锢心(兄妹禁恋)

第18章


她不是没有脾气的善与之辈,平日里只是懒得动怒,并不代表可以任人在面前肆意挑衅。
将她抱进车里,才没好气的问:“现在不难受了吧?”
若羽嘿嘿发笑,撒娇的勾住他的脖子:“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呢。”
轩流松了口气,捏捏她的脸颊:“小丫头,以后不许拿身体开玩笑。”
她不满的嘟起嘴:“哥哥在怪我欺负她吗?”
“呵呵…我是在教你,”他似是而非的说,“在敌人面前不要太快亮出底牌。”
眼睛笑弯犹如弦月。
“我讨厌她。”
“谁?”他笑得很贼,明知故问。
“她她她!”若羽连说三声,拉进他状似狠狠命令,“以后不许见她。”
“是是是。”他也连回三声,理开她的发丝,在额头亲吻,“若,凡是你想要,我都会双手捧到你面前,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她眨着大眼睛,问:“包括生命?”
没有一丝犹豫,他回答:“包括生命。”轩流说想时刻见到她,所以若羽搬回了伊藤老宅,回到这个生活了十九年以为永不会再踏足的地方,她的心绪竟平静的令自己都吃惊,想起离开前的那一年多时间,夜夜梦魇纠缠不得安寝,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现在却可以如此坦然处之,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潜力无限。
樱舍,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连小摆设的角度都丝毫无差一尘不染,仿佛她只是去上了个学回来,两年多的时间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遣走侍奉的下女,独自在庭院散步,这里种植着一棵百年樱花树,满树樱花盛开,风一吹便飘下阵粉色花雨,落在发际眉目间,沐浴其中只觉花香四溢。
是谁说过,最怒放的樱花需要用人血来浇灌。
难怪,它能开的这么耀眼灿烂,因为这里是伊藤家啊,仔细嗅来连泥土里都浸淫着血腥味。
树下悬挂着一个古朴的秋千,用粗壮的麻绳连接着一块木板。
安静坐在秋千上,踮着脚前后晃悠,头靠在绳上眼睛望着天空茫然无焦。
身后无声息的人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她头也没回,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秋千还在啊……”
他扶着绳索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答:“是啊,一直都在,只是你已经很久没来了。”
“哥哥最后一次陪我荡秋千是什么时候呢?”
连想都没想他直接说道:“十九岁。”对于她的事他总是一一牢记在心。
“十九岁啊……”她呢喃,“六年了……”
那人生转折的一年,她彷徨过、迷茫过、恐惧过、憎恨过、心碎过,可是现在却记不太清了,连当时激烈的情绪也变得模糊,原来再深的伤口都抵不上时间的疗效。
当时坚持什么?这些年又在坚持什么?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不知道人在死之前是不是都爱回忆往事,脑中想起最多的画面是儿时童年,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最幸福,不需要顾虑什么,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只要乖乖让哥哥宠着,[奇`书`网`整.理提.供]享受着他的好就足够了。
第一次上学,是他牵着她的手;
第一次放课,是他敞开怀抱迎接她;
第一次校园祭,是他陪着她玩遍所有;
第一次学跳舞,是为了庆祝他的生日;
第一次耍赖不肯走,是他哄着背她回家;
甚至是初次来潮,也是他抱着安慰惊慌不安的她。
那么那么多的第一次,那么那么多快乐无忧的日子,都是他带给她的。
“哥哥,还记得为什么会有这个秋千吗?”她停在他身前,仰起头看着他问。
轩流俯首在她唇上偷得一吻,才慢悠悠的说:“你九岁的生日礼物,是我亲手做的,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我开心的快疯掉了!”她吐了吐舌头顽皮的说,“虽然说样子不怎么好看,却是哥哥第一次亲手做的礼物呢。”
“你啊,”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那天差点都要睡在这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人家开心嘛。”她撒娇。
轩流注意到她手上鲜艳的颜色,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涂指甲油了?”
讨奖似的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我的若怎样都好看。”他笑着亲吻她脸颊,“哥哥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自己玩吧,别太累了。”
“好。”
目送着他离开,收回的视线落在指甲缝间,凑近细看,一抹掩盖不去的黑色。
嘴角勾勒出完美弧度,哼着歌又自得其乐的荡着秋千。
指甲呈紫黑色,是心脏病末期的症状。若羽变了,她变的爱笑、爱叫、爱闹、爱捣乱、爱粘人,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极高的热情和兴趣,一时缠着光要学玩枪,一时围着秀要学忍术,一时又拉着缭纱学花道,有时甚至粘着轩流非要去八丁目,可维持不了几天又花心思到其他地方去了。
就像是,拼命要弥补过去岁月的空缺,尝试所有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在最后时刻。
每个人都惊觉她的反常,只有轩流宛若无所查。
他总是扬着温煦宠溺的笑注视着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无论她要求什么,他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好”,仿佛她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立刻摘下来给她。
疼爱她,好到令人沉溺,一天深似一天,永无止境。
她昏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轩流戏谑的说她都快变成贪睡的小懒猫了,她意识到自己已逐渐走到尽头,只是不知道那天究竟何时来临。
“少主,小姐突然昏倒了。”秀在书房外低声禀告。
轩流甩下手中的文件,人已窜出房外,走廊上响起紊乱的脚步声。
“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五次。”
轩流脚下略微一顿,又疾步朝樱舍走去。
光在卧室内照顾若羽,一见轩流便恭立到旁,将药递给他。
“不必了。”他摆手推开,“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了一丁半点负荷了。”
“少主,苍本医生来了。”
“让他进来。”轩流坐在榻边,抚开若羽脸颊边的发丝,眼睛一刻也未离开她。
“少主。”
苍本鞠了一躬就打开医药箱拿出器材,就近另边仔细查看诊断,片刻后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轩流已然明白,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行了,都下去吧。”他无力的拧了拧鼻峰。
众人依言退下,行至门旁被他叫住。
“待小姐醒了记得和往日一样,谁都不许多嘴。”
“是。”
屋里恢复平静,静得只听的到轩流一人的呼吸声。
将微颤的手指放于她鼻下,感觉到纹弱的气息,悬至的心才稍稍得以安生。
“若……”他蹙眉轻唤,怕吵醒她,又怕吵不醒她。
若羽娟秀的眉目深锁,即使是在睡梦中也忧虑堪堪,他亲吻她的眉头,想吻去一切困扰她的烦恼。
“若……”他嗟叹,“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你想疯狂,我就陪你疯狂;
你想毁了这个世界,我就帮你毁了它;
你不想我迁怒,我就不迁怒;
你不想我过问,我就不过问。
只要,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快乐着。
他细吻她的眼帘、鼻尖、脸颊、下巴,最后柔柔回到苍白的双唇上。
你要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
一滴晶莹落在她的眼角,欲坠未坠,分不清究竟是谁的眼泪。风和日丽的一天,适合去外踏青,若羽缠着轩流非要出门,临行前准备钻进车子的若羽却被告之取消,轩流则不知去向。
若羽费解纳闷了半天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中午时分缭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说轩流受了重伤。
手中的瓷碗摔在桌沿滚落到地上碎裂开来,汤汁烫痛了脚,她却一无所觉。
哥哥……受伤?
她那如神祗般的哥哥,撑起她整片天的哥哥,替她挡去所有灾难的哥哥,竟也会,受伤?
就算告诉她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也不会有此刻惊讶。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哥哥也是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普通人。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只是刚才秀带少主回来,急昭医疗组过来,听说是受了枪伤。”缭纱说的含糊,心急的拉上她就往外跑,她却甩开缭纱的手,一步步走得很慢、很小心。
她不能跑,不能让自己有事,因为她还要见他,所以,她只能控制着翻涌的情绪,平静的安稳的,迈着步子。
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能如愿表现出来,那种感觉,是悲伤的绝望。
刚进泷居就发现多了一倍的侍卫,气压紧张的连一贯叽喳的缭纱都不敢吭声。
卧室的门半开着,轩流与秀的谈话从里飘出。
“人送回去了吗?”
“已安全护送到家。”
“嗯,全清了?”
“是。”
“很好……若。”最后一个字显然是对出现在门口的人所说。
若羽将线视自坐卧在床的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定格在他缠着渗出血丝绷带的肩臂上,确定其他地方完好后在心中大大舒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转回面向缭纱。
“重、伤?”
“嘿嘿…”缭纱尴尬的发笑,“小姐,我,我还有事先走啦。”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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