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误入书中打酱油

37 人不如故 ·番外篇


从前有座无名高山,山脚下有个小村子,同族人自给自足安安稳稳地生活。
    村里流传着一个传说:村后高山上有尊贵的山神大人,护佑着他们祖祖辈辈几十代人。后世子孙不得入山去冒犯这位神仙,否则会受到降下的天责。至于这责罚是什么?村里人难以想象,也无人敢触碰这一禁忌。
    一日午时,村人如同往日在田间农作。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每个人淳朴的脸上平淡而知足。
    丛林越往深处越发茂密潮湿,不时有叽喳鸟叫和曲曲虫鸣,粗布衣衫的年迈老汉驼腰拉着稚气女童缓缓前行。
    灰布鞋已经泥泞,小女童不到老者腰际,被他徐徐拖着,膝盖上的裤子粘满泥土。女童大眼睛失却幼儿的灵动,呆愣着辜负了稚嫩的小脸,迟缓抬头似乎对身边的人不解。
    她的唇偶尔动了两下,声音弱得轻易被忽略,对身边略过的一切显得十分迟钝。
    他们最终止步在了一棵大树之下。
    老者的脸看似憨厚,浑浊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欲念,干枯的手扯开了女童系在腰间的布条。女童不谙世事的表情没有改变,毫无反应的呆滞。“绿…绿…”女童喃喃冒出了两个字,老者颤颤巍巍住了手。不是因为女童的话,而是来自对死亡威胁的深刻恐惧。
    深林不知何时变得无声死寂,席卷死气的黑暗阴影朝他们而来,一点一点蚕食头顶的阳光,缓慢极有耐心对待战战兢兢的猎物,老汉的后背被冷汗打湿一片。
    “咝咝——”
    老汉瞪着眼一点点转过头顿时面如死灰。暗红宝石般的眼睛摄人心魄,尖锐的长牙蓄势待发,一条细长分叉的红色舌头灵活摆动,“嘶嘶——”盘住的碧绿蛇身有三人环抱粗,蛇尾留出一点恰巧把女童环住拉到它身后处。
    “敢入吾禁地,死——”吼声震天,穿破心肺的冲击无穷。
    妖…妖怪!惊恐厄住他的喉咙,布满皱纹的脸扭曲狰狞,肢体被无形碾压经脉断裂,不过一刻地上余留一堆模糊血肉。一缕黑色的魂魄从尸堆中冒出妄图逃窜,然而它被一股力钳住割裂成无数碎片,魂魄被撕扯的痛楚比死亡要痛上万倍,充满恶念的怨鬼发出刺耳的尖叫最终湮灭,什么也没留下……
    血腥的一幕在眼前发生直到平静,女童的脸上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有嘴里轻轻说着,“绿…绿…”
    蛇尾松开了女童,推着女童往来时的路赶。女童走回来抱着碧蛇的尾巴,一动不动像依在它的怀里,懵懂无知的脸上有些依恋。碧蛇低下头红色眼睛注视女童,靠在冰凉身体的女童唇色发白,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
    碧蛇收回目光,高高提溜起女童离它远远的,又轻轻放下。它盘着一圈背对着女童,蛇尾拍打着地上,尘土飞扬,似乎有点烦躁。女童不懂碧蛇眼不见为净的心思,乖乖愣在原地,有一股呆劲儿。
    日头偏移,林间寒风簌簌做响。碧蛇悄悄歪头,累了的女童自觉坐到了地上,一本正经望着它。
    碧蛇好憋屈,它立起身子,四周泛出莹莹光辉。庞大的块头慢慢变小,原处只剩一个面容艳丽着青衣的小公子。他的脸皙白得发光仿若无害,桀骜不驯的红眼,盛气凌人的气势压人一头。
    他拧着眉一开口是令人心碎的恶劣,“凡人!三番两次犯吾禁地,是不怕死吗?竟敢带肮脏的东西来,不怕吾让你魂飞魄散!还不快滚!”女童还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小公子,无辜得很!“绿绿……”
    怎么听不懂神话!小公子要抓狂了!他咬咬牙,放声嘶吼,整座山都在震动……
    一阵清雅淡风徐来,仙气飘飘女子从天而落。她精致眉间若有忧伤,眼角一点痣楚楚动人,细腻秀手提着瓷花酒壶。她落落大方立于人前,对着小公子盈盈一笑,“长敖!可想本君么?”
    小公子接过女子的酒便往口里倒,干脆随意一抹嘴挑眉道,“司命你来作甚不怕天界治你的罪也对,你还要为他们写命册。”
    司命不挂怀他的毒舌,好以整暇靠在树边,“本君是想起昔日我们天界四处逍遥的自在,与你一道饮酒着实畅快!”又摇头一笑,“长敖,你造杀孽了。”
    长敖对司命的教条嗤之以鼻,“区区一个凡人。”千年未见的好友还是老样子。他对美酒的兴趣更大些。小小人儿这般嗜酒倒不如说是抒发心中不虞。
    “诶!给本君留点!”司命接过扔来的酒壶,优雅一饮香气四溢。不愧是酒仙私下的珍藏!小公子仙力稀薄仍不改桀骜本性的模样令她叹息。司命不禁敛了笑,面色凝重,“长敖,本君还等着你早日出来,再一道去酒仙那要酒喝呢?不可让天界寻你的错处了。待天界寻你,不如暂且认个错揭过此事。”
    长敖仰天长啸,“笑话!天界为了私欲造下的杀孽会比吾少吗?吾堂堂青族决不屈服!”
    司命对长敖大逆不道早已习惯,心知他最不可变的是那份浑天而成的傲气,宁折不弯。她唯有一笑,希望不要有撞得头破血流的一天。“诶——这位小妹妹是哪来的?你这处不是不许凡人来吗?难不成是你的情缘?”
    司命笑得娇媚,长敖气得脸红直跳脚,“一个凡人?连魂魄都不全!司命你敢!”
    “绿绿……”女童嘴角微微一勾,呆呆的眼里有了一点神气。
    “原来是个小傻子啊——”不意外惹来长敖瞪眼,司命惑人一笑摸摸女童的头讨饶道,“小小玩笑!天色已晚,你心智不全,不如由本君来送你归家?”女童乖巧仰头注视着长敖,“绿绿?”
    长敖冷哼一声,环着手坐在地上“去!教训教训她的爹娘,别让她老来打扰吾!”
    “本君不可过多干涉人间的事。”司命断然拒绝,抱起女童在怀,“来来来——本君送你回去,天黑了,你可受不住了。”女童靠在司命肩上,执拗伸出小手,“绿绿……”长敖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人。
    ……
    女童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捧着小脸像个小石像。司命杏眼一弯,犹疑抹去,只余坚定,“本君帮你把缺了的三魄补全如何?”
    ……
    等日落西山,月上枝头。四肢上金镯闪闪发光,长敖无力趴在地上,精致脸上大汗淋漓,紧闭眼闷着声饱受煎熬。直至天明,维持不住人形的长敖奄奄一息地盘在地上,深红的眼眸幽幽覆盖一层阴霾。
    十年后
    昔日女童已初成长秀美少女,在农家里一枝独秀。若是单凭容貌不免遭人嫉妒,可外人看不出,全村人皆知这家女儿不苟言笑,实际是个蠢儿!别家儿女都承欢膝下,只这痴儿还待字闺中。
    “绿绿!”朴素蓝衣少女笑靥如花。
    “哼!”十年不变的长敖盘腿坐在地上,“你还敢来?”
    少女偷偷一笑,可怜巴巴地坐在一边撅着嘴,“绿绿,你不理我!”
    凡人十年该是大人了,她倒像个小孩!长敖不懂少女补好的魂魄是光长个子了吗?!他一想起司命的话不禁气恼,更加烦躁了。
    “劫数。全村人亡于人祸,那女孩自然不能幸免。”
    “司命!你的命册写来做什么?说于吾听又何用?天界是何居心?”
    “不是本君。在于你的选择,或者说…一个明摆的陷阱。长敖,会跳吗?她命数已尽,顺应天命如何?每次转世本君都会把她送至你身边。”
    “天帝这么说的?是安安分分关被关在这儿,还是违背天命?很明显不是?吾,长敖,青族之长,不是任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真的动情了?”
    “你你你!你瞎说!”
    ……
    “走?绿绿,我不走。”少女坐在他身边捧着脸傻笑,“我只认识绿绿,走了就看不见绿绿了!”
    长敖红眼怒意十足,“凡人,你要死吗?”“没啊!”少女理直气壮回答,“我的家在这,我不想离开绿绿。”
    “哼!”嘴角悄悄弯起,满不在乎的脸上,红眼逐渐变深蛊惑人心,“凡人,吾要是救了这个村子,你该如何偿还吾?”
    回来了又有什么用?你…不是你了。
    ……
    这只是开始……
    天界,仙气缭绕
    “天帝,从‘遗世之镜’里看到了什么?从亲妹妹开始大义灭亲,到青氏一族命数斩尽。你想让长敖做万世恶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成魔么?掠夺这么多气运,真的不怕惹怒天道?”
    “哈哈哈——司命,天道还未衍生出神智。你何不学我,去做想做的一切?”
    “不,天道不会容许有超脱它的存在。而本君唯一要做的就是守护它。”
    “哈哈哈——司命,你真蠢得可怜。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你想不想知道,你一直找的人谁?是冥王啊!是不是没想到哈哈哈——神仙进入地府与幽冥之气相斥,而它却让给了你一个神仙的身份,你还信它?”
    “不,本君是司命星君,一直都是!”
    “这样啊,我帮你。游离三界之外有个地方……”
    ——————————————
    司命
    本君乃司命星君,传言本君书尽天下命册,悲欢离合尽在本君之手,殊不知真正的执笔人从不是本君。
    是因果,从始至终由不得本君。
    本君常与青族长敖饮酒,他有着令本君羡艳的张扬,嬉笑怒骂不曾掩饰半分。比起这单调凉薄的天界,不是有趣的多?
    本君不曾料到会有醉倒的一日。随手从酒仙处提坛酒一饮而尽,一场大梦喜怒哀乐皆尝尽。
    那不是本君。女人的一生跟命册里故事的大相径庭,父母亲友挚爱,她都拥有。幸福吗?如果不是爱她的男人,永远地丢下她是不是会更好些?女人愿意付出一切,只求再见见男人。
    本君心动了,跟那个女人一样。
    他很重要。我能感到,他就在这个世间!却不知在哪儿?我寻遍天界,翻遍命册,人间也没有!
    知道吗?天帝在自取灭亡,天道自有坐不住的一天。
    不是巧合,我为那个女孩找回了丢失的三魄,只因她本不属于这世间。只要她死去,她会回到来处。如此好时机我怎能错过?她不再被天道束缚,反而是忌惮。很有趣不是吗?
    天道,你终归是需要我的,除非…自寻毁灭。只要保住这个世间,直到找到他。我需要力量。我被逐出了三界不生不死,在这里一手创造了回笙斋。回笙斋里有成千上万的书籍,通往其他世界的连接就在此处。
    “你动情了?”
    “是,也不是。在梦里很深刻,本君有点想试一试罢了。”
    “你找到了吗?”
    “没有,本君总能找到。”
    人心不足,何况是本君。不够,明明找到他了,只不过晚了一步。本君是半分不能容忍,他的眼里有其他人。本君不一样,本君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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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罚
    那场劫数结束得可笑。
    长敖很天真,他自愿以自己的气运作为交换。
    人们只知道,天神降临寄托在少女的身体,助他们逃过一场死劫。
    结果是天神离开后,少女的面容一点点僵硬,最后变成了一块石头久久伫立。感怀少女的牺牲,人们称这个没有名字的少女为:石娘
    而长敖落入轮回,生生世世不得善终,势必要断了他的气运。
    石娘的名字从命册抹去,从此再无此人。她的命运从此未知,纵然一时因天罚困住,也因此不被天道察觉,一举两得。轻巧地为天道埋下一个隐患。
    最近,人间屡有不寻常的事,总在同一处,甚至惊动了冥王。宫廷,帝王居处,每日定会死人,魂魄皆消失不见,牛头马面空手而归。
    冥王亲自前来查探,在百花尽败的御花园中见到一块满是血腥的石头。此石,修成了女体,却神智未开。积攒了无数怨气,吸引的怨魂越来越多。冥王详细询问才知,原有一宫女死在此处,不巧血溅到修炼的石头上。冤死的魂魄藏身石内,误入迷途影响着附近生人互相残杀,再吞噬了所有的冤魂。
    牛头马面收走了魂魄,冥王临走对石头道,“汝可愿随吾回冥界。”
    “……愿。”
    她初生神智即知晓自己助纣为虐,害不少人丢失性命,背负着命债随冥王一路苦行。冥王不忍,抹去她的记忆,她的面容随着记忆变得虚妄。
    之后,冥王的身边跟了一位白衣女子,长相平凡,一眼即忘。女子芳名“石娘”,生性单纯,冥王苦心教导:不可被凡人七情六欲所迷惑,做冷心冷面的黄泉引路人。
    石娘最敬冥王,对他言听计从。如果不是遇上了那个人。她躲不过,那是她欠下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
    “姑娘?”窗边的蓝衣青年眼带笑意,修长的手递过一把纸伞,“姑娘冒雨前行必有急事,雨一时停不了。若不嫌弃就用这伞遮雨?”嘴角的笑涡一直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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