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系列剑花烟雨江南

第15章


小雷还在一大碗一大碗的喝着酒,对别的事彷佛完全漠不关心。
龙四忽又笑了笑,道:‘雷公子真是江海之量,无人能及,只可惜在下等已无法奉陪了
。’
他虽然还在笑着,但称呼却已改变,神色也冷淡下来。
小雷也不答话,举起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砰’的,将酒摔得粉碎,拍了拍手站
起来,道:‘好,走吧。’
龙四道:‘雷公子请便。’
小雷道:‘请便是什么意思’
龙四勉强笑道:‘雷公子与在下等本不是走一条路的,此刻既已尽欢,正好分手。’
小雷盯着他,良久良久,忽然仰面而笑,道:‘好,好朋友,龙刚龙四爷果然是个好朋
友。’
龙四却沉下了脸,道:‘我们不是朋友。’
,
第十二节
        小雷道:‘是。’
龙四道:‘不是!’
小雷道:‘我们是朋友也好,不是也好,反正我跟你走的是一条路。’
龙四道:‘不是。’
小雷道:‘是!’
龙四盯着他,良久良久,忽然仰面长叹,道:‘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我走’
小雷道:‘因为我这人本就是天生的骡子脾气。’
他拍了拍欧阳急道:‘你说是不是’
欧阳急道:‘不是。’
小雷道:‘是。’
龙四道:‘做骡子并没有什么好处。’
小雷道:‘至少有一点好处。’
龙四道:‘哦’
小雷道:‘骡子至少不会出卖朋友,朋友有了危难时,他也不会走,你就算用鞭子去抽
他,他说不走,就是不走。’
龙四看着他,眼睛里似已充满了热泪,忽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伟大的友情,又有谁能说得出
血簪与簪泪

纤纤垂着头,彷佛不敢去看对面坐着的小侯爷,却轻轻回答了他问的话:‘我姓谢。’

一个青衫白发的老人,踽踽独行在山道间,嘴角带着丝神秘而诡谲的微笑。
天上乌云密布,突然一声霹雳,闪电自云层击下,亮得就像是金龙一样。
健马惊嘶,人立而起。镖车的联伍立刻软瘫停顿。
龙四须发都已湿透,雨珠一滴滴落下,又溶入雨丝中。他的人似已被钉在马鞍上,动也
不动,一双眼睛也动不动的盯着前面走过来的这青衫老人。
老人却似根本没有看见道上有这一行人马,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奇怪。
谁说有飞龙在天的我怎么看不见难道那只不过是条死龙而已’
欧阳急大喝:‘这条龙还没有死!’
喝声中,他手里的乌梢鞭已向老人抽过去,果然就像是条毒龙。
两人相隔还在两丈开外,乌梢鞭却有四丈,鞭梢恰巧能卷住老人的脖子。
老人居然还在慢慢的往前走,眼见乌梢鞭卷过来,手里的油纸伞忽然收起,往下一搭。
已搭住了横卷过来的长鞭。剎那间,鞭梢已在伞上绕了三转。
老人的伞突又撑起,只听‘崩’的一声,柔软的鞭梢已断成了七八截。欧阳急脸色变了
,龙四也不禁动容。
老人瞇着眼睛一笑,望着地上的断鞭,喃喃道:‘这条龙现在总该死了吧’
欧阳急厉声喝道:‘你再看这个。’
他身子一长,脚甩蹬,人离鞍,斜斜窜起一丈,凌空翻身,一个‘辰州死人提’,数十
点寒星分别由背肋袖手足,五处暴射而出。
这中原四大镖局中的第一号镖师,人虽暴躁,武功却极深厚,而且居然还是暗器高手。
无论谁要在一剎那间发出数十件暗器来,都绝不是件容易事。
无论谁要在一剎那间,避开数十件暗器,自然更不容易。
老人正瞇着眼睛在看,从头到脚连动都没有动,但手里的油纸伞却突然风车般旋转起来
,突然间已化成了一道光圈。只听‘叮叮叮’一连串急响,数十点寒星已在一瞬间被震
飞。
欧阳急发射暗器的手法有很多种,有的旋转,有的急飞,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后发先
至,有的在空中相击。
老人击落暗器的方法却只有一种,显然也正是最有效的一种。
无论是用什么力量射来的暗器,只要一触及他的油纸伞,就立刻被震得飞了回去。
原路飞了回去,反打欧阳急当然也不会真打着欧阳急。欧阳急已掠回马鞍,瞪着他
,瞪着他手里的这柄伞,无论谁现在都已看出,这当然绝不是柄油纸伞。
龙四沉着脸,忽然道:‘原来阁下竟是“阎罗伞”赵飞柳先生。’
老人又瞇着眼睛笑了,道:‘究竟还是龙四爷有些眼力。’
龙四冷笑了一声,道:‘赵大先生居然也入了血雨门,倒是件想不到的事。’
阎罗伞道:‘只怕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哩。’
他忽然回手向道旁的山壁一指,道:‘你再看看他是谁’
壁立如削,寸草不生,哪有什么人可是他的话刚说完,突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一样东西突然斜斜飞来,插入了坚如钢铁的山石,赫然竟是柄宣花大斧。
接着,对面的山崖上,又飞来条长索,在斧头上一卷,拉得笔直,封住了这条路。
黝黑的长索在雨中闪着光,竟看不出是用什么绞成的。
四个人慢慢的从长索上走了过来,就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样。
第一人豹眼髯,敝开了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彷佛有意要向人夸耀他身上野兽般
的胸毛,夸耀他的男性气概。
第二人长身玉立,白面无须,腰悬一柄长剑,走路一扭一扭,竟带着三分娘娘腔。
看来他年轻时,必定是个弥子瑕型的美男子,只可惜现在也已有四十五岁,无论将胡子
刮得多干净,也掩不住自己的年纪。
第三人是个瘦长的黄面大汉,背上斜插着柄鬼头刀。
第四人又瘦又干,却像是个活鬼。
这四人施施然从对面山崖上走下来,相貌虽不惊人,气派却都不小。
欧阳急冷笑道:‘原来五殿阎罗已全都入了血雨门,倒真是可贺可喜。’
赵大先生瞇着眼睛笑道:‘看到了阎罗伞,你就该知道阎罗斧阎罗剑阎罗刀阎罗
索,已全都到了这里。’
欧阳急道:‘这里也不是阴司鬼狱,这么多阎罗来干什么’
赵大先生道:‘来要你们的镖车和镖旗。’
欧阳急道:‘不多不多,却不知你们还要什么’
赵大先生道:‘只要将镖车和镖旗留下来,每个人再留下一只手,一条腿,你们和血雨
门的这笔帐就算清了。’
欧阳急道:‘否则呢’
赵大先生沉下了脸,道:‘否则你们这三十六个人的头颅,只怕就全都得留下来。’
欧阳急忽然纵声狂笑,道:‘好,我们的头颅全都在脖子上,你就来拿吧。’
赵大先生冷冷道:‘那倒也不太困难。’
龙四一直纹风不动,稳坐雕鞍,突然一伸手,厉声道:‘枪。’
丈四长枪,枪头红缨如血。
‘夺’的,长枪又钉在地上,龙四厉声道:‘龙某久已想
领教领教五殿阎罗的绝技,是哪一位先过来’
赵大先生道:‘五位。’
他又瞇着眼睛一笑,道:‘这不是较技比武,这是拦路打劫,那倒用不着讲什么武林规
矩,反正你们的人比我们多了八九倍。’
最后一个字出口,长索上的阎罗剑突然轻飘飘飞起,只一闪,已掠入镖车队伍里。
剑光一闪,一声惊呼,血光飞溅,已有个趟子手倒了下去。
这人走起路来虽有些扭扭捏捏,但出手却是又狠,又准,又快。
黄面大汉身子腾空,一刀砍向欧阳急。阎罗索弯腰一提长索,插在山壁上的宣花大斧就
已飞起。阎罗斧纵身接住,反手一斧头,砍在欧阳急的马头上。
欧阳急刚避开一刀,坐骑已惨嘶倒地。
阎罗索的长索却已向当头一辆镖车上斜插着的镖旗卷了过去。
那边赵大先生已接着了龙四爷的长枪。长枪虽如游龙,怎奈赵大先生的身形又轻又滑。
专找空门,一时间龙四的枪法竟施展不开。
何况他不但要照顾自己的人,还要照顾他坐下的爱驹。
这时‘五殿阎罗’也已冲入镖车队伍中,一剑一斧,一刚一柔。惨呼声中,又有五个人
倒下。
长索卷向镖旗,一个镖师立刻迎上去,以身护旗,谁知长索一勾,已卷住了他的咽喉。
只听‘格’的一响,他头颅已软软的歪到一边,人也软软的倒下。
‘五殿阎罗’同出同进,身经百战连手攻击时,本就配合得很好。
何况这一战时间地方,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每一个步骤,也许都已经过很周密的计划
,所以一出手就已占了机先。这一战对龙四说来,实在不好打。
小雷坐在马鞍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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