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秋走向战国

第113章


台北市内几乎没有行人,商店都关着门。但只要一有行人,杨建华总是主动下车去打召呼,因此不到十公里的路程竟走了整整两个小时。
        最后他们来到中国古典宫殿式的圆山大饭店,这是在空军轰炸中少数几个未遭丝毫破坏的建筑物之一。车队一到,饭店经理和工作人员都出来迎接,张安涛则在饭店周围布设了一道由1000人把守的“环形防线”。经理把他们引进圆山大厅东侧的柏寿厅,并为他们准备了一顿正统川扬菜的午餐。吃饭时,随行参谋们都觉得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很想夺走杨建华他们的饭碗,查一下食物里是否下了毒药。
        下午在设于原台湾海军总部的攻台集群指挥所内,柳维平拿着刚出来的统计报表,皱着眉头向薛皓简和张安涛两位首长抱怨着:“野战部队不能再驻扎在台湾的市区内了。截止今天,全台湾就发生了四十几起袭击事件,有12名战士阵亡,40人受伤。这些打野战的王牌,当市区巡逻队显然不合适!”
        张安涛也深有同感道:“这些袭击事件给我们造成的损失还算轻微,但没完没了的骚扰会对战士们的士气造成严重打击!战士们开着坦克巡街搞得鸡犬不宁,又会造成台湾民众的不满。拿他们的话讲,是很不爽。但现在的问题是,台湾原有的警察系统已经瘫痪了。”
        “那就立即重建台湾的警察系统!我们的武警部队只负责控制要害部门,维持市面治安还得靠民事警察。”薛皓简说,“对了!你们不是有许多起义的台军士兵,让他们卸掉重武器后临时充做警察。另外,尽量招原警察作志愿者!毕竟看到熟悉面孔,台湾人会比较安心。”
        “是!”柳维平立正敬礼,“我马上办好!”
        墙上钟敲4点,俞笑天正好从大溪发来捷报,日军也放下了武器,木村游哉则被获捉。薛皓简觉得这个日军司令没有剖腹自杀倒是少见,张安涛笑道:“日本的新一代的怕疼神经大约是比他们祖先发达了。”
        薛皓简对柳维平命令道:“把他们都送往澳洲战俘营,岳麓生已修了一座足够容纳整个日本人口的集中营,别让它浪费了。我不能容忍再有一个日本人来玷污我们的宝岛!”
        柳维平郑重地答道:“是!”
        随后几天,薛皓简陪同杨建华和郭思中走访了许多台湾市县,当杨建华看到以新竹和台南科学园区为代表的台湾高科技工业区都完整无缺时,不禁对郭思中和薛皓简说:“我代表台湾人民,不!是全国人民感谢你们保住了台湾的精华。”
        回到台北后,几天不见踪影的贺学甫终于露了面,向薛皓简报告说:“我们搜到了李登辉,这个老小子藏在三芝老家的山里,不过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他大概已患了老人痴呆症,一句中国都不会说,满嘴跑的都是日本话。”
        薛皓简被气乐了:“他还真是恶人活千年哪!连生病都不脱皇民的本色。把他专机送回北京,他是中央点名要的人。”
        贺学甫却问:“中央可别像教育日本战犯似地来感化他,要那样我就把他毙了,就当我们没捉到!”
        “你敢?!”薛皓简瞪了他一眼,“我倒希望这个台独始作蛹者再活个十年八年,亲眼看着我们把他的台独大业一步步摧毁,这恐怕比直接杀了他还解气。”
        “高!”贺学甫竖起大拇指。
        “对了,你把捉台独分子的事全移交给政治部,他们秘密地干总比你们敲锣打鼓地干强。”薛皓简嘱咐道。
        “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明正法典?”贺学甫有些不解。
        “解放战争打得那样残酷,可公布的几十个战犯有几个枪毙的?说到底,这还是场内战,我们打赢也没什么光彩。我们把那些台独分子控制起来就行了,我们不搞封建王朝成王败寇那一套!”薛皓简拍了拍贺学甫的肩膀。
        张安涛把改名为北太平洋战区的司令部从福州移到基隆,全力组织执行“天神的黄昏”的下一部计划,因为他的竞争者岳麓生也在争取攻打冲绳的任务。杨建华和郭思中则忙着组建台湾省政府,台湾的高科技和重工业转向为战争服务的规划也由总理徐齐贤派人接手了。薛皓简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想回北京,却被郭思中叫去。
        “你怎么搞的,总是避着杨悠,她这回抢着来可不是陪她老爹,是冲着你呀!”
        “我跟她不合适。”薛皓简想了一下又说,“她老爹可能会当下一届国家主席,但我却想解甲归田。”
        “四十刚出头就想退休,我们的班谁接呀?嗯,我知道你对大亨们走到台前有些看法,这也是特殊历史时期的暂时现象。况且人家杨悠可不像是热衷红尘的人,又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辜负人家。我替你约了杨悠中午在新光摩天大楼展望台见面。你再不识相,我可要给你包办婚姻了!”郭思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阻止了薛皓简的反抗。
        薛皓简磨磨蹭蹭爬上新光摩天大楼四十六楼,立刻看见杨悠像一位公主一样被一群台湾世家子弟围在中间。展望台内最醒目的是设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8部30倍望远镜,听着轻柔的音乐,闻着从中间咖啡吧飘出浓浓的咖啡香,薛皓简这才发现自己有些饿。据说这栋位居台北盆地中央的大楼是观赏台北风景的最佳场所,天气晴朗时,可北望淡水河蜿蜒入海,南望总统府庄严肃穆,西望忠孝大桥活络交通,东望高楼大厦栉比鳞次。入夜之后,灯火霓虹更加闪烁动人。很多来此欣赏台北市美景的台湾人,能因此衍生一份“爱我乡土、爱我台北”的豪情。不过薛皓简用他军人的眼光扫了一眼窗外低矮杂乱的建筑物,顿觉言过其实,台北根本比不上大陆任何一个省会城市。
        杨悠已发现薛皓简的到来,一句“我未婚夫来了!”便巧妙地摆脱众人的纠缠,扔下一群被打入冰窖才俊。
        薛皓简脑子中正在想如何措辞,眼睛看到杨悠手中拿着个刚吃了一口的冰淇淋,嘴便不听使唤地冒出一句:“你也不怕热量高,胖了又要叫减肥了。”
        “那你帮我解决掉它!是‘醉尔思牌’,很好吃。”杨悠说着便把冰淇淋塞入薛皓简手中。
        薛皓简没有细想,便吃了一口。杨悠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微笑道:“这儿人多,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完便靠了过来。
        随着9月初上海的工业从重创中重新站起来和台湾高科技园区的陆续开工,中国的制导武器的产量已比中日开战时提高了两倍。已经中断的导弹攻击又恢复每日两百枚的水平,库存量也直线回升。在解决了菲律宾和台湾之后,中国的整个战争机器已整个压到日本身上。解放军空军利用新占领的机场,从北、西和南三面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日本。
        连续两个多月的空袭,日本上空战斗的天平已逐渐倾向中国一边。开始的时候,解放军作为进攻的一方损失是惨重的,被击落的无人驾驶战斗机和轰炸机明显多于日方,但是仿佛无穷无尽的无人战机源源不地从流水线走向战场,日本的机场一个接一个的被摧毁,修复的速度渐渐赶不上破坏,战斗机也渐渐陷入一旦损失就无法补充的尴尬境地。日本的抵抗还在继续,日本空军的飞行员已经快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迎击了,只是周围的夥伴越来越少,起飞和降落的机场开始不同了,有人甚至在油料耗尽时不得不在高速公路上迫降,补充完油弹后,又从公路上紧急起飞。一天二十四小时,日本列岛的天空一直被血和火所主宰了,夜间被无数高射弹道装饰的天空更为华丽,这是人类有数的几种可以人为创造可媲美自然的壮观场面之一。
        解放军的轰炸是连续不断的,不给日本一丝的喘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雨无阻的轰炸只有强度增加,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随着解放军制空优势的扩大,从对纯军用目标的轰炸,先扩大到对可以用于军事目的目标,再扩大到可潜在支持战争的目标,又扩大到各种经济目标……种类日益繁多到最后只规定什么目标不能炸,其它则自由发挥。
        对日本时钟般准确的铁路网的破坏,和高速公路关节点的打击,终于使日本的上班族不得不呆在家里。而对其经济起重要作用的高科技企业的轰炸意义更是重大。
        一方面,这些目标标志明显,往往没有防护,而且很容易摧毁。比如,大多数高科技电子产品的生产需要防尘车间,象大尺寸芯片生产线更不能中途熄火,攻击这些目标不需要什么高爆炸弹,甚至扔几块石头就行了;另一方面,这些工厂往往是经济龙头,它们停产将直接使一大批配套厂家陷入困境。高度工业化的副作用便是牵一发便动全身。
        眼见自己的工厂被摧毁,自己又被困在家中不能动弹,而扰人清梦的爆炸声更是越来越近,往常视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再存在,水龙头里不在流出看似源源不断的饮用水,食物渐渐缺少,却无处补充,货币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作用和价值,以物易物,或者用外币和黄金来购得生存的必需品甚至买不到这些东西都渐渐成为普通事……这一切引发了日本民众的恐慌心理,诱发一波波难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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