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第159章


  青年人一惊,脱口叫:“糟!你这人走路怎不带眼睛?”
  中年人大怒,手急眼快先下手为强,“啪”一声响,给了青年人一记耳光,大骂道:“狗养的你骂大爷是瞎子?揍死你******!”
  青年人骤不及防,跌倒在墙下,猛地一蹦而起,一声怒啸,向中年人冲去,莽牛头凶猛地撞出。
  “噗”一声闷响,撞在中年人的胸口。
  “哎唷!”中年人狂叫,仰面便倒。
  立即引来一堆看热闹的人,有人急急劝架叫道:“不要打,不要打,有话好说……”
  中年人共有三名同伴,三人同时聚拢,两人左右一靠,四条粗膀子架住了青年人的双臂,另一名大汉在前面欺近,双拳倏出“砰噗砰噗噗”连攻五拳,拳拳落实在青年人的肚腹上面开花了呢。
  “要出人命了。”有人大叫。
  青年人大吼一声,奋起反抗,一脚踹出,把大汉踹倒跌出丈外。但双臂被制,未能脱出两人的掌握。
  架住他的两名大汉,将他抵实在墙上,偷出一手在他的脊背狠命地擂了三四拳,方松手后退。
  “哎!……”他支持不住了,向下滑倒在墙根。
  先前被踹倒的大汉爬起凶狠地冲到,跳在他身上狠狠地踩踏,凶狠地咒骂:“狗养的!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太爷非弄死你不可。”
  立即引起了公愤。
  有人大叫:“抄家伙,砸断这几个凶徒的狗腿,打!”
  一唱百和,人群骚动。
  四凶徒一看不对,拔出腰刀大喝道:“不要命的上,怕死的让路。”
  谁不怕死?四人向外一冲,溜之大吉。
  店门突然涌出一群人,领先的是集益牧场的少场主王飞虎,吼道:“乱什么?怎么回事?”
  一名村汉急急地说:“有四个家伙不讲理,把一个从陈州来卖蓝靛的小后生打了,四打一打得好惨。”有人驾起了半昏迷的年青人,叫道:“快去找郎中,这后生快断气了。”
  “什么人行凶?”王飞虎大声问。
  “是归德州前来贩铁器的一帮人。”有人叫。
  青年人神智一清,猛地一挣,便挣脱了扶住他的两个人,抡起扁担叫道:“我要找他们赔……赔我的蓝靛……”话未完,摇摇欲倒,又被人扶住了。
  货筐早已翻倒,蓝靛撒了一地,小本买卖的人,怎禁得起损失?当然他不甘心。
  王飞虎向手下举手一挥,叫道:“去把那帮人找来,他们不能打了人就拍拍手走路,叫他们来讲理。”
  两名牧工打扮的人,应喏一声走了。
  王飞虎走近青年人,说:“你先到店里躺下,找些伤药服用,这里的事,在下替你照管。”
  “不,我要去找……”
  “少逞能吧,你连一步也支持不了。哦!在下姓王名飞虎,你贵姓大名?”
  “我……我叫周三。”
  “快进去躺一躺,走吧。”
  “不必了,小可支持得住,谢谢。”
  “你真能撑得住?”
  “除非把小可的脑袋砍下来,不然我死不了。”
  “唔!我看你好像不要紧。你从陈州来?”
  “是的,想不到贵地的人如此欺生,毁了小可的买卖,小可血本无归,恐怕连返乡的盘缠也无着落,不知如何是好。”周三愤然地说,一面开始捡拾靛块。
  “唔!看你这人,倒像一条汉子。”
  “汉子?一钱迫死英雄汉,看样子,小可恐怕要流落贵地讨口食了,哦!王爷,贵地有大户需雇人干活么?”
  “你能干些什么活?”王飞虎问。
  一名观众接口道:“汉子,要找地方干活,你可找对人了。这位爷是集益牧场的少场主,牧地大得一眼望不到头,还怕少了你一份活?”
  周三摇摇头,说:“小可能干的活计甚多,可就是不会放牧照顾牲口,那不是小可熟悉的行当。”
  “赶车、整地、巡更、种庄稼会么?”
  “当然会……”
  “那就好,在下雇了你啦。”王飞虎神气地说。
  “真的?小可接受了。”周三欣然地答。
  派去的牧工匆匆回来了,为首的人恭敬地上前禀道:“少场主,那些贩铁器的人,已经离集走掉了,他们都有坐骑,追之不及,请少场主示下,是否要派人追赶?他们走的是县城方向。”
  “走了就算了,下次他们再来,打断他们的狗腿。”
  “是。”牧工恭敬地答。
  王飞虎转向周三道:“你到店中打点,一个时辰后在店堂见面,在下带你前往牧场。”
  “小可遵命,一切还得仰仗少场主提携了,小可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你走吧。”
  散集后,王少场主带了手下返回集益牧场,随行的人口,多了一个周三。
  草料场在庄西的西屯子,距庄仅两里地。夏日草料正欣欣向荣,仓中草料未集,不需牧工照料。
  周三被派在草料场看管牧草,工作倒还轻松。
  整座草料场只有六名牧工,却要照管千亩以上的草地,但牧草不需费神照料,只须防止走散了的马匹与牛只糟蹋牧场便可。
  心兰只能在屋内活动,四名健壮的仆妇,不分昼夜轮班看守着她,不许她越雷池半步。
  三更天,一个夜行人接近了大小姐的妆楼。
  大小姐王绿凤的香闺中,她与义姐杨彩鸾挑灯夜话。这两个绰号称天涯二娇的年轻女郎,在江湖闯荡了四五年,已算是老江湖了。但是江湖朋友只知她们是孤零零的女光棍,在江湖广结善缘,游戏人间与年轻英俊的武林朋友结交,是艳名四播的雨露菩萨,但她们一不做贼,二不胡乱杀人,因此并非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真正知道她们底细的人,少之又少,纪少堡主便是其中之一。
  姐妹俩并肩坐在锦墩上,一面品茗,一面剥食着四色干果,细语倾谈,天南地北穷聊。
  王绿凤的话题,转入杨彩鸾与纪少堡主的事,说,“彩鸾姐,你认为纪少堡主会赶来么?”
  杨彩鸾的娃娃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这种笑容极易令人误解,像是有点憨,有点痴,因此获得痴鸾的绰号。其实她怎会痴?只不过她天生了一张带笑的脸而已。
  她左手食拇二指轻轻一捏,“啪“一声捏破了一颗核桃,微笑着剥出一瓣核仁,说:“我想,他会赶来的。”
  “但似乎毫无音讯呢。”
  “为了费心兰,他会赶来的。他这人就是这副德性,怎能不来?”
  王绿凤哼了一声,愤愤地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人真是痴得无可救药。像纪少堡主这种人风流成性,到处留情,见不得年轻貌美的女子,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何足留恋?你……”
  “绿凤,不要说他好不好?”杨彩鸾痴痴地说。
  “我不敢苟同你这种呆念头。”
  “你是想要我……”
  “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可是,那冤家与众不同,我……唉!真是冤孽,我明知他对我是一片虚情假意,明知他是个喜新厌旧的风流浪子,可……唉!也许是我前生欠了他的,无法忘怀他……”
  “噤声!”王绿凤低叫,手一抬,银灯倏熄。
  杨彩鸾急道:“是他来了,掌灯。”
  银灯再次亮起,杨彩鸾推开窗,低叫道:“你好大胆,还不进来?”
  青影一闪纪少堡鬼魅似的飘入房内,笑道:“我知道牧场附近警哨已撤,当然大胆。哦!绿凤妹,小兄这里谢过。”
  他笑嘻嘻地向王绿凤长揖为礼,但色眼流转,用目光搜寻要找的人,可是,他失望了,房中只有天涯双娇姐妹俩,不见心兰的身影。
  王绿凤哼了一声说:“看你这色鬼油滑相我就生气,你为何而来?”
  “嘻嘻!不是你传出信息要我来么?”纪少堡主喜气洋洋地说。
  “如果不是为了费心兰,你会来么?”
  “好妹妹,你以为我从徐州回来,不是为彩鸾妹而来的?”
  “哼!”
  “当然,这次急急赶来,确是为了费心兰,但在此之前,小兄却千真万确是为了前来与彩鸾妹小聚的。”
  “说得好听……”
  杨彩鸾赶忙接口道:“绿凤妹,不要难为他了。”
  纪少堡主嘻嘻笑,张开双臂说:“到底是彩鸾妹向着我。好亲亲,一向可好?”
  杨彩鸾一声腻笑,投入纪少堡主怀中,两人拥抱得紧紧地,痴迷地说:“冤家,快一年了,你知道我想得你好苦么?”
  纪少堡主缠绵地吻着她的粉颈,吻得她浑身脱力几乎瘫痪,在她耳畔说:“小兄走了一趟江南,游踪万里,不能长侍妆台,小兄深感抱歉。好亲亲,我不是来了么?不是拥抱着你么?我又何尝不想你?我……”
  王绿凤冷笑道:“老天爷,瞧你说得多肉麻?哼!口是心非,虚情假意,你的心……”
  “我的心已给了你姐妹了,不信么?”纪少堡主接口道,突然带开杨彩鸾,一声轻笑,轻狂地伸手一把抱住了王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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