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事

9.聚散
    ——我，不想放手
    在详细的检查过后，已经可以确定奶奶肿瘤的位置和性质，虽然放化疗在所难免，但好在病情尚能控制，至少几年之内性命不虞，而医生宣布这些检查结果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奶奶病情稳定之后，我给他发了短信。
    然而从那天至今天上午，已经过去两天，不只手机上没有回复，连他的人我都没曾见到。想想他那天好像就有些奇怪，尤其见到阿訾之后，几乎没和我说话，我想起还没和他解释过我和阿訾的关系，他难道是……吃醋了？
    但吃醋也该有个限度，这样一直不回复算是什么？而我心中有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情绪，不断蔓延滋生。可他不来找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既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放假的时候都会去哪里，想打个电话，但恐怕像那天的短信一样没有音讯。
    此刻我才意识到，在这场关系中，一切都是他在主导，倘若他不再对这段恋情感兴趣，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如今我找不到他的尴尬局面，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我太不喜欢这种无力的感觉。
    今天天气很好，上午暖暖的太阳，带来秋季的气息。我来学校拿点东西，从女生宿舍出来的时候，听见一个男声在唤我的名字，我于是转过头去：“什么事？”
    对方是席慕辰的某个舍友，看见我，他十分高兴的样子：“嫂子，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我微笑：“是很巧。”遇见与他有关的人，我心里乍然起了波澜，像是石子进水之后留下的涟漪。
    见我心情不错，那个男生踌躇一下，略带犹豫地说：“嫂子，见到你我就放心了，老大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那天他生日一个人回来之后就喝了很多酒。”
    而张哲此刻心里岂止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能应付老大的人了呀~~~那两只舍友在放假第一天就急忙回家了，可怜他这个本市人在这里苦苦和老大待了一天，生了病的席慕辰更加挑剔。可是一个宿舍情谊深厚，更兼老大不怒自威的气势，就算难伺候也不敢对他的病坐视不理，否则等席慕辰病愈，他们几个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悲惨下场了。
    没想到他出来买药，正遇上老大心尖上那位女孩，这味药吃下去，老大很快就会好了吧。
    张哲心里已经开心到不行。
    我眉心一跳：“他……怎么了？现在呢？”
    “可能那天夜里在阳台上喝酒着了凉，现在还发着烧呢。”
    “他人在哪儿？”我按住自己蹙起的眉，感觉心里有些许的疼，千想万想他为何没有回复，却没料到是因为这个。我感觉到自己明显的在意和心焦，自问何时已经如此在乎他？
    “现在吃了药还躺着呢，他说不去医院，这两天烧都没退。”那个男生的语气十分焦急。
    我脑海中冒出很多高烧不退的病症，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阿訾想的其实没错，我是个学医的，关键时刻反倒容易自己吓唬自己：“他……放假没回家么？”
    “没呢。现在还在宿舍躺着。”
    我止不住无声的叹息……这个人啊，让我没有办法：“带我过去。”
    那个男生面露喜色，呼出一口浊气，十分放松的样子：“这就好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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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的时候，我发现这间屋子与我以前进过的男生宿舍大不同，没有晾满屋的衣服，没有摆满地的鞋子，也没有那些奇怪的味道，白白的墙，蓝色的床单，各自分明的书桌，有条不紊的样子，简直象一间办公室。
    而我正在心中为此称奇时，那个男生已经拿了书包，匆匆要走的样子：“那嫂子你在这就好了，我先走了。”
    老大病的时候可是很难伺候的，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也是本市人，而且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嫂子”这称呼愈来愈习惯。我看着那扇门在我面前掩上，这才回身看向床上的人：
    他睡得很香，秋日不温不火的阳光照进来，白皙的面色更加有透明的感觉，如果忽略他脸上不正常的薄红，那应该是幅很好看的美男入睡图。但是正因为在阳光下，他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微微憔悴的面色，以及睡着了还紧蹙一起的眉，都十分清楚的印入我的眼。令我觉得自己很不称职，心里就像用一根绳子勒紧那样，疼的鲜明。
    我想着，等他醒了一定要把他拉到校医院去。
    也许是阳光太过温暖，也许是环境太温馨，也许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和屋子里面的清新淡香层层将我环绕，不知不觉间，在秋日上午的床边，我竟趴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