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记血鹦鹉

第9章


血鹦鹉。
妖魔们手里都有柄弯刀,刀锋上都在滴着血,滴成了这只血鹦鹉。
血鹦鹉刚开始飞,飞向一个戴着紫金白玉冠的年轻人。
一个很英俊,很温和的年轻人。
妖魔们却在向他膜拜,就像是最忠实的臣子在膜拜帝王。
难道‘他’就是魔中的魔
难道这个看起来最像是人的年轻人,就是魔王
血鹦鹉也有牠的臣子。
十三只美丽的怪鸟,围绕着牠,飞翔在牠左右,有孔雀的翎,有蝙蝠的翅,有燕子的轻
盈,又有蜜蜂的毒针。
这就是血奴
王风看呆了。
屋子里还有硬底皮靴,有带着刺的飞鞭,有三丈宽的大床,床顶上挂着子。
这些王风居然完全没有注意,他的希望都已贯注在这幅画上。
图画上的地方,难道就是奇浓嘉嘉普,画的就是那一天
那就是诸魔的世界,没有头上的青天,也没有脚下的大地,只有风和雾,寒冷和火
焰。
那一天就是魔王的十万岁寿诞,九天十地间的诸魔都到了,都刺破中指滴出了一
滴魔血,化成了一只血鹦鹉。
王风看得实在太出神,甚至连屋子里有人走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幸好他总算听见了她的声音。
娇美妩媚的声音,带着银铃般的笑。
那全然绝不像血奴飞翔时带出来的铃声。
‘你喜欢这幅画’她带着笑问。
王风忽然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他这一生从未见过的女人。
从未见过的美丽,也从未见过的怪异。
她并不是赤裸着的。
她还穿着一半衣裳既不是上面一半,也不是下面一半。
她右边半身衣裳,穿得很整齐,左边半身却是赤裸的。
她在耳上戴着珠环,有半边脸上抹着脂粉,发上还有珠翠满头。
只有右边。
她的左半身看来就像是个初生的婴儿。
王风怔住。
怔了很久,他才能再回头去看壁上的图画,画上的血奴。
这次他看得更仔细。
他终于发现画上的血奴也是这样的半边的翅是蝙蝠,半边的翅是兀鹰,半边的羽毛
是孔雀,半边的羽毛是凤凰。
‘血奴。’王风终于明白:‘你一定就是血奴。’
她笑了。
她的笑容温柔如春风,美丽如春花,又像是春水般流动变幻不定。
她的瞳孔深处,却冷如春冰。
‘你不是鹦鹉,更不是血鹦鹉。’她还在笑:‘你是个人。’
王风道:‘你看错了。’
血奴道:‘你不是人’
王风道:‘如果你是血奴,我为什么不能是血鹦鹉’
血奴道:‘你一定不是。’
王风道:‘为什么’
血奴道:‘因为我认得血鹦鹉。’
王风道:‘你见过牠’
血奴道:‘当然见过。’
王风道:‘牠也给了你三个愿望’
血奴道:‘牠没有。’
王风道:‘为什么’
血奴道:‘因为我是血奴。’
王风也笑了。
他开始笑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腰肢是多么柔软纤细,她的腿是多么修长结实。
血奴并不想避开他的目光,反而迎上去,道:‘你看中了我’
王风在叹气。
他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值得一个男人付出他毕生的积蓄。
他又想起了那个坐在油腻柜台后的老人。
血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应该知道我很贵。’
王风也承认:‘我看得出。’
血奴道:‘你带来什么’
王风道:‘你也应该看得出。’
他带来的是口棺材。
血奴又笑了:‘来找我的人,好像是没有用棺材装银子的,你倒是第一个。’
王风道:‘我也不是。’
血奴道:‘不是’
王风道:‘这口棺材里,连一分银子都没有。’
血奴道:‘棺材里有什么’
王风道:‘有个人。’
血奴道:‘死人’
王风道:‘不知道。’
血奴道:‘你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王风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所以我就忘了。’
血奴嫣然,道:‘你至少还应该知道一件事。’
王风道:‘什么事’
血奴道:‘今天晚上,是你留下还是他’
王风道:‘这有分别’
血奴道:‘有一点。’她笑得更甜:‘只要是活人,就得付钱,死人我免费。’
王风道:‘如是个已经快死的人呢’
血奴想了想,道:‘如果你已经快死了,我可以考虑半价。’
王风道:‘不能免费’
血奴道:‘不能。’
王风叹了口气,道:‘这么样看来,好像只有他留下,我出去。’他说走就走。
血奴却又拦住了他:‘你想到哪里去’
王风道:‘在外面等。’
血奴道:‘现在还没有到晚上,你又何必急着出去’
王风看着她赤裸着的半边身子叹了口气,道:‘因为我若不出去,我身上就有样东西出
去了。’
血奴眨眨眼,道:‘什么东西’
王风道:‘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只不过是颗宝珠而已。’
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到了妓院,看见了个能让你动心的女人。
如果让她知道了你身上有颗珠子,如果这颗珠子也是能让她动心的。那么你如果还想保
留这颗珠子,你就一定是个猪。
,

        
王风的人没有出去,他的珠子飞了出去。
飞得很快。
晶莹圆润的明珠,世上有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的
没有。
血奴用两根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拈起了明珠,眼睛里就发出了光。
美丽的珠儿,和她的眼波正相配。
王风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彷佛想看看她,是不是会有什么特别的反
应。血奴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王风立刻问道:‘你看不出这颗珠子的来历’
血奴道:‘看不出你这样的人,身上居然有这样的宝珠。’
王风笑笑道:‘我本来就没有,这是偷来的。’
血奴嫣然道:‘偷来的更好,我最喜欢偷来的东西。’
王风道:‘为什么’
血奴道:‘因为偷来的东西,通常都是好东西。’
王风也笑了。
他不能不承认这句话很有点道理。
血奴用赤裸的半边身子依偎着他,柔声道:‘现在你已经可以留下来了。’
王风道:‘我的朋友呢’
血奴道:‘如果你想要他留下来,我也不在乎。’
王风道:‘屋子里摆着口棺材,你在不在乎’
血奴道:‘只要有人肯送我这样的珠子,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让他觉得满意。’
王风看着她,忽然发觉那老掌柜的确没有说谎,这女孩子实在又可爱,又可怕。
今天晚上,在这奇怪的屋子里,他是不是也会遭遇到同样能令他毕生难忘的经历他不
敢想。他怕自己心跳得太快。
硬底的皮靴,摆在一个精致的,雕花的木架上。
‘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用来踩人的。’
带刺的皮鞭,挂在皮靴旁。
‘这是用来抽人的。’
床顶上挂着发亮的银,王风却不敢问这是干什么的了。
血奴在笑,笑得又温柔,又甜蜜:‘有很多男人都喜欢脱光躺在地上,让我用皮靴踢他
们,踩他们,用鞭子抽他们。’她看着王风:‘你呢’
王风道:‘我只喜欢踢人。’
血奴的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只要你真的喜欢,我也可以让你踢,让你踩,让你用鞭子
抽我。’
王风的心已经跳得很快。
他忽然发现她简直就是个妖怪,虽然可怕得要命,却偏偏又能激起男人心里一种最野蛮
,最原始的欲望。
王风道:‘你为什么要在墙上画这些可怕的图画’
‘因为我喜欢要人害怕。’她吃吃的笑着,说:‘害怕也是种刺激,常常会刺激得男人
们发狂。’
王风道:‘这些妖魔在干什么’
血奴道:‘在庆贺魔王的寿诞。’她伸手指着那温文英俊的年轻人:‘这个人,就是魔
王。’
王风道:‘魔王为什么这么好看’
血奴道:‘对女人们来说,本来就只有最好看的男人才配做魔王。’她的眼波欲醉,身
子贴得更紧,嗄声说道:‘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魔王。’
王风心跳得更快,赶紧又问道:‘这只鹦鹉怎么会是红的’
血奴道:‘因为牠本就是用魔血滴成的,围绕在牠旁边的十三只怪鸟,就是牠的奴才。
叫做血奴。’
王风道:‘你为什么也叫血奴’
血奴道:‘因为,我一直都很想做牠的奴隶,可是今天晚上……’她用力握住王风的臂
,指甲都已刺入他的肉里:‘今天晚上,我只想做你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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