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松看台湾

第12章


那个过程中我要起用年轻人,为什么用年轻人?因为它牵扯到电脑特效,这是一定要的,这是我想做的这一块电影,等于是一类型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台湾历史一直被政治人物拿出来使用。
白岩松:(台湾政客)从来没有在一个准确的位置呆过?
侯孝贤:对,因为他们最有权力使用媒体,媒体的曝光率最强,发言权在他们身上。所以你要还原这个东西,我一直在想怎么还原,文字其实一直都有,但是就是没有影响力。没有影响力别人不看,就会很可惜。我刚才说了《最好的时光》其实就是这种片断然后再加上一种叙述的表达方式,两种形式,就像我刚才讲的,我的电影可能还不只两种形式,就像你对一件事情的理解,就像我们对某一部分的专业领域的理解,从什么地方开始,啪啪啪,相关的,你脑子里面会有一个地图,再表达出来。那一块是我要做的。
第二部分看过贾樟柯的《小武》
白岩松:现在谈到电影的时候,今年的金马奖特别注意到您的一些发言,您把眼光格外地放在了大陆的一些电影上,也给了很高的评价,现在大陆的电影似乎也有一些困惑,比如会有一些很商业的电影得到很好的反映,但是评论界反而会骂他很多,觉得你丢掉了很多文化、故事或者其他的东西,可是它的确有票房,而另外有一些探索的东西没有票房,最后也是慢慢收入变得很少,大陆电影人和观众一起都很困惑,您怎么看?
侯孝贤:那是很自然的,我感觉本来就是这样。还是需要建立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包括什么呢?就是怎么样看这样一个状态。要客观一点,怎么看这个状态?你评论,你是根据这个电影评论吗?你有没有看出真正导演它的目的性是什么?你还是要有更深的,更客观的东西来评断电影,而且有的时候有一种阶段性,你不要去斩那个阶段性,因为你不能说一开始大家都看着就有好的,我告诉你没有。
白岩松:必须一步一步地过去。
侯孝贤:对,必须一步一步地来,每一个国家,每一个电影的阶段都不一样,华人电影现在面临一个新的阶段,而且你又同时在开放,你要怎么做?每个阶段应该是怎么样?最后是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你应该去研究那么多国家现成的这种经验。
白岩松:哪几部来自大陆的电影让您的印象很深刻?
侯孝贤:我看得很少,非常少。前一阵子在海外看的,很早,就是贾樟柯的《小武》,我一看就感觉他有能力调度演员。
白岩松:但是别人也有评价说,贾樟柯的《小武》里也看到了您的电影里的东西?[www.sjwx.info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侯孝贤:没有,因为我的电影来大陆很早,我在90年代就送给北京电影学院我的拷贝,就是《风柜来的人》、《恋恋风尘》、《冬冬的假期》、《童年往事》跟《悲情城市》。然后可能提供给了他们另外一个眼光跟角度,电影这样的一个艺术形式可能有另外一个角度,这是难免的,会影响这是难免的。但是我是看贾樟柯的能力,他调度演员的能力,跟他说事情的那种焦点,我感觉他是有潜力的。
白岩松:对,就是潜力这两个字,不一定说现在这部电影就可以拿到很高的分,但是它是有可能拿高分的。
侯孝贤:对,已经看到迹象了,已经可以看到迹象了,可惜王小帅的那部《17岁的单车》在这里剪接的时候我没看,因为是我的剪接师帮他剪的,我的剪接师很好玩,他本来是帮林震胜那个片子,因为他们制片搞不定,所以找我去看,我说找我的剪接师重剪,剪完以后,我的剪接师说到小帅这个片子,他看一看后说,哎呀,这个片子拍得不错,可惜有的时候剪得不是很好。他帮它调整了一下,你懂我意思吗,可惜我没看,不过我听他说应该是蛮准的,因为小帅我以前认识他。
白岩松:这次嘎纳上正好小帅也得了您曾经得过的那个奖,您很在意的是这些有潜力的年轻电影人?
侯孝贤:其实我们坦白讲,你作为一个电影人,你要有很多的资源,你可以当制片人,像我们有眼光可以当监制,你随时要注意所有电影的状态,哪些导演有什么特长,对我们来讲是这圈内的,是电影本业的东西,我们一看就知道他的能力在哪儿,他的可塑性有没有,这个东西很重要。
第二部分对单打独斗拍电影已经不感兴趣
白岩松:可能谈到侯孝贤这个名字在大陆的影响力我很清楚,但是在台湾,比如说这些年,您特别把关注点全放在了这块土地这么多年,现在台湾的年轻电影人在如何看待你,比如您平常生活当中遇到一些人对您的评价是什么?
侯孝贤:没有人会对我说什么,因为他们不会对我当面说,可能他们也不必要说,你不必清楚他们什么想法,你看整个局势就知道了。其实我现在做了事情有点像到了该退休再做的,比如说办台湾电影文化协会,培养人,办影展,其实我对那个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们感觉我应该是做这个的,你懂我意思吗?应该出来做这个。然后你看台湾的这些年轻导演,我办了一个台湾光点电影院,它是艺术戏院,但很可惜,失掉了几个机会,那个地方没有建立一个平台,因为空间当时没有规划好,跟人家签了约就没办法。那个平台的意思就是比如假使今天他们说做《双瞳》或者做一个什么片子,人家新的资金进来,你可以在那个平台做,资源就比较集中。我的意思是说技术人员就能够集中。你从有些年轻人不找我,也不会找我看出,他们有的时候就会这样,人都会这样子,可能不好意思,人家是找你,你就是第一了!我也喜欢这样,因为坦白讲,我以前从来不找人,什么“你的前辈”?我从来不找,这也是有骨气。其实你从侧面或者别什么角度,你都可以把这个氛围做得比较好,所以你从这些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目前在台湾的状态是什么样的?我跟台湾的电影圈好像关系很密切,但是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的系统、我的工作班底都在,我们做后期制作什么,我最清楚。我常常有一些认识的年轻人,我就跟他说你找谁谈,你后期制做怎么做最省,而且又最好。其实都是这样,你一直想扮演一种角色,但是人家不见得来,你就知道你确实老了。但是对我来讲,我不老,你懂我意思吗?所谓不老就是我在另外一块领域里面也能做,这个领域要怎么做得成,我现在面临另外一个挑战。我怎么要把这个东西扩大,因为这个不是单打独斗,单打独斗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我要拍片太容易,因为我只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差不多100多万就解决了,对欧洲他们整个的投资很快,艺术戏院虽然小,但是足够支撑我拍片,但问题是我现在对这个不是有那么大的兴趣,我现在正在跳另外一个位置。
第二部分侯孝贤的光影人生
侯孝贤的光影人生
———刘爱民
告别宋楚瑜,在车上边吃麦当劳,边赶往台北市南港路50巷,去采访一个完全不同于宋楚瑜的人,他就是台湾电影的领军人物———侯孝贤。
此前看过侯孝贤的许多电影,最著名的就是《恋恋风尘》,那种乡土的、忧郁的调子,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有点神经质的那种人。但他推门出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送水的工人,个头不高,短发中夹杂着白发,皮肤黝黑,穿着随意,一脸的“老农”相,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他的话语也不多,你不问他,他很少先开口。我只记得他先开口问过一句话:“哪天到台北的?”
他坐下来,手一边在脸上轻轻抚摸着,一边回答着白岩松的提问,略显沙哑的声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有一种你无法不被征服的力量。他说自己58岁了,脑子现在越来越好使,对人生越悟越透,而身体却越来越不好使,拍片子的周期越来越长。过去十几天可以拍一部电影,现在好几个月还拍不完一部电影。这是因为对人生越明白,对细节就越重视,目的和功利反而不那么明确了。
原本觉得台湾电影是很有成就的,是华语电影中的一面旗帜。侯孝贤却说,台湾电影完了,败落了,因为今天没有人再愿意为台湾电影投资了。而真正华语电影的希望,侯孝贤认为一定在大陆,一定在上海。
问到他今后的拍摄愿望时,侯孝贤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拍一拍武打片。他说在世界电影中,中国电影真正占有独特地位的,就是功夫片和武打片,这是别人无法比得过的。但他要拍的功夫片,决不是以打取胜,会很厚重,因为承载着几千年的中华文化。白岩松问:“你可从来没拍过功夫片呀?”侯孝贤说:“我一定要试一试,我一生都爱看武侠小说,我相信自己会成功的。”
○刘爱民的采访背包
采访任务:前后方总指挥,现场采访图片资料记录。
采访背包:笔记本电脑一台,数码照相机一台,直播漫游电话一部。
使用说明:每日电子邮件接收前方传来的人物专访策划案,随时电话指挥调整前后方的采访报道安排,留下现场采访的图片资料。本书的大部分图片资料都是数码相机所拍,也许拍得不艺术,却能留下珍贵资料。
采访提示:数码相机带够电池,随时充电否则关键时刻没电干着急。做好收到惊人话费清单的心理准备。(北京漫游到台湾一分钟6块3毛。)
○现在台湾获奖电影没人看的,早就没人看了,现在看电影大部分是年轻人,他们对获奖已经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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