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疯狂

最强烈的感情往往是最深藏不漏的。
    ——查尔斯•金斯利
    “一切均按设定好的计划进行，终于到了‘审判’的时刻；但——出现误差。”
    “明明只是傀儡，为什么偏偏……”
    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悲哀，还有——赞许？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南北两极冰川被移为平原，并且出现下沉的趋势！地球板块在牵引作用下互相挤压，有些地方形成数百的火山，有些地方却永远沉落深海。鱼虾，还有众多陆地和海洋生物的磁场被打乱，惊忧的横冲直撞。人类有的茫然看天，有的四散逃窜，仿佛世纪末日。
    但不用担心，很快他们又会适应新的磁场牵引继续存活，我也会如‘他’的愿望继续庇护他们。
    “一切都结束了。”大神感慨道。
    “是‘快要’结束了。”
    莫名插来的声音令他大吃一惊，他顺着声源回头仰视，只见一只手从时间空洞黑色漩涡中伸出，紧接着是腿脚，身体；直到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再次冲他微笑，才惊魂未定的持剑相向。
    巨大的能量团扑面而来，猛然间他几乎招架不住。但，宙斯毕竟是全能的大神，当初夺取神权时凭的是实力！
    “嘭！”
    他双手扶剑强行将能量反弹回去，却见能量团在那个人面前消失得了无踪迹，如同石沉大海。紧接着后背一阵剧痛，大神因惯性向前趴倒。
    刚才那是什么？冲散的余波竟然汇聚起来再次袭击我？！
    “啧啧，您忘记它们是我的增幅器么？”
    不对！如果真是如此他就不可能告诉我！一定能打败他，只要我能知道使用神器的方法……
    *****
    被由火凤爪幻化成的巨鸟照得通红，火焰缭绕的天庭
    “全都是设定好的。大神的愤起，我们的觉醒，连露西法也是为‘那个计划’所创造。”
    “什么？！”顾不上这个魔王是在杀人还是放火，米加勒和伽百洌惊叫。
    “从开始他就是为那位大人量身订作，能够在任何恶劣环境下生存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容器’。但是出现误差——大神擅自将大人的躯体保持在未成熟阶段，让区区一个生化人拥有独立感情，使得我们的计划拖延至现在。”
    残缺的拼图被放上关键的一块，终于展露原形。这正是默默无闻的火神莲和露西法大人成为朋友并无条件保护他的原因，这正是露西法大人身体因力量不足而失控变异的原因！
    可是，命运的齿轮被搅乱；掌控全盘的‘他们’竟然出现误差！
    “你所说的计划莫不是毁灭天神和人类？”伽百洌没有给更加糊涂的米加勒作解释，继续追问道。
    “毁灭四界只是顺便，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摧毁包括‘真实之书’在内的非自然体系，以及等候‘审判’。”
    火之元素莲说着抬头向上仰望，米加勒趁机捡起曾被打落在地的‘轼神剑’向莲的腰间猛刺过去，却觉手中一轻——不知何时‘轼神剑’已经握在莲的手上！只见莲面无表情的举起剑朝他狠劈下来……
    咦？不疼？莫非我已经死了？
    米加勒睁开眼，傻傻的看着伽百列躺倒在自己怀中。惊慌中想要扶起洌，抓到的却是满手黏糊糊的液体。
    “洌？不要吓我，洌——！”
    *****
    “哈哈哈，宙斯，你就承认自己老了吧，连你儿子都管不了还当大神呢！”
    不用回头，大神也知道是哪个没前没后的混蛋说自己坏话。
    “你厉害，你来和我‘儿子’切磋一下呀？”
    “来就来，谁怕谁。”
    谁知某神还没有进入镜头内就被打飞，头冲下栽落。
    “看也知道他的灵魂基质和老哥的不一样，白痴。”
    旁边过来的妙龄少女用树杈捅了捅扎在坑中的某神。此时悠扬让人心声好感的温柔声音传来。
    “结局已经注定。请停止争斗，我不想伤害你们。”
    这声音是——
    “露西法？！”
    刚拔出头来的哈德斯张目结舌的用绿眼死瞪浮在空中的‘耶’，而雅典娜则拧起眉头反驳；
    “不要被假象迷惑，他不是那个人。那个人称呼我们从来都用敬语。”
    那个人闻言微微一笑；“托你们的福，真正的他已经成为宇宙中的灰烬；既然他如此重要，你们应该去陪他才对吧？”
    大神冷哼一声，用剑指着他道：“杀了你，我再自杀。”
    哈德斯仰头仔细端详‘耶’，只觉没有来由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深。雅典娜见他脸色大变，再见父神也神色凝重便好奇的想抬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们要违背我，违背我的‘意志’？”
    大神忽然灵机一动，神器的攻击成为它的养料，莫非是‘意志力’的缘故？这么说在使用神器时自己也只是单一的利用，没有想过其他用法。那如果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在神器上呢？让神器与我成为一体，成为我的思想，我的‘意志’呢？
    “我就是要违背，还要违背的彻底！我是谁？我是大神！”
    随着他的声音，四神器合成的剑开始震动鸣叫。哈德斯与雅典娜也一鼓作气站起身。
    “没错，我是谁？我是大神——的亲兄弟。”
    “我是大神的女儿，智慧与战斗女神！”
    三神抬头直视那个意识，却发现他竟然在笑！
    神器的鸣叫声传遍各地，直冲天庭。正围绕天庭振翅飞翔的巨大火鸟长鸣一声向地面俯冲，穿透天庭地面，穿过层层云朵，冲破大神布下的结界融入他手中四神器形成的怪剑中。剑的形状逐渐模糊，笼阔消失，形成似有似无的流动状物。
    这是什么？是剑吗？
    似乎感知大神的思想，物体再次融汇成剑的形状。如同虚无，却似蕴藏无比巨大的能源。
    大神持剑向那位大人正面挥去，没想到那个意识竟不加躲闪任由他将耶的躯体砍成两半！
    “……明明只是创物主的傀儡而已，为什么偏偏爱上了他？”
    妖异声音从陨落的残骸中传来，剑形物体从大神手中滑落摔散恢复五神器的原型。他跪倒在地上用迅速衰老干枯中的双手扯着在使用神器后变化成的苍头白发，发出受伤野兽般的悲鸣；他身旁的雅典娜与哈德斯不知所措的呆立。
    宙斯，难道说，你真的——
    ****
    “嗷~”
    嚎叫声震彻整个冥、魔界，驻守‘门’外二十里处的重魔兵全体伏倒借以抵御由此产生的强大气流。茫茫一片黑影中，屹立不变的只有永恒之晶。待到尘埃落定，惊诧至无以伦比的彼勒和远处虎视眈眈的巨兽双眼对视。
    “小黑？！”
    不对，传说中的看守者基鲁碧罗斯的确是一头巨大的三头犬，但与小黑相比要大好几号；而且小黑绝不会用这种充满‘食欲’的眼神打量自己。
    果不其然，看守者的血盆大口从空而降，若不是小黑从旁将彼勒叼起来躲开恐怕早成为它的‘点心’。
    ‘不许你伤害他。’稚嫩的声音从他脑海中响起。
    嗯？这，这是什么？莫非我在太过恐惧出现幻听？
    ‘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而且魔界传说中最高傲的种族竟然会认主，真是可笑。’低沉邪恶的声音接踵而来。
    ‘我的主人只有一个，即使他陷入沉眠也由不得你侮辱！’
    “咳，打断一下，现在说话的是小黑吗？你小子太不够意思，我白喂你这么久都从不说话——不、不好意思跑题了，我是想问你们是兄弟吗？”被小黑瞪了眼强硬转移话题的彼勒舌头有些不灵便。
    ‘看守者本只有一个幼仔，这家伙是咬破母亲的肚子爬出来的怪物！’
    ‘说起来都是那条老母狗不识好歹，明明都半死不活了还和要我死斗，害的这个小鬼逃脱而我也负伤。若不是那位大人的召唤恐怕现在我还在沉睡中。’
    咬破肚子？！看着庞大漆黑的三头犬腥浓的口水似乎要滴到自己和小黑头上，彼勒咽了口吐沫。
    ‘没想到除兼备天使恶魔味道的堕天使外，连曾经脱口的美食都特地送上门。说起来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你母亲的肉香甜销魂的滋味。’
    它突然三个头同时张口喷射出腐蚀性气体，来不及逃走的魔兵中很多被喷中的只剩下枯骨。小黑叼着彼勒躲开，将他轻放在地上后继续向怪物攻击。然而分明咬到它颈部的小黑竟然被生硬弹开，庞大的身体摔落回坚实的大地。
    “哈哈哈哈，终于等到了！”
    随着怪物不明所以的笑声地基开始震颤，天棚已开始塌陷，地狱正在已难以想象的速度崩塌中！沉浸在恐惧中的众魔没注意到它不再使用精神交流，而是清晰的口吐魔言！
    “这是——”
    远在魔宫外正两军交战的双方统帅拉菲尔和贝雷纳德同时仰望天棚陨落的碎石块，一个深沉有力的声音随后传来。
    “遵照您的意愿审判开始。”
    *****
    “终于等到了。”
    莲的唇角微微勾起，形成一个百年难见的笑容。火如同他的兄弟，他的分身，随着他的意志更加澎湃蔓延，吞噬整个天界。那些在米加勒被支走时，被他操纵后残杀的天使们的躯体都被焚尽，就连缥缈中若有若无的天使们的元神也随着保存收集装置付之一炬。他的视线落在远方的镜湖上，准备破坏最后一个目标。
    “洌！振作点！对了，镜湖，只要到那里你就不会死！”
    米加勒忍着身上的伤痛，背负着伽百列一步步挪向火海。
    “为什么不放弃？”
    元素之神没有感情。与其说他们是分散在各地的撒旦的爪牙，不如说他们是‘伟大意识’的暗牌更为确切。他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以这个世界所存在的物质为宿主出现，是服从那个意识存在甚至消亡的绝对无情者。但是他，火之元素神莲现在竟然产生迷惑！
    不管是面对身为强敌的自己还是面对同伴死亡的命运，这两个低等生命体为何会不停的抗争？这种另类的强悍着实使他迷茫。
    “废话，当然是要活下去！”
    米加勒骂骂咧咧的驮着伽百洌远去，直到从莲的视野消失。
    “活下去？”莲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似乎在体味生命真正的含义。可是很快他就被打断，一个熟悉的心灵正利用脑电波向他呼救。
    “莲，快来……”
    他最后望一眼被火焰冲击荒措中和伽百洌一起摔下镜湖的米加勒，然后顺着电波来源瞬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