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梅没有了竹马

我转身去关门的空档小琳重重趴到了她的床上，久久没有说话。我陪她静静地呆着，谁也没想打破这沉默。
    因为此时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抬起头环顾四周，斜阳金色的光芒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来，粉色的背景墙，各种可爱的奇形怪状的小物品摆满了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很充实的温暖。
    这是我第一次进小琳的房间，以前一直没有进她房间看一看的想法。小琳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粉色，但是以前喜欢白色的我如今却已经看不到真正的白色了。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可是她却一直趴着没接。我单脚跪在床上轻轻推了她两下，让她起来接电话。
    她继续趴着,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将手机掏出来,往我这个方向一伸，说：“姐，帮我看看是谁。然后告诉我。”我应了一声，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的一个字
    “哥”——那个一直频繁出现却又很神秘的人。我问她：“是你哥的电话，要不要接？”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我手中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喂，哥。”她将手机拿到了窗户前，拉开了窗帘，小声地说着。我就坐到她的书桌前玩她的那些小玩意儿。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她挂了电话，一脸的担忧。我问她：“那个就是你没去考试的理由？”
    “嗯。”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坐到床上，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你知道的，我没有其他想法。可是我是你姐姐，你小时候总爱把心事跟我说。只要你愿意，你现在还是可以和小时候一样。”等了许久她还是一声不吭。
    “或许爱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说说。”我停顿了一会儿，看到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转身便想离开让她静静。
    “姐。”她突然小声叫了我一声，我停了下来。
    “他是转校生，比我大一届。我们是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那天我们几个人在KTV给一个学长庆祝生日，学长带来了好几个人，里面就有他。他一个人坐在包厢的角落，拿着手机在玩，不喝酒也不唱歌。几个男生跑过去拉他，看见他在玩俄罗斯方块。大家都拿他开玩笑，他只是低着头嘴角挂着腼腆的笑。当时的他还只是别人的小弟。可是后来他闯出了名声，很多人自愿跟在他身后，他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大家都管他叫默哥。”我开始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觉得小琳正在说的就是他。
    同样是转校生，名字里又有个默字，之前又目睹了他打架的场面，如果说是另一个人那也太巧了点。
    “他那次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后来我又找人去打听他的事，跑到他教室去偷看他。他喜欢做教室中间靠窗的位置。他上课不爱睡觉，但是也不听课。拿着几本名著在看。最后一节自习课他从来都不上，有时候会到球场看别人打球，又或者被兄弟叫去游戏厅。他的成绩也不差，班里中等成绩，老师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我几乎已经肯定那就是陈默的时候，他的改变却让我心痛。
    曾经那么耀眼的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光环，他只能靠堕落的痛来掩盖无奈的疼。
    不再努力学习，不再在球场上奔跑，只能远远地观望，他又是如何忍受住游戏厅的喧嚣的？
    “当他闯出名号后，喜欢他的女生也接踵而至。每天他的课桌里都会出现粉色信件、表白巧克力、爱心早餐，甚至他在校园走上一圈，都会有女生来表白。不仅仅是我们学校，其他学校的女生也有很多。但是他都没有接受，他没有伤害过任何女生的自尊。他只会将礼物让小弟一个个送回去，找不到名字的就抱回家，对女生的表白也只是很绅士地抱有歉意地说：“对不起，你的王子不在这儿。”即使女生继续缠着他，他也只是微笑着走开，不予理会。
    可能就是这样，追他的女生一直不少。我其实……是有点自卑的，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他却都拒绝了，我这么普通他更不会接受。
    可是为了给自己这段暗恋一个交代，我鼓足勇气在一次聚会上偷偷将他叫到了厕所门口，和他说了。
    我说完后很自然地等他说拒绝的话，然后酝酿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但是当他沉默了许久后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我那半个微笑变成了震惊一直持续到他转身。
    我想再确认一遍然后拉住了他。
    “明天下午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他没有回头，轻轻甩开了我的手，离开了KTV。
    自那以后，我就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和他交往了。”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变成了最可笑的那个。
    为了找他来这里，以为我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却发现他早已不是他了。
    活在我心中的是什么？该死的回忆该死的信念而已。甚至与小琳也回不到过去了。
    连如何面对也成了我心里的一个难题。现在的我只想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狠狠地哭一场，大喊一场。
    “姐，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去考试吗？”我茫然地应了一声，和她一样趴到了床上。
    “他昨天又打架了，被人砍了一刀。他的一个兄弟逃出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哥不让找帮手，问我该怎么办。我打电话把学长叫了过去。当时的我快开考了，可是我怎么可能还考的下去。于是就赶了过去。对方来了二三十人，他这边开始只有十一个人，情况很惨。学长顶上后我去拉他，可是他不想抛下兄弟。那时候有个男的拿着砍刀冲了上来他就替我挡了那刀，而且体力不济，直接倒在了地上。我们去了医院，我陪着他处理伤口，吊水，估摸着快下考了才回家，就是怕爸爸知道。我今天上午去看了他，情况好一点了。他刚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被爸爸知道了，我也还没告诉他，怕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