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第49章


好吧,我答应你,等我追回金珠,即以千金交给姑娘办理。姑娘信得过在下么?”
  “你的金珠不在了?”
  “昨天被人劫走了。”
  “咦!你能抗拒琴音,兰溪附近绝对无人能奈何你……”
  “只在下孤身一人,有天大本事也毫无用处。正如姑娘艺臻化境,也难与朝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朱家子孙抗衡一样道理。”
  “你怎知我艺臻化境?”
  “呵呵!你如果不是身怀绝技,岂能御音制人于二十丈外?你这具琴本身的魔音,威力只能远达十丈左右。”
  “咦!你知道这琴的来历?”
  “这是南宋音律大家吕凤梧亲制的雷琴。琴材得自金沙江水滨,不知是金是木,取得时正被雷火所燔,制成后带有云雷纹,所以叫做雷琴,比常琴长三寸六分。元人南下,吕家随宋室南渡,雷琴失踪,落入一位姓费的人手中。元末本朝初,琴魔费廉在东夭目山翔凤林,一曲风雷引震毙三十六名魔道高手,只有一人生还。姑娘刚才奏的是十面埋伏,在第四折时改奏风雷引第五段,在下几乎招架不住。”
  “想不到今天贱妾遇上了知音。”姑娘兴奋地说,钻石明眸中涌现异彩,盈盈俏立整衣。
  柏青山也整衣而起,道:“姑娘乱用琴音杀人,小心天遣。金珠追回,将送至此船,再见。”声落,穿窗而出,水声一响,无影无踪。
  柏青山对这位神秘姑娘妄用琴音杀人的举动,颇为不满。因此跳窗而走,入水溜之大吉。
  姑娘心中大急,追至窗口叫道:“柏爷慢走……”
  可是他,已潜入水底,无影无踪。
  二更末,夜市将散。
  济安堂药房在县前街,店东诸葛照兼任郎中,他与禹鸣远是学医的师兄弟,也是禹大嫂认为可以信赖的人。
  可是,这位诸葛东主性好渔色,偷偷摸摸往茭白船上跑,他以药房东主身分,经常在船上招待上下江来的采药人与药贩。
  在兰溪,名门大族的兄弟,绝对禁止在茭白船上鬼混,只有商行中的人,为了巴结上江下来的采药人,与下江来的贩药客,方能在船上设宴享受一番,但仍然不敢在船上住宿,以免受到地方父老的责难。
  因此,这位诸葛先生只好偷偷摸摸在船上快活。
  禹大嫂不听柏青山的劝告,派人前往通知诸葛照,但在船夫至店中送信之前,太极门杭州一支的门人幻剑池大爷,已派好友千手猿詹心权先一天到达,警告诸葛照不许收留禹大嫂一家老少的,而且派人在店中守候,监视店中人的举动。
  诸葛照在威迫下低头,干脆离店躲至茭白船相好暂避风头,口风不紧,消息首先便传到九姓渔户耳中,因此闹得满城风雨,不可收拾。
  禹大嫂的船被劫走,让柏青山饱历风险。
  三更将临,夜市渐收。
  药房伙计开始上门,刚将大门上好,尚未闭上,店外踏入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人,一手撑住门扇说道:“且慢,在下有事。”
  店伙共有六名之多,负责闭门的伙计摇头说:“客官,明早来,今晚……”
  柏青山大踏步而入,亮声道:“在下不是买药的,快请贵东主诸葛照前来一会。”
  伙计们一怔,说:“客官贵姓,有事么?敝店东已返乡多日,何时返店并无确息,你……”
  “在下柏青山,快叫贵店东出来。”
  伙计们一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县城太小,任何小事也会不胫而走,白天柏青山在到处寻仇,把前来发横财的水陆好汉打得落花流水,消息已经传遍全城了,店伙岂有不知之理?
  伙计愣住了,久久方说道:“柏爷,敝东主确是不在……”
  “他不在也好,虚掩上店门。”柏青山不动声色地说。
  “咦!你……”
  “在下要利用贵店等人。”
  “敝东主这几天不会返店客官不用等了……”
  “贵店东来与不来无所谓。”
  “那……请客官以后再来,小店即将……”
  “你们都走进去,不管有何响动,不许出外探视。”
  “咦!你……”
  “你没听清么?在下要在此等人,店门虚掩便可。劳驾,叫一位小后生准备茶水,谢谢。”
  店伙大惊,沉声道:“柏爷,你如果存心生事,小的可要惊动街坊,报官处理了。”
  柏青山大马金刀地坐下,冷笑道:“要惊动街坊,请便。今晚的来客,全是水陆大贼,其中还有竹林湾的徐八爷。不报官便罢,报了官,你这座店就不用开了,大家不便。”
  “你……你威胁敝店么?”
  “你怎么说都成,在下保护禹大嫂至贵地,昨晚便派人前来知会贵东主了。要报官,请便;不报官,你们赶快进去,店堂交给我,如果想保全你这座店,除了听在下的劝告外,别无他途。现在,快准备茶水,掩门。”
  店伙们悚然而退,片刻,厅堂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茶水放在柜台上,他自坐在柜尾等候来客。
  他熄了店堂的灯火,只留下药王爷神案上的长明灯。
  三更的更鼓声传到,夜深了,子夜将临。
  “吱呀呀……”沉重的木门发出响声,闪入一个人影。
  柏青山安坐不动,说道:“自己找凳子坐,不许乱闯。”
  来人是乞丐打扮的贼丐焦廷,一身黑衣,神色颓丧,怪眼中厉光闪闪,恨恨地在长凳上落坐着,怒声道:“你说吧,你想怎样?”
  “禹大嫂的消息有着落么?”他冷冷地问。
  “没有,焦某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恐怕你得等死了。”
  “焦某和你拼了……嗯……”
  话未完,一阵头晕,坐不住扭身便倒。
  “你这是自讨苦吃,经脉因激忿而提前痿绝,那可是你的损失。”
  贼丐狼狈地站起,跌坐在凳上,脸上血色全无,浑身在战抖,恐惧地叫道:“老天!我……我确是不知……”
  “嘭”一声响,虚掩的大门被人踢开了,进来了五个人,其中三人是徐八爷、九头狮徐永昌与霸王徐祥父子,另两人是仆从。
  徐八爷怒容满脸,叫道:“姓柏的,你真向在下施了手脚?”
  “要不信,你等着好了。不久你将头晕目眩,胸腹刺痛如同内部有蛇行蚁走,你如果不信,那又何必?柏某并不勉强前来应召,你这时走还来得及,没有人拦你。”柏青山冷冷地说着。
  “你这厮……”
  “住口!你如果想逞口舌之能,你就打错主意了。禹大嫂的下落如何,说来听听,希望你曾经尽了力。”
  “徐某已有眉目,就是不告诉你。”
  “在下并不焦急,等你愿意告诉我时再说,在下有的是时间。”
  “徐某不信你已用绝脉奇技制了我。”
  “你已经来了,对不对?”
  “这……”
  “这已说明了你口说不信,心中却信得很。”
  “在下不愿冒险。”徐八爷讪讪地说。
  “这就够了……咦!又有朋友来啦!”
  门开处,进来了鱼鹰,共带来了四名爪牙,垂头丧气地入店,叫道:“我发誓,劫走禹大嫂的事与我无关,姓柏的,你……你不能乱入人罪。”
  “你是否有劫夺的打算呢?”柏青山问。
  “这……”
  “这还不够治你的罪?有消息么?”
  徐八爷哼了一声,向鱼鹰叫道:“有消息也不要说,咱们拼了他。”
  柏青山冷冷一笑,道:“说不说悉从尊便,反正死的不是我柏青山,我柏青山如果怕你们拼也不会在此地等你们来了。”
  说完,他往柜台上一躺,又道:“子夜将到,且小睡片刻吧。”
  大门悄然而开,一条黑影进门,猛扑躺在柜台上的柏青山,刀光似电。
  霸王徐祥截出,霸王鞭兜间便砸,急叫道:“焦老妪你找死?”
  焦老妪是个中年黑衣妇人,一看装扮便知是惰民,惰民的妇女老的叫老妪。她不得不撤招自保,旋身挫腰斜掠,顺势一刀拂出。
  霸王鞭一沉,“铮”一声火星飞溅,焦老妪飘退八尺,怒声问道:“姓徐的,你向那小狗投降了不成?”
  霸王徐祥哼了一声道:“你混帐!还没交待清楚,哪轮到你动手?”
  又进来了两名黑衣化子,怒叫道:“咱们动手,拼了。”
  鱼鹰洪江脸色泛灰,狼狈地插入叫道:“且慢动手,你们不要命,咱们还得活下去呢。”
  柏青山丝纹不动,曲肱作枕泰然地说:“你们都想活,却不想让别人活,真奇怪。目下除了山海夜叉与水鬼之外,该来都来了。在下且看看谁不想死,不想死的人快将禹大嫂的下落说出来。你们的活的时限不多了,千万不可轻易放过机会。”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打主意。
  “嘭”一声大震,门被凶猛地推开,抢入九名劲装老少,领先的人年约半百,手长脚长,脸型如猴,显得苍老,只有一双火眼金睛显得锐利年轻。
  “哪一位是柏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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