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第66章


另一英是余杰的爱女余雯,这位十八岁的大闺女,是本城的巾帼女英雄。论武艺,她比两位师兄要高明得多,艺自家传自不等闲。
  七星追魂原在城中开设武馆,门人甚多,但出色的弟子只有许、杨两人,也只有这两人独得真传。三年前武馆结束,余杰急流勇退,五十壮年便在家安居纳福,不再收门徒不过问外事了。
  大门有两名青衣大汉将客人接入,院子里放了四五张长凳,高高矮矮或坐或立,共有十六七个大汉,许文琛与金眼彪都在场。
  “柏爷与罗少爷驾到。”将人迎入的大汉叫。
  所有的人皆站起迎客,许文琛急急迎上,抱拳施礼笑道:“真想不到能将柏兄接到,失迎失迎,请厅里坐。”
  柏青山向众人以罗圈揖行礼,笑道:“来得鲁莽,许兄海涵。”
  许文琛与罗牧原是相识,客套毕,先替双方引见,然后迎客入厅。金眼彪把住了罗牧,不胜感伤。罗牧将神行太保的死讯说了,少不了感慨万端热泪盈眶。
  茶罢,先由罗牧将有人强买祖茔的事一一说了,并将七星桥遇周宏暗算,铁狮山历险的经过一一道来。
  起初,十余位小伙子本来义形于色,摩拳擦掌表示两胁插刀义不容辞。最后说到八臂金刚遇害,僧、道高手以妖术及蛇郎君以毒蟒追袭,所有的人豪气全消,一个个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垂头丧气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只有两个人坚决表示,愿随许文琛至罗家助拳,斗一斗那些凶枭,为朋友两胁插刀义不容辞了。
  许文琛被人暗算,几乎丢掉老命,他是本城的名人,这口气怎咽得下?为名为利,皆可令人甘愿赴汤蹈火,初生犊儿不怕虎,他可不怕那些高手名宿。无论如何,他豁出去了。
  柏青山一直就在冷眼旁观,最后他表示意见,要求众人不必直接参与其事,希望许文琛能从暗中帮忙,搜集陌生人的行踪,查出凶手们的藏身处所,只须负责通风报信,不需挺身而出与凶手们争强斗胜,他希望每晚午夜时分,前来许家讨信息,此事须严守秘密,不然后果可怕。
  费了不少唇舌,方将许文琛直接介入出面的念头打消。
  最后决定邹源仍留在许家秘密养伤,他与罗牧、金眼彪立即出城返回罗家。但他表示护送两人入村之后,便须出村自行活动,从外面与凶手们周旋,找出真正的凶手,在村中等候乃是下下之策,智者不为。
  商量妥当,三人立即动身,大摇大摆地出城,径奔瑞峰山下的罗村。
  至罗村山径窄小,沿途全是丛林修竹,田野不多,往来的全是附近村庄的村夫。三人的穿着打扮,与村夫不同。柏青山穿青衫,罗牧是青紧身,金眼彪是对襟劲装。三人都从许文琛处借来了兵刃,柏青山带剑,罗、范两人带刀。
  在柏青山的预料中,对方既然要封锁罗村,断绝罗村的外援,势必高手四伏,全力阻挡罗村出入的任何人,那么,他们三人这次入村,恶斗在所难免,正好捉一两个来问问口供。
  看到了村口,他颇为遗憾地道:“铁狮山的消息传到了,那些人不可轻侮,早已眼线密布,消息的传递准确快捷,今后尊府前途多艰。”
  罗牧余悸犹在,惶然道:“对方能请出许多高手名宿助拳,志在必得,恐怕我们没有任何机会了。”
  柏青山笑道:“机会不是没有,而是内情未摸清之前,令人深感棘手而已。诚如八臂金刚所说,这件事绝不是平常的侵夺墓地事件。如果真是平常,所谓龙眠吉地尽可拱手让出,不需多久便可查出新主人,那时自然真相大白,那位新主人自然是主使人,他难道就不怕你们报复?你罗家不是没没无闻的人,我不信那位新主人敢冒了大不韪而出此下策。”
  “柏兄之意……”
  “夺墓只是借口而已,下一步歹毒的毒计,将是任何人皆无法接受的花样了,不信可拭目以待。”
  “那……”
  “在下已经插手,大丈夫行事有始有终,在下希望能将此作一了断,义无反顾,不管是否能解决,至少在下会尽全力。”
  “谢谢柏兄云天高谊……”
  “在此事未曾解决之前,不必谢我。”
  村口守望的人,已看清了小主人的身影,大喜欲狂地入内禀报,罗广孝立即率领一众子侄迎出,父子相见恍同隔世,悲喜交集自不待言。
  罗牧替柏青山引见了,金眼彪也激动地上前相见。主人无限感激地将客人迎入,远远地密林边缘,有两个青衣人监视着村口的动静,立即派一个人悄然撤走报信去了。
  柏青山在村中逗留了一个时辰,午膳罢告辞出村。他告诉罗广孝在近期不可轻举妄动。只消严阵以待昼夜提防,等候他进一步追查再定对策。
  他挟了以布巾卷好的长剑,大踏步出村,泰然地回城,想辞去船只在城中的找客店安顿,武夷山小雷音寺之行暂且搁下。
  他以为出村入城,定然平安无事,不会有人出面拦截的。刚才有罗牧同行,正是拦截的好机会。而对方并未拦截,目下他孤身一人无所顾虑,对方更是不敢下手了。
  可是他又料错了,意外地碰上了麻烦。
  距城关尚有两里地,路已走了一半,降下一座土坡,小径穿林而过。正走间,前面路右的树影中,踱出一位青袍飘飘的中年人,身材修伟,人才一表,生有一双锐利的大眼,与薄薄的刻薄嘴唇。
  他一眼便可看出此人来意不善,目光左右略一察看,从容举步向前走。
  双方接近,中年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笑表示友好,他也颔首一笑打招呼。
  中年人止步挡住去路,抱拳一礼笑道:“老弟台,请借一步说话。”
  他泰然止步,欠身友善地一笑,问道:“兄台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请到林中坐地而谈。”
  “在这儿说岂不便当些?”
  “老弟姓柏?”
  “柏青山,山东柏青山。”
  “区区湖广王昌明。”
  “久仰久仰。”
  “林中有几位朋友,希望一瞻老弟的风采。”
  “哈哈!看来在下不去不行了。王兄请。”
  “柏老弟赏光了,在下深感荣幸,请。”
  “不敢有僭,王兄先请。”
  王昌明向林右举步,感慨地说道:“柏老弟这份豪气,委实令人心仰。”
  “哈哈!王兄夸奖了。”
  “老弟明人,当知道王某的来意。”
  “约略可猜出三五分。”
  “那么,老弟是铜筋铁骨的金刚,无所畏惧,并未将咱们这些人放在心上了。”
  “岂敢岂敢。”
  “独来独往,如入无人之境,单刀赴会,做视天下群雄。老弟,你值得骄傲,胆识高一等咱们已输了一着。”
  “哈哈!好说好说。”
  “山东至福建,万里迢迢,不知老弟至此有何贵干,在何处高就?”
  “在下游历至此,如此而已。”
  “那么,老弟不是罗家请来助拳的人了。”
  “王兄差矣!罗家为保祖茔而迫于自卫,在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算是助拳?”
  “这个……”
  “哼!练武人如果颠倒黑白,仗艺欺人,世间岂不成了弱肉强食,无法无天的禽兽不分世界了?你们要毁灭罗村,不管你们理由是否光明正大,但以夺祖茔为启衅借口,这步棋未免太过拙劣下乘,极为犯忌。在下既然管了这档子闲事,任何威逼利诱,仍无法令在下放手,只要在下有一口气在,你们绝难如意。”
  王昌明站住了,冷冷一笑道:“老弟可知你目下的处境么?”
  “哈哈!在下毫不在乎。”
  王昌明举手一挥,前面五六株大树后,闪出六名男女老少。
  左后方一声怪笑,出来了五个人,中气充沛的语音震耳:“莽莽阳关道,迢迢黄泉路。”
  右后方,传来了娇滴滴的语音:“寂寞少人行,不如早归去。”
  又是五个人,两男三女,男的威风凛凛,女的千娇百媚。”
  柏青山泰然四顾,若无其事地说道:“说是天下群雄,似乎不假,可惜在下对江湖陌生,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天下群雄。王兄,你们的人并未到齐。”
  “不错,还有一半人未到。”
  “何不将他们全部请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天下群雄的气概?”
  “不必了。”
  柏青山环顾一匝,用手指指点点着道:“王兄,这些天下群雄,就是要来迫罗家挖祖坟的人?”
  王昌明脸一红,说:“老弟不必出言损人……”
  “难道不是真的?”
  “咱们与罗家无关。”
  “哦!难道说,是柏某得罪了天下群雄不成?”
  “当然不是。”
  “那就怪了,你们……”
  “兄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柏某明白了,你们是各负其责,不是亲自下手掘墓的人。王兄,你有话就干脆说出来好了啦。”
  “这个……”
  柏青山暗中戒备,神色间却表现得冷静从容,笑道:“在下正在着手查问暗中的主持人,苦于无从着手,希望从紫虚妖道身上找出线索来,可是不知他逃到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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