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支翅膀也在飞

   
  海边飘来的传言 No.2(3)   
  “这个嘛……”她食指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没有静下心来说过呢！” 
  “那可不好啊，小丫子会后悔的呢！” 
  “真的吗？”她吃了一惊。 
  “是的呢呵呵！” 
  “奶奶为什么都这么清楚呢？我好像很困惑的。” 
  “当然清楚了，心爱孙女的事……” 
  “就因为奶奶是作家吗？”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吧……” 
  “哦……” 
  “要起风了，下去吗？小佳和小奕在看电视呢！” 
  “咳，无聊！”她起身时果真刮来一波一波的小小的风，奶奶说得真准啊，为什么都能说准呢？难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搞不懂啊！ 
  “有敌情！”关佳猛一回头。 
  “我靠，是你的小丫子下来了。”冷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他的神经，然后对精灵说，咦？精灵人呢？ 
  “嗖”“唰”精灵不知何时浮现在他俩的面前，悠悠自得地看着她喜欢的频道。冷奕说：“精灵，你是飞过来的啊？”佳紧跟着说：“小丫子，表See这个嘛，不好看的啦！” 
  她拍拍脑袋，用厌倦到极点的眼神看了他们两眼后，一手指向冷奕：“第一，我在江湖的必杀绝招‘凌波微步’，特容易逃人法眼！”一手指向关佳：“第二，我爱看哪个就看哪个，都不关你的事！”接着，两手收回，总结一句：“第三，不爱看就别看，乖乖站到一边去，碍眼死了！” 
  听着，两人瞳孔瞬间放大，欲哭无泪，心里直嘟囔：也没精灵这样的人啊，本来看得好好的，偏偏杀出个精灵这样个第三者，有损俺平和心情不算，还自作主张换台。听她那口气，活活好像俺俩是第三者似的。 
  精灵虽然两眼盯着电视里跳动的画面，但心思却仍停留在天台上。奶奶讲的话，印得那么深：我心里所想的？那又是什么呢？水寒真的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吗？真的很重要？唉——又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呢，主要是，我真的那么在乎他吗？还是先睡吧，想多了也不好呢～～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间，摘下挂链，扔到一边，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床中央的地方被她身子压陷了进去，周围则有点鼓鼓的。抬头望着空空的天花板，心里满是惆怅。突然，她吃了一惊，心弦一动：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又在郁闷什么？我真的那么在意他的事吗？还是……只是为了芝歌而已。也许在这个年龄里，我们都是困惑的，总是奇奇怪怪会有一些哀愁。多么地不可思议啊，带着朦胧和不成熟的气息…… 
  瑟瑟的清晨，关佳问还窝在被窝里的精灵：“懒猪，起来去公园骑单车吧！” 
  “嗯吶嗯吶，等等嘛……”她拉了下被子，翻过身去睡。 
  “喂喂喂喂喂……再睡扁你啦！”见关佳又要开始使出他独门绝技——挠痒痒！精灵一个鲤鱼挺身，“唰”地立了起来：“好好好，我换衣服，出去！” 
  吃完早饭，关佳就急不可待地拉上精灵，冷奕也跟了去。他们三人骑着单车去公园，出乎意料的是精灵今天竟然一个电线杆也没撞着。她自己着实也大大地吃了一惊。 
  到了公园，关佳皱着眉心嘀咕：“真失望呵～～” 
  “什么？”精灵不解。 
  “今天本来等着看精灵的好戏，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哇——”随着话语落下的是精灵狠狠的一拳。关佳正要爆发，冷奕示意他小声点现在不是吵的时候。他们一起往公园看去，好漂亮的草坡啊，坡下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这里的风一点都没有热热的分子。 
  “好爽——”三人大叫。 
  “好爽——”咦？有回音？精灵莫名其妙地看着冷奕，他不知其原地耸耸肩。 
  “王子？精灵？你们也在？”一条粉红色幽幽长裙，呼啦啦地飘过来。 
  “青纤？”精灵也惊奇。 
  “还有水寒哥哥！”青纤小孩子气地叫出她身后的戴鸭舌帽的男生。   
  海边飘来的传言 No.2(4)   
  “好啊，好久不见了，水侠！”冷奕上前去跟他握手。 
  “好，王子！”他说。 
  “青纤，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冷奕问他们。 
  她抿嘴一笑：“来骑单车！” 
  “跟我们一样！”冷奕回应道。 
  “哇——这位想必就是布告栏上所说的帅GG了吧？”青纤脸皮很厚地说。 
  “唉——王子可真受欢迎哦！”水寒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背，他勉强一笑。 
  “哎？刚才不是还看到精灵和一个男生的吗？怎么一转眼不见啦？”青纤奇怪。 
  “这么说来……的确挺奇怪的。”冷奕赞同。 
  “这俩人跑哪里去啦？”青纤又说。 
  水寒没说话。一片叶子打着转飘落，他伸手接住，希望以后的一切一切他都能接住。 
  “去找找看吗？”冷奕问。 
  “不用吧，俩人准是上哪疯玩去了！” 
  “我认为……还是去找找看比较合适！”他说。 
  “王子……” 
  “呶，我是说啦，我们带的午餐全被精灵那家伙拿走哩！” 
  “啊？！王子不早说滴！”她略显埋怨。 
  “那我们分头去找找看吧？”青纤伸出手掌，冷奕击了上去，水寒犹豫了一下，还是也同样击了上去。 
  “小丫子……” 
  “呃？” 
  “吃这么多好吗？”堂哥关佳小心翼翼地问。 
  “你管我啊！”精灵正不停地往嘴里猛塞食物。 
  “你吃完了，冷奕怎么办？” 
  “我管他啊！” 
  “你还好吧？小心呛着！” 
  “你管我啊！” 
  “喂喂，他们在喊我们的名字哎！”关佳担心地看看上面，又看看精灵。 
  “我管他啊！” 
  “你不要重复一样的话好不好？” 
  “你管我啊！” 
  “老天——”关佳不说话了，他与精灵一起坐在坡下的小溪边，看她狠命地吃东西，一边无聊地向溪水里扔小石子。水面上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她很快就把食物给猛吃完了，然后望着不断扩散的水纹出神，就像望傍晚的夕阳与雨滴一样。 
  关佳转头望精灵，她的眼神有些忧郁，但一丝霸道被他捕捉到了。水面看上去那么平静自然，一点也猜不出精灵现在的心思，唉——女孩的心思真如云般捉摸不定。 
  “丫子，你看看那天上的那朵云，是不是很像你的个性啊？” 
  “不像。” 
  “你还不懂。” 
  “别摆酷POSE，做作。” 
  “别急着说我，你有时也是这样的哦！” 
  “乱讲。” 
  “自己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 
  精灵疑惑地转头对上关佳的目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说：“我以为……只有芝歌在时，日子流淌就如美妙的歌曲一样，可是……一切都不像我预想的一样。先是我觉得自己没有以往如风飘逸的感觉了，再是日子一点都没变，每天一模一样还像一首歌。我……倒不是不喜欢如歌的季节，只是芝歌不在的时候，我倒宁愿希望日子就像面条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歌的季节中，我一点点感受不到芝歌的温情，而是……” 
  她把头埋进膝盖中，小声地啜泣着。关佳很想抚一抚她垂直的长发。可是她很快抬起她挂满泪珠的脸庞：“然后……我又以为水侠可以最了解我的呢，真是……太失望了……真是太失望了！以前看见水侠，就以为他是最没劲的呢，可令我惊讶的是，他和芝歌好得差点胜过我跟芝歌。我客客气气地接受他，还算可以很好地交往着。芝歌说走就走。我甚至连再见都说不出口，也许我根本就不想说。原本想只有水侠可以更好地理解我，失望透了……我都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整个过程就像自己骗自己。” 
  她抹了一把眼泪，顿顿，继续说：“芝歌说我只有她了，受的苦好多。也许我真的是只有她了……只有她……后来，连她也没了。所有都好像没有了。还说我是风呢，什么都没抓住。”   
  海边飘来的传言 No.2(5)   
  “小夜……”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关佳在精灵的面前喊她的呢称。 
  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精灵听见佳在自己的面前喊她的呢称。 
  然后两人用眼神沟通，她的眼里泪珠不断地打转转，他的眼里那种只有堂哥才有的关爱。再没有任何一个哥哥对她这么好了，再也没有了。因为那种感觉。 
  堂哥缓缓张开手指，微笑着伸向她。她不解地看着他，互相交替一下眼神，她低头带着哭腔小声地笑，渐渐抬起头，露出一个真诚开心的笑容，也同样张开手指，轻轻地印上那只手。就在触上的那一刹那，她感受到一种金鱼尾巴一样的东西在体内火一般蹿上胸膛。 
  “喂，你们在干什么？”天！冷奕太煞风景了，精灵恨不得把他踹进小溪里去。 
  “网子，你……”精灵扬着凶相的脸一忽拉了下去，后面紧跟而来的是水寒和青纤。 
  “我们在看云啊！”关佳这样告诉他们。 
  “看云？！”三人不由地朝天上那几朵浮云望去，不解地你看我，我看你。精灵低下头试去眼角最后一滴泪，然后，仰起笑脸说：“是啊，看那朵云像不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