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第158章


他是兄妹俩的父亲王环,集益牧场的场主。附近村庄的人,极少看到王场主的庐山真面目,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在附近村庄土著们的心目中,他是个高不可攀颇为神秘的人物。牧场对外交涉的人是副场主谈玉峰谈三爷,是个一团和气的老好人。
  王场主哼了一声,抢着说:“不然你就要动刀子,砍你妹妹几刀是不是?”
  “爹,妹妹把姓费的姑娘掳来三天了,藏在这儿要替咱们牧场惹祸招灾,孩儿前来要将人带走交给爹处理,她却与杨姑娘联手对付孩儿。”王飞虎恨恨地说。
  杨彩鸾苦笑道:“伯父明鉴,侄女岂敢天胆对付大哥?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王场主扫了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心兰的身上,说:“你们都不要说了,我要问问这位姑娘。”
  说完,背着手走近心兰,问道:“你就是琴魔的女儿费心兰?”
  “是的。”心兰坦然地答。
  “多年前,老夫曾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
  “那么,大叔不是外人了。”心兰满怀希冀地说。
  可是她失望了,王场主哼了一声说:“令尊的脾气很不好,咱们几乎成了生死对头。”
  心兰吁出一口长气,把心一横,说:“大叔定然时思报复了。”
  “老夫不是向晚辈计较的人。”
  “那……”
  “你与小女的事,老夫不加过问。”
  “我知道你会说这种话。”
  “中州双奇是你的长辈么?”
  “是的。”
  “那就怪了。以令尊的为人来说,该与中州双奇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
  “你凭什么把家父看成邪魔外道?”
  “哼!令尊本来就是邪魔外道,他的绰号就叫琴魔。”王场主冷冷地说,扭头便走,向王绿凤沉声道:“你就会给为父惹事招非。”
  “女儿……”
  “人交给你,切记不可令风声外传。”
  “是的,爹。”王绿凤欣然地说。
  “下次不许有同样事发生。”
  “是,爹。”
  王场主向王飞虎举袖一挥,道:“你少管你妹妹的事,走吧。”
  “但——爹,这件事可不是好玩的……”王飞虎急急地说。
  “你不要管,为父担待得起,走。”
  父子俩出厅而去,王飞虎仍不时回顾,恋恋不舍地走了,走时脸上神色不豫。
  杨彩鸾与王绿凤含笑送至门外,方欣然返厅。
  王绿凤向心兰撇撇嘴,冷冷地说:“今后你最好少出外走动,呆在房内对你有好处。如果你落在家兄手中,保证你生死两难,他是个大名鼎鼎的花花太岁,好色如命的色鬼。”
  心兰哼了一声道:“你喜俊男,他喜美女,你们一对难兄难妹,的确替令尊增添不少光彩了吧。”
  “啪”一声暴响,王绿凤给了她一耳光,把她击倒在地,挣扎难起。等她狼狈地挺起上身,天涯二娇已经走了。
  仆妇扶起她送入内室,好意地劝道:“费姑娘,家小姐脾气不好,你何必自讨苦吃?顽强对你没好处,你该知时务才是。”
  北面不远的园林深处,是集益牧场主人的家小安顿处,建了六七个四合院式的楼房。
  往西一箭之遥,方是集益牧场的办事处所,有二三十间土瓦屋,有一条西向大道,衔接通向县城的大道。
  囚禁心兰的小屋,是场主的园中三处静室的一处内眷专用静室,有一条小径穿越桃林,通向大宅内院的院门,对庄中的人来说,两地分称前庄后庄。
  天涯二娇并肩返回内院。
  大乔彩鸾一面走,一面问:“绿凤妹,纪郎可有消息?”
  王绿凤柳眉深锁,颇为困惑地说:“屈指算来,他也该来了,难道他未曾接到消息?上次我知道他在泰安府藏身,蒙山到泰安不到两天脚程,信息传到他手中,至迟不会多于两天,他该来的。”
  “会不会被姓柏的人拦住了?”杨彩鸾不胜忧虑地说。
  “怎么会呢?他手下有不少人,都是些数一数二的高手,姓柏的如果有拦住他的能耐,怎会被他从淮安赶入泰山深处亡命?”
  “据愚姐所知,姓柏的并非被他所逐走,而是姓柏的有急事赶往济南,无暇与他计较,他的艺业,比姓柏的相差甚远。”
  “彩鸾姐,你在长他人志气,减自己的威风,你对纪少堡主似乎毫无信心。”
  “话不是这样说,就事论事……”
  “你就会杞人忧天,算了吧。”
  “哦!绿凤妹,你见过姓柏的……”
  “我没有见过姓柏的。”王绿凤急急接口。
  “咦,你不是说费心兰与姓柏的在蒙山寨,你跟踪前往……”
  “我只看到他俩人的背影,是一名蒙山贼的眼线指示给我的。我追至蒙山寨,只看到费心兰独自在寨门外把风。我的侍女们皆留在山下,只有我一个人跟入,用香风擒了人立即撤走,因此并未与姓柏的照面。”
  “那你并不认识他了。”
  “只知他的身材高大而已,不知他的面貌如何。”
  “如果姓柏的找来……”
  “那等于是他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谈谈说说,进了内院。
  内院的楼房宽广宏丽,王绿凤的香闺在二楼,一排有三间雅室,前面是花厅,布置得十分精巧华丽,这里除了四名心腹侍女之外,连仆妇也不许擅登二楼。
  姐妹俩携手登楼,楼下却有一位仆妇向上叫:“启禀小姐,老爷派人捎信来,请小姐至前庄一行,说是徐州来了信息。”
  王绿凤转身下楼,问道:“谁来传信?人呢?”
  “是总管派来的麻小六,已回庄场去了。”
  “好,知道了。”
  “小姐,要不要备坐骑?”
  “不必了。”
  从场主的住处,至牧场与外界联系的前庄庄场所在地,相距仅一箭之遥,如果没有果林挡住视线,一目了然,何用备坐骑?恐怕坐骑尚未备妥,人已经走到了。
  她沿小径走向前庄,穿越广阔的桃林,便看到前庄的后栅门了。栅门外,一辆骡车拖了一大车干草,向西拖向西屯子牧圈。
  到了庄中心的大楼前,阶上站着场主王环,见了她老远便招手叫:“丫头,快过来。”
  她急步走近,问道:“爹,唤女儿前来有何要事?”
  “你从山东回来露了形迹?”
  “这……女儿只放出信息。”
  “哼!”
  “女儿的住处,只有纪少堡主知道,信息对其他的人毫无用处。”
  “你敢担保纪少堡主不向外人透露?”
  “不会的,纪少堡主不是这种人,爹,到底徐州方面有何信息传来?”
  “中州双奇已在徐州一带神秘失踪,为父猜测他已查出你的底细,可能正往这一带来了。”
  “那就让他们来吧。”
  “你说得到轻松。”
  “爹,咱们为何要怕这些浪得虚名的人?”
  “哼!你愈来愈大胆了,难怪你哥哥说你。”
  “爹,女儿……”她向乃父撒娇。
  “好了好了。记住,那姓费的女娃,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几天,小心在意从东面徐州来的人。”
  “是,爹。”
  “风声甚紧,你最好早点离开。你的绰号叫天涯二娇的小乔孤凤,只要你不时在江湖走动,就没有人知你的底细,为父可以永远不受外人注意。”
  “爹,等纪少堡主前来,解决了彩鸾姐的事,女儿便远走天涯。”
  “好吧,不要让纪少堡主来见我。”
  “哼!他敢来见你老人家?天晓得,哦!哥哥呢?”
  “他到西庄去了,可能到三槐集,与从开封来的买主,做一笔交易,同行的有谈副场主和你妹妹。”
  “爹还有事吩咐么?”
  “没有,这几天留些神,少出门亮相。”
  “是,爹,女儿回去了。”
  今天是三槐集的集期,日中为市,集上近午时分,已是乱轰轰,人头攒动不已,热闹非常的景象。
  集西有三间客栈,接待从远道前来买货易货的客商,地近三省交界处,客人们形形式式五方杂处。
  三槐客栈内,远道客商皆在厅堂与货主谈交易。
  店门外来了一位身体壮实,脸色如古铜的年轻人,剑眉虎目,留了小八字胡,显得生气勃勃,浑身都是劲,挑了一担柳条筐,往店右的墙角一站,放下筐揭开筐盖翻转放置,捡出数块碧色的蓝靛,吆喝道:“卖蓝靛哟!陈州来的大蓝,保不退色,退色包换,陈州来的上好大蓝!”
  陈州出三种蓝,颇为盛名,蓼蓝染碧,槐蓝染青,皆称靛,这玩意的主顾当然以染坊为主,但乡村土著通常买回自染土织布料,不将布匹送至大镇集的染房。
  这一带不是市场,因此贩卖货物的人不多,街道宽阔,偏偏就是那么几个冒失鬼走街边,一位短小精悍的中年大汉,一脚挂在拖下的筐索上,向前一带,“嘭”一声响,一只柳条筐应脚而倒,靛块倾出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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