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2:末日簿

第65章


在这颗行星上,三百五十万年前一次相对来说并不大的地理事件引起了一次灾变,直接导致了人类的出现。三百五十万年前,两块地壳板块的碰撞让今天的加勒比海西部的海床升高,形成了巴拿马地峡。大西洋和太平洋第一次被分隔开来,其中的海水不再能进行大规模的交换。这导致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这颗行星进入了一次冰期——它至今仍未完结。在西非,丛林面积开始萎缩,这个时候有若干种比较高等的类人猿住在那里的森林里。接下来的日子里,草原渐渐取代了茂密的丛林,逼得这些类人猿从树上下来,到草地上生活。这些素食主义者的食物来源大部分都消失了,好些种类都灭亡了,但有一小批类人猿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适应新的环境。它们大胆地走出去,进入广阔的平原,开始探求新的食物来源。它们破天荒地开始吃肉,这改变了他们的大脑,狩猎也有同样的作用。这些类人猿,这些史前的生存主义者,它们变得比之前的任何类人猿都更聪明。它们最终开始制造原始的石器,成群结队地一起去打猎。这种模式——气候突变,激变的环境导致物种濒临灭绝,然后适应者数量反弹——会成为一个经典的模式,你们这一物种就是伴着它的一再重现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们在你们刚出现不久的时候就来到此地研究你们,希望这样一个上升的速度从进化史的角度看迅若流星的物种,能揭示出关于起源之谜的一些新知识。
  “我们按照我们通常的规则行事,我们布置了一个‘烽火站’,让它跟着这颗行星的轨道运转。”
  “烽火站?”
  “一个屏蔽装置——防止任何外星人看到你们的发展,也防止你们观察到任何其他有人类的世界。你们称之为费米悖论的问题——有人类的世界必然很多,但你们一个也没找到——实际上是‘烽火站’造成的结果。它会过滤你们所看到的光线,也会过滤你们的世界朝屏蔽范围外发射的任何光线。我们也遵循了其他的惯例,我们把我们的飞船埋到了——”
  “南极洲?”大卫问道。
  “不,南极洲的那是另一艘,我等一会儿就会说到那个。我们通常会把我们的深空飞船藏在附近的小行星带里,或者就像这次,藏在卫星上——这样更加安全,以防万一有探测器被‘烽火站’漏掉。宇宙是个危险的地方,我们不希望让人注意到我们的研究对象或者我们本身。我们开着登陆艇来到地球表面,留在了这里。那之后,日复一日,我们的日常工作和以前在其他的行星上没什么两样:采集样品,分析结果,然后冬眠,按照固定的周期醒来,重复这个过程。不过,十万年前,我们被一个不幸的消息提前唤醒了。我们的世界遭到了攻击。很快又来了一个消息,家乡被一个拥有难以置信力量的敌人攻陷了。消息建议我们为自身安全起见最好留在被遮蔽的世界里。我们相信,那个敌人会追杀每个剩下的亚特兰蒂斯人,直到宇宙尽头。我们最担心的是这一末日之战的战火会延烧到所有人类身上,烧到所有有人类的世界上。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七万年前,今天印度尼西亚那里的一座超级火山爆发了,把火山灰喷向天空,导致了一次火山冬天,把你们这一物种带到了灭亡的边缘。人口警报将我的搭档和我从冬眠中唤醒,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情。我们觉得自己可能是我们的种族中最后的两个了:两个永远也回不了家的科学家。而今我们又要眼睁睁地看着某个人类种族可能灭绝,尽管我们的敌人还没找到他们,于是我的搭档做了个命运攸关的决定。”
  “给予我们亚特兰蒂斯基因。”
  “是的,她这样做了,没征求我的同意,甚至没告诉我。她后来对我说这是一个实验,给你们注入求生用的基因,来看看你们会取得多大的成功。反正事已至此,我也就同意了。”
  “差不多在她给予你们亚特兰蒂斯基因之后两万年,从我们的家乡飞来了另一艘飞船。它在南极洲着陆,从此留在了那里的冰层下面。飞船上装着我们最后的同胞。”
  “那是个坟墓?”
  “差不多。但是远不止于此。那是艘复活船,在我们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被允许活一百年。也有些例外,比如我自己这样的深空探险者。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医疗科技,但总有发生意外的时候。这种时候,我们的人就会在这些飞船里复活。”
  “那么里面装着的就是?”大卫问道,“死去的亚特兰蒂斯人?”
  “是的,当我们的家乡遭到攻击的时候他们被屠戮殆尽。船上只有一个例外,偶尔我们的人民会投票选出一个公民,一个做出了伟大功业的人,把他存档,在我们的文化中这是个荣誉。那艘飞船里保存的是阿瑞斯将军,他是个来自我们的过去的老古董,我们已经早就越过了他所处的那个阶段。他被保存下来,用来提醒后人。他是我们最有名的军人,在那次攻击中,他不知怎么地把那艘飞船开出了我们的家乡世界,把飞船开到了这里。”
  “南极洲那艘飞船里其他的人……他们不能复活,走出管子吗?”
  “他们能。不过,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非暴力的种族。对我们世界的攻击,各种暴行,大屠杀……那些管子只能治愈身体所受的伤害。南极洲那些人可以复活,但是他们保留着他们的记忆,直到他们死去之前最后一秒的那些痛苦记忆,唤醒他们太过残忍。他们的心灵结构和你们的略有不同,他们心理上受到的创伤太大了。他们无法摆脱自己遭遇的那些痛苦回忆,他们处于永恒的炼狱之中,无法永远安息,也无法再活过来。”
  要不是他自己体验过这种滋味,大卫都没法相信这些话——死去然后在管子里复活。多利安曾射中了他,杀死了他,然后他又复活了,在一个新的身体里,一个精确的复制身体里。“我的经历就是这样,在多利安杀死我之后在那根管子里复活,就跟你家乡的那些人一样。”
  “是的。”
  “它是怎么运作的?怎么让人复活?”
  “涉及的科技相当复杂——”
  “给我简单讲讲吧。我想弄明白。”大卫瞧了瞧那个立方体,它现在也还没离开他们的视野,“我们还有时间。”
  “好吧。你们称之为亚特兰蒂斯基因的那套基因技术实际上有好几个功能。和复活这个问题关系最大的功能是把人体发出的辐射编码,变成一股数据流。每个人的身体都会发出辐射。亚特兰蒂斯基因把这些放射性同位素发出的辐射变成了一幅细胞水平的蓝图,人们的身体的一个记录,包括你大脑中储存着你的记忆的那些细胞,持续备份直到你死去的那一秒钟。”
  “多利安第二次杀死我之后,我是在直布罗陀的飞船里复活的。这又是?”“我们的故事就是在此产生交集的,威尔先生。当复活飞船到达的时候,四万年前,我们已经给人类注入了亚特兰蒂斯基因。阿瑞斯对此非常感兴趣,他在地球人身上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建立一支新的军队,用来向我们的敌人发起反击的可能。他坚持说,亚特兰蒂斯基因把你们也置于了危险中,让你们也成为我们敌人的目标,他说服了我的搭档。她背着我跟他合作,修订了基因疗法,想找出增强你们的求生能力的途径。我观察到了一些变化,起了疑心。我知道你们这个种族进步得实在太快了,不过我们之前当然从没对别的种族进行过这样的干预,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而且我从没想到过她会背叛我,但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罪恶感,为了她在我们的家乡做的一件事,那个行动导致了我们的灭亡。”
  “什么——”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在地球这里,阿瑞斯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能最终创造出他的军队的基因疗程。他想要破坏登陆艇,把我们也一起干掉——在直布罗陀近海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干的,船被炸成了好几块。我们认为他的下一步行动将会是占领我们的深空飞船,他需要它来运输他的部队。我把深空船锁死,不让任何人从登陆艇或者南极洲到那边去。我还设置了一系列的警报和反制措施,但我们在直布罗陀近海的飞船很快就解体了,我的搭档被摔昏了。我把她抱起来,带着她去了我唯一能去的地方。”
  “南极洲。”
  “是的,阿瑞斯正在那儿等着我,他开枪杀死了她。当然,他事先禁止了我们两个人在南极洲的复活,他早有计划。他也向我开火了,击中了胸部。但我跌跌撞撞地逃进了传送门里,然后在直布罗陀的登陆艇的另外一块碎片里出来。”
  大卫转动着脑筋。是的,在他第二次复活的那个房间里,有一件被破坏了的衣服:“地上那套衣服。”
  雅努斯点点头:“那是我的。当我逃进那一截飞船之后,我的第一步行动就是封闭登陆艇和南极洲之间的传送门,来保护我自己。然后我成功地爬到了一根管子里——你复活时看到的那几根管子之一。我被治好以后,就开始理清状况。我的处境非常糟糕,我发现自己身处其中的这块船体残片现在处于深水之中,远离海岸。如果我从里面出去,我游不到上面就会被淹死。而且我没法复制出一个氧气瓶来。”他瞥了大卫一眼,“我给你复制出那套伊麻里的上校制服要简单多了。”
  “你是怎么——”
  “我会说到的。”雅努斯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大卫的话,“我被困住了,而且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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