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辅导员不当老师

第8章


  “快喝呀,不喝就玩大冒险,舌、吻三分钟不许换气……”
  不知是谁说的这话,幼幼一听,鸡皮疙瘩都起了。愿赌服输,喝就喝,脖子一仰,嘴一张,一口气喝了下去,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喝完了,很豪爽地把杯子倒转过来给大家看,引来一片叫好声。
  气氛一下就热烈了起来。
  游戏一轮轮玩下去,很快桌上的食物和饮料就消灭了大半。
  玩得正在兴头上,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幼幼起身去上厕所。包厢里有厕所,但厕所门是磨砂玻璃的,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人的轮廓。在这种环境里上厕所感觉很怪异,幼幼决定去上外面的公共厕所。
  走廊两旁的墙装饰得金光闪闪,可以当镜子照。幼幼边走边理了理头发,顺着指示牌一路走过去,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厕所。
  一个帅气的男生从男厕出来,和幼幼擦肩而过时用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男生很意外地睁大眼睛,迅速转身盯着幼幼,似乎想看清楚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然而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幼幼已经进了女厕,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男生在离厕所几米远的地方来来回回踱步,始终不见幼幼出来,想走,又不甘心,正犹豫着,一个大嗓门的男同学朝他喊,“易天渝,你在哪里做什么?等你半天了,快来切蛋糕了。”男生应了一声,不死心地又看了眼女厕的门,这才转身离去。
  幼幼上完厕所沿原路回去,有一个包厢里的人正在唱生日歌。她心想,我过生日才不要弄一堆人来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安安静静过就很好了。
  晚场只到九点,大家陆续散了。幼幼和女同学们一起勾肩搭背往公车站走去。吴瑜今晚喝高了,兴奋劲还没过,一路高声唱着:“谁知道我们,会去向何处,谁知道尊严,谁沦为何物……”
  季晴和刘雪琴搀着她,打趣说:“娘娘,求求你别唱了,出宫了,注意形象。”
  幼幼的鞋带松了,绊了她一下,她弯下腰去系鞋带。这时后面走过几个男生,其中一个正是在厕所和她擦肩而过的易天渝。 
  系好鞋带,幼幼起身小跑追上她们。
  “幼幼,你回家吗?”季晴问她。
  “回。”
  “不要回了,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吴瑜一把揽住她,附在她耳边说,“今晚,你跟我睡……”
  “不行啊,我还得回家洗澡了,我的衣服都在家里。”幼幼连忙找了个借口。
  “对了,幼幼,你到底为什么要搬回去住啊?”刘雪琴问。
  “还不是因为跟我一起住的那几个学姐?”幼幼叹了口气,故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你们都可以跟自己班的同学一起住,只有我没人要,爹不疼娘不爱……”
  同学们对幼幼的境遇表示理解和同情,转而安慰她。
  到了公车站,同学们坐公车回学校,幼幼回莫四海家,虽然是同一个方向,却不好跟大家坐一趟车,免得自己的外宿地被人发现。等她们先走了,幼幼才搭下一趟公车回去。
  这个时候车厢里人不多,幼幼在车厢后门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幼幼心想,内内滴,幸好有座位,不然会被甩得飞出去。
  她坐公车不敢看手机,会头晕,只好把头抵在窗上看外面。晚上的车窗像一面深色的镜子,能清楚地照出车里的情形。幼幼从车窗里瞄到坐在另一侧后排的男人,突然打了个激灵,那个人不是莫四海是谁?
  挖哈哈,坐个公交车都能遇到,不得不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啊。幼幼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她不知道莫四海有没有看到她,还是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心里突然打起了鬼主意,起身朝他走过去。
  “帅哥,你喜欢吃猪血糕吗?”幼幼站在他身旁问。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清晰毕现。一个男人,睫毛怎么这么长?幼幼真想拿尺来量一下。
  “不喜欢。”他淡淡开口。
  昨晚讲完那个恶心的笑话,原以为能KO莫四海,谁知他竟然只掉了一点点血,随后还放了一个大招,一招就将她击倒。晚上她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弱爆了。平时自己也算是伶牙俐齿之人,为什么在他面前就笨嘴拙舌了?
  幼幼一心想扳回一城,于是又挑起了这个话题。这一次,她不会再事后诸葛亮了,一定要当场击倒他。
  “那太可惜了,猪血糕很有营养的……”
  幼幼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后,正准备继续进攻,却听见莫四海吐出两字:“幼稚。”
  面无表情,声音低沉。
  他¬——生气了。
  幼幼嘴角的笑意连同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低下头,不再说话,耳朵慢慢变红,发烫。
  她懊恼起来,心想,我在他眼中肯定是个特没家教的人,偷用他的牙膏,上厕所不关门,蹭吃不成就讲冷笑话恶心他……他怎么会不讨厌我?
  说到底,她还是在乎他对她的看法。
  回到原位坐下,一路没有再说话。
  直到莫四海起身准备下车了,幼幼还低着头坐着,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莫四海走到车厢后门口,又折回来叫她,“下车了。”
  幼幼这才发现到站了,忙站起来跟着他下车。
  ?
☆、我只是你的辅导员,不是保姆
?  周二,寻常的一天。阳光灿烂,树影婆娑。
  一上午连上四节课,到放学的时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幼幼吃饱了饭,打着嗝往图书馆走,突然感到喉咙发涩,然后就剧烈咳嗽起来。喉咙被一块粘绸的东西堵住了,忍不住想吐,她蹲下去,小心翼翼地吐了一口,不是痰,而是鲜红的血。
  她死命眨了几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再吐一口证实一下。
  尼玛,还是血。
  她不是色盲,绝对没看错。
  顿时心慌慌,身体也软绵绵,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那么一刻,幼幼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陆续有几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一句,同学,你怎么了?
  世态炎凉啊!人情寡淡啊!连倒地的老太太都没人扶,何况只是一个看起来痛经的女学生。
  幼幼拿出手机,打给了莫四海。
  “老师,救我。”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吐血了……”
  “你在哪里??”莫四海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我在……图书馆前面。”
  莫四海没有多问,很快就赶过来了。
  幼幼把脸埋在膝盖间,仍在不停地吐血。一口一口,货真价实的血。就这么吐掉,实在太浪费了。
  “你怎么了?”莫四海在幼幼面前蹲下来,看到地上一摊血,脸色刷地变了。
  幼幼抬起头,喉咙好像不拥堵了,身体好像也渐渐恢复力气了,她想站起来,眼前如有一阵黑风刮过,大脑一片眩晕,身子歪了几下差点站不稳。
  下一秒,她已经被莫四海打横抱了起来。他迅速往校医务室跑去。
  幼幼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和强有力的心跳,下巴剔掉胡须的地方微微泛着青色,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周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幼幼只能听见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很快到了校医务室,莫四海把她放在病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闻声过来诊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问。
  “我不知道,我刚才吐血了。”
  “吐血?”医生暗显吃惊,拿出听诊器贴在她胸口听了听,又问,“你有没有受过撞击?”
  “没有。”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什么事了……”
  校医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好说,“你还是去中心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幼幼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休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她翻身下床,活动四肢,一切正常。她又小跑几步,轻松自如。不久前的不适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不可能啊,莫四海也亲眼看到了,她的确是吐了一摊血。
  “谢谢医生,我走了。”幼幼准备离开。
  “还是去中心医院吧。”莫四海说。
  “不用了,可能是中午吃错东西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你自己注意。”
  幼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莫四海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平日没有的温柔。
  白天,身为辅导员的他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刚才抱幼幼来医院,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幼幼多看他一眼,心跳就多出来一拍。
  谢过莫四海,幼幼往图书馆走去。她在门口吐了一摊血,地上肯定很恶心。她拿了水桶和拖把,把血迹拖干净,再用水冲洗。打扫完了才回住处休息。
  幼幼一觉睡到下午四点,突然咳嗽着醒过来了。她马上冲到厕所,一口一口吐了起来。这一次,吐得比上一次还多。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为什么会吐血?难倒,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命不久矣?妈呀,我还不到二十岁啊,我还是处女啊,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我死不瞑目!
  幼幼不敢再抱侥幸心理了,马上打电话叫莫四海陪她去医院。
  挂号,检查,等结果。
  结果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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