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第22章


  戚武师摇摇头,苦笑道:“老弟,你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他已死了年余,听说是死在大庚岭梅山,被雷音大师以雷音掌击毙的,他的奇毒也令雷音大师终身残废成了废人,目下在武夷山小雷音禅寺等死。”
  “乒乓”两声,柏青山的酒碗,突在掌中炸裂,酒花四溅。
  “老弟……”
  柏青山只感到心房在抽紧,浑身发僵,额上冷汗沁出,手在发抖,心中在狂叫:“完了,这唯一的希望成了泡影。”
  蓦地,他感到眼前一阵黑,老毛病发作,一阵比往昔更为猛烈的晕眩感,无情地像浪涛般袭来,只感到天旋地转,不知人间何世。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双手乱摸,吃力地向前走。
  戚武师大惊,一蹦而起,伸手急扶叫:“老弟台,你……”
  青山手一拨,“嘭”一声响,戚武师摔倒在丈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柏大叔……”小戚蛟也拉住他急叫。
  他的手向后一摔,小戚蛟直滚出丈外去了。他向前摸索而行,浑身在抽搐,抓住了窗台,手一扳,“哗啦啦”连声大震,窗台垮下来了。他踉跄向外走,出了破窗。
  众人全惊呆了,不知所措。
  “他昏神了,千万不可让他跌下湖去,拦住他。”戚武师狼狈地叫。
  弱不禁风的许姑娘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急急奔出迎面拦住去路,伸手急扶。
  “不可接近。”跟踪抢到的戚武师大叫,抢上又道:“蓉姑娘,危险!”
  姑娘却不怕危险,尖叫道:“柏恩公,站住,站住!”她扑入青山的怀中。
  青山神智半昏,猛地一把扣住她的脑门,另一手扣住了她的右肩,真力将发。
  “柏恩公,我是许蓉,你……你抓痛我了。”姑娘魂飞魄散地叫。
  柏青山突然浑身一震,神智渐清。
  戚武师本想奋身扑上抱住青山的腿将人摔倒,但投鼠忌器,怕连累姑娘遭殃,不知该如何是好。
  柏青山终于松手,吁出一口长气,猛摇脑袋,将手揉动着太阳穴与脑后的两条颈肌,终于完全清醒了,他眼前恢复了光明,看到了珠泪涟涟的许姑娘,赶忙伸手将她扶住,苦笑道:“对不起,姑娘,伤了你么?痛不痛?”
  “恩公,你……你是怎么回事?”姑娘泪眼盈盈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他一面说,一面扶住惊软了的姑娘往回走。
  戚武师惊出一身冷汗,暗叫侥幸不已。
  青山返回厅中,将姑娘扶至许夫人身旁放下,向众人歉然地说:“在下要养神,少陪。戚老师请分派守夜的人,有劳了。”
  说完,走向内间。
第 四 章 追魂狂客
  水阁距岸约有二十五丈左右,近阁的两曲桥以内不长莲叶。也就是说,在五丈内,即使有登萍渡水的轻功,也难利用荷叶脱身。即使轻功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也难一跃五丈,落在荷叶上再次跃起,那是不可能的事。
  玄狐周豪认为被困水阁的人,绝难利用登萍渡水术脱身,所以极为放心,拉毁了九曲桥,将对方困在水阁,便放心地等候对方饿死再收拾残局,只派人在湖畔守候,任由阁内的人自生灭了。他相信浮泥是天险,只有插翅方能飞渡。
  厨中的食物不多,但十二个人只持一两天尚无困难。
  由于柏青山需要养息,厅内的人失去了主宰,只好由戚武师派人轮流把守,谨防贼人偷袭,其他的人分配在三间厢房内住宿,等候天明计议如何脱困。
  柏青山独自登楼歇息,心潮起伏辗转不能成寝。三月来沿途打听灰衣使者的消息,总算找到知道灰衣使者的人了。可是,这消息却令他震惊,唯一的希望已绝,怎不令他烦躁?
  久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既然已知希望渺茫,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为何仍然放不开?可知他活下去的欲望仍在。目下已知希望已绝,何必再虐待自己?
  他心中一定,不再多想,精神一振,立即开始下楼,动手拆除厅壁的木板。
  拆板声惊动了戚武师父子,三人立即动手造了一张前端翘起的丈余见方的滑板,两支板桨来。
  “小兄弟,咱们过湖。”他佩上分水刀欣然地叫。
  “我也要去。”戚姑娘抢着说。
  “不行,你要助令尊照料这里的人,令尊左手不便,一切全仗你,你怎可离开?”他断然拒绝。
  滑板放下,四平八稳,他向小戚蛟说:“咱们往相反的方向走,避免被把守桥头的贼人发现了。记住,不动则已,动则不能停下,停可能要往下沉,虽无大碍,到底讨厌。走!”
  许大人父女一直在旁观看,许姑娘突然说:“柏恩公,何不将人偷偷渡过彼岸,岂不稳妥些吗?”
  一名船夫也恐惧地说:“公子爷,你丢下我们走了?”
  他摇摇头,苦笑道:“好吧,你们都不放心,那就过去好了。其实,在此地比在岸上安全得多,贼人未赶散之前,这里可说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戚老伯父女与许夫人母女带了许小弟上来,先渡你们过去。”
  分两次将人渡至对岸的果林内,果然不见有人。有老少妇孺需要照顾,不宜再入村内冒险。柏青山改变计划,匆匆领了众人出村南里余,找到了至奔牛镇的小径,略一打量四周,停下说:“诸位已经脱险,在下有事在身,只能送你们到此为止,此至奔牛镇只有三里路,你们可在四更末五更初赶到。许大人可带了李忠赶回常州府,他便是奔牛五丑为非作歹的证人,立即雇船下航明早便可派人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逮捕五丑法办,替地方除害,告辞了。”
  小戚蛟噘起小嘴,不满地说道:“柏叔,怎么不去杀贼了?”
  他呵呵笑道:“有老少需要保护,脱险最为迫切,你怎么小小年纪便嗜杀成性?要不得。”
  许大人与戚武师感激万分地向他道谢,他客气一番,带了三名船夫匆匆走了。
  回到藏舟处,他带了辟邪剑,嘱船夫将船驶至奔牛镇码头相候,没说出自己的行踪,悄然走了。
  周家悄然无声,真的拼命三郎与八水寇已经送走,金牛台两丑也离开了,仅镇东郑乾郑坤兄弟仍留在村中住宿,全村静悄悄,似乎鬼影俱无。
  一条黑影出现在先前宴客的大厅,厅中两盏长明灯发出黯淡的光芒。
  这人是去而复返的柏青山,推开西厢门踏入院子,看到廊下站着一个黑影,正讶然向他这位不速之客注视。
  “什么人?”黑影问。
  他向前接近,信口答:“是我,追魂客芮嵩,是不是安顿在西厢?”
  “你要找追魂客?他住在西首第一座客室内。”
  “谢谢。”他沿走廊向客室走。
  黑影在他行将错而过的瞬间,突然伸手点向他的章门穴,出手迅疾绝伦,不是庸手。
  他早有提防,反手一拨,扭身就是一腿疾飞,“噗”一声响,踢中黑影的左胯。
  “哎……”黑影惊叫一声,倒退八尺。
  他如影附形地跟进,一掌劈出。
  黑影仰面便倒,向侧急滚狂叫道:“有贼!”
  他跟到一脚踏住黑影的小腹,抓住对方的脉门一扭,冷笑道:“你叫吧,在下正要找人问话呢。说!姓芮的到底在何处住宿?”
  “哎唷!他……他在内……间二进院的……的秘室中安歇。”
  “你是谁?”
  “在……在下姓辛,在……在此地作……作客。”
  这时,后侧门大开,刀光闪闪,抢人四名庄丁拔刀一拥而上,有人大叫道:“贼在此地,快来。”
  他已经恢复本来面目,谁也不知道他是先前冒充拼命三郎的人。四名庄丁涌到,两把单刀到得最快,一上一下凶猛地劈来。
  “铮铮”两声暴响,两把单刀飞出三丈开外,人影一闪,他身形似电,出廊升上瓦面,像轻烟般消失在夜空中。
  “贼到二进院去了。”姓辛的躺在地下狂叫。
  院子宽广约十余丈,铺以大方砖,摆设了一些花盆,他毫无顾忌地向下跳,黑影中闪出三名黑衣人,劈面拦住,迎面的黑影一抖手中的红缨枪,大喝道:“什么人大胆,竟敢到周家来撒野呢?我神枪周孝德等着你。”
  “我,山东柏青山。叫追魂客出来说话,有事商量。”
  “你与芮兄有何过节?”
  “并无过节!”
  “呸!你夤夜入侵,还说并无过节,拿下你再说,看枪!”
  枪花一涌,劈胸点到,先一招“灵蛇出洞”,第二枪便是狠招“猛虎摇头”,枪法凶狠硬朗赫然名家身手。
  青山不理会第一枪,枪怕摇头棍怕点,第二招方是狠着,他看准枪势,剑闪电似的轻轻一搭枪尖,人亦快速绝伦地抢入,顺势推剑,抢得了中宫。
  “老二退!危险!”另一名黑衣人看出危机,大叫着急冲而上。
  可是已晚了一步,“唰”一声响,老二持枪的左手断了四个指头,拖枪暴退丈外,危极险极了。
  接着是一声暴响,抢救的单刀脱手而飞,人影倏止,喝声似沉雷:“谁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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