悦,再令广搜,且云:“皆当重处!轻则削籍。”阁臣又以数十人进。上怒其不称。
思宗不但要办外廷的阉党,而且还要办同恶的太监。阁臣以“外廷不知内事”推辞,思宗认为阁臣不是不知道,是不肯任怨。于是:
阅日,召阁臣,指黄袱所封章疏累累示阁臣曰:“此皆珰实迹也。宜一一按入之。”阁臣知势难遗漏,乃云:“臣等职司辅导,三尺法非所习也。”
六十四、大学士韩等定逆案
于是降旨以刑部尚书乔允升、左都御史曹于汴参定逆案。据《明史纪事本末》载:
二月壬子,召廷臣于平台,问张瑞图、来宗道何以不在逆案,对曰:“二臣无实事。”上曰:“瑞图善书,为珰所爱;宗道祭崔呈秀母,称‘在天之灵’,其罪著矣。”问贾继春何以不处,阁臣言:“继春欲善待(李)选侍,不失厚道。后虽反复,其持论间有可取。”上曰:“唯反复故为小人。”……三月辛未,廷臣上《钦定逆案》,诏刊布中外,以七等定罪。
据《明史·阉党传》七等定罪的名单是如此:
一、首逆凌迟者二人:魏忠贤、客氏。
二、首逆同谋决不待时者六人:崔呈秀、魏良卿、侯国兴、李永贞、李朝钦、刘若愚。
三、交结近侍秋后处决者十九人:刘志选、梁梦环、倪文焕、田吉、刘诏、薛贞、吴淳夫、李夔龙、曹钦程、许志吉、孙如洌、陆万龄、李承祚、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孙云鹤、王体乾。
四、结交近侍次等充军者十一人:魏广微、崔应秋、阎鸣泰、霍维华、徐大化、潘汝桢、李鲁生、杨维恒、张讷、郭钦、李之才。
五、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者一百二十九人:顾秉谦、冯铨、张瑞图、来宗道、王绍徽、阮大铖等。
六、交结近侍减等革职闲住者四十四人:黄立极等。
七、忠贤亲属及内官党附者五十余人,另行处置。
逆案定罪有侥幸、有冤枉,尤以太监中为然。总结这重公案,客、魏七年,百毒尽发,而大伤元气者,在邪正攻伐,两败俱伤,人才一空,以致思宗拜相,不得不用枚卜。而崇祯十七年间,用宰相至五十人之多,此虽由于思宗轻于进退赏罚的个性所然,但基本上还是因为才难,以致如杨嗣昌这样稍有作为的便得大用,而周延儒、温体仁、薛国观之流居然大拜。可惜的是东林孤儿,类皆大器,但国亡家破,不得其用,山林野寺,与腐草同朽,可悲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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