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随流水半随尘

第十五章 去地里面拔草


家里面今年又承包了三亩地,三亩不多不少,林夏夏却觉得是负担,家里现在已经是六亩多地了.她不明白为何自家老爸那么热心农业,只是老爸的话把她给难倒了,农民,不种地能干些什么呢?她小声地嘟囔着,你可以创业啊.爸爸的眉毛拧成一条线,创业,你说的容易,可是创业的资金该从哪里来?妈妈白了他一眼,得了,夏夏你别给你爸爸说这些,他什么都不敢去做,什么都不敢去干,全世界的人都发家了,他也不可能.就他,我算是看透他了,不抱任何希望了.得,自己又引发了大战,此刻惟有住嘴,沉默是金.
    玉米地里让人有一种烦闷的气息在流淌,确切的说那种烦闷来源于林夏夏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裸露的肌肤和玉米叶碰撞摩擦而产生的疼痛,没错,胳膊被擦伤了,她小声的嘟囔着,种地,种地,全中国的地都给你们种?这句话虽然带着赌气的成分在,虽然抱怨愤懑的成分居多,但绝对没有其他额外的意思。
    怎么着,身为农民的女儿,你竟然歧视农民,你吃的用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爸爸妈妈用血汗钱换来的,没有土地,你靠什么生存,没有土地,农民靠什么吃饭,生来我们就是靠天吃饭的人,就这命,爸爸的话像一把沉重的枷锁把自己的命运完全的定了性,没来由的林夏夏,说不出来的有些伤心。她不认命,她也不信这个邪,虽然她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彻彻底底的摆脱掉这个命运,这个令她绝对不相信的命运。
    不用说了,你这孩子啊,就是生来应当是千金大小姐的命,怪只怪,你自己投错了胎,投了穷家。妈妈撇了撇嘴,说出了这样的一段令林夏夏头痛的话。妈妈的意思,她知道,她说的不是这样的表面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啊,你生来就是这样的的穷鬼,你不认命,你还想干什么?还想上天?一点儿都不务实,醒醒吧,你这个执迷不悟的傻子。她这次彻底的不吭声了,不过争吵还在继续,那似乎是横贯在她的生命里的一道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影子,确切的来说是阴影,是无尽的怀疑,父母们他们似乎总是以为自己是权威,是巫师,是大预言家,总是喜欢用自己的哲理来打破孩子们的自以为是,并且以此为傲。看吧,等孩子们慢慢的开始长大,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喜欢证明着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别具一格,特立独行,于是对抗出现了,于是父母说孩子们叛逆,那一时期被命名为青春期,而那种对抗则是被叫做代沟。
    因为去地里的时间总是在周末,那难得的休息时间,林夏夏,哦,不光是她,林冬冬也和她一样在对着天空叹息,这就是传说中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么?从早晨迎着柔弱清冷的太阳光而出门,早饭没吃,中午老爸提前回去做了午饭,吃过午饭,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又开始干活了.老爸和老妈此时此刻就像破坏人睡眠的邪恶的巫师,而林夏夏觉得自己和妹妹林冬冬就是那受后母欺负的白雪公主,或者就是那还差一秒就熟睡了一百年等待自己王子吻醒了的睡美人。谁能毫无缘故的随便打搅你的美梦?只有老妈,她又在此刻实施着她的拽被子神功,林冬冬早已被喊醒,早就已经下床去洗了一把脸回来,林夏夏还依旧是纹丝不动。你还不起啊?你不怕咱妈打你?林冬冬像喋喋不休的蚊子,不停得说着什么话,听进去林夏夏心中的也是只有这两个问句,于是她一股脑的从床上坐起来。老妈这人不能惹,或者说,惹她,一次就够了,老妈的底线很低,忍耐力也很低,林夏夏最怕她的,就是她会脱掉自己那塑料拖鞋打人,林冬冬那屁股上触目惊心的大鞋印子可是在屁股上呆了整整三天,你就能想象得到老妈这人揍起人来到底是有多狠?最毒老妈心,哎,上辈子自己做了什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容易火山爆发的老妈,还是一座死火山,随时随地,无法预测,不知何时喷发的那种。
    傍晚回家的时候太阳刚刚有些要落下的痕迹,就像那种特意的去降低了自己的姿态从而显示出一种很温柔的样子,是为了那红灿灿的云么?妈妈说天上那个叫做织女的仙女,晚霞,璀璨的额,那五颜六色组合起来毫无任何违和感的色调全都是她用天梭织出来的。林夏夏在想,是牛郎么?织女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那个她爱了千年的牛郎么?或者,人的寿命本身就是非常短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与人间寿命就区区数十载的人类的相爱难道不是一场悲剧么?待牛郎死后,王母娘娘该去怎样去处理这七月初七每年鹊桥相聚的情事?林夏夏把这些说出来的时候妈妈嘲笑她,他们分隔在天河的两岸,牛郎变成了牛郎星,织女变成了织女星,不死不灭,没什么感觉到遗憾的。再说,都是故事,何必当真,人间哪有这样可歌可泣的故事,全都是人矫情时臆想出来的东西,这辈子要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我们都是从吃不饱的世道过来的,现在觉得能吃饱饭就是幸福的。
    就是,就是,你们妈妈说的对,爸爸一脸附和的赞成的态度,林夏夏偶尔会觉得特别奇怪事情就是,就是明明那种被形容的夫唱妇随,在爸爸妈妈这里却变成了妇唱夫随,挑大梁的一定会是妈妈,她在想着,如果妈妈是爸爸,爸爸是妈妈,那样子自己家的生活条件一定会不知比现在要好出多少倍。在她的意识里,男女是平等的,但男人一定要有主见。所以未来,她如果要找老公,一定要是那种很有主见,有些大男子主义,但也会分外尊重自己的男人。
    妈妈说,明天还要继续来地里,林夏夏作晕倒状,林冬冬撇着嘴不说一句话,显然也有些气愤,哎,有什么办法呢?当天晚上的梦里,林夏夏就做了一个拔草的梦,还是下午的那块地身子很长的地,永远也拔不到头的样子,妈妈的速度还是最快,爸爸最慢,老妹第二,自己倒数第二,妈妈已经把那一垄拔完,在不远处冲她喊着,夏夏,来妈妈来和你接头,然后声音越来越近,她却看不到妈妈,突然回头看到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掏出一把刀子,说了一句来吧,姑娘,把你的肾交出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林夏夏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一脑门冷汗。哎,敢情是听多了他们说的,挖肾的故事,林夏夏撇了撇嘴,如果那些故事是真的,那那群人真是该死,为了钱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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