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妃

9 瓜果点心


阮沁茗跪在家里的几位大人面前,眼泪鼻涕淌了一脸,实在可怜。
    “祖母,祖父,我真的没有偷,这个不是我拿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老太太是个心软的,阮沁茗又是她最宠爱的丫头,所以也劝到“我看这个丫头是不知道的,管不好,是哪个丫头偷了放在这里的,茗儿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拿这些东西。”
    阮沁茗见老太太替她开脱,连声称是“定是丫头偷得,昨晚我还听见珞心的声音了。”
    “不是,小姐,我昨天晚上根本没有起来。”珞心跪了下来,辩道。
    阮沁茗吼道“就是你,我昨天晚上明明听到你的声音了。”
    珞心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起来。”
    阮沁茗忽然揪住珞心的衣领“死丫头,你还不承认。”
    “我……”
    “够了!”
    老太爷的一声,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
    老太爷沉着脸说“我看你是被宠坏了,这府里的东西都是要记在账目上的,你看上了只管说,你还怕你母亲舍不得给你吗?”
    一直忍着不说话的王夫人委屈道“老太爷你看你说的,但凡这些女孩们要的东西,我也得经您的同意才敢给啊。”
    老太爷“哼”了一声,“我不想管后宅的事,可你们看这事闹得,我们阮家可是把沁铭当名门闺秀培养的,现在你看你这当娘的把她教成了什么?”
    王夫人说“老太爷,这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怎么就能说是茗儿做的啊?”
    阮沁茗也附和道“是啊,真的不是茗儿。”
    老太爷渐渐松缓了下来,慢慢喝了几口茶。他这个大儿媳妇是个圆滑的,先前他派去传话的嬷嬷在王夫人房里看见了他一直找不到的珊瑚佛珠,回来告诉了他,这王夫人就把在这个脏水泼到了自己屋里一个叫做小圆的丫头身上,要将她撵出去,幸而四丫头给拦住了弄到了自己那里。
    老太爷在朝多年,也不是好蒙骗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与王夫人置辩罢了。
    所以现在老太爷觉得,二小姐是得到了自己母亲的真传,要把这脏水泼出去,王夫人把府里大人最宠爱的二小姐给教成这样,实在令他气愤。现在这个机会就要好好教好二小姐,告诉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茗儿,玉如意找到了,还有一件流光幻彩玉在哪里?”
    王夫人和阮沁茗心坠入谷底,老太爷非但不肯相信她们还追问另一件东西的下落。
    “茗儿真的没拿啊,祖父。”
    “茗儿不会拿的,老太爷,你看……”
    这母女两个带了老太太三人在老太爷面前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一口一个茗儿,老太爷还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他在府里不管事,这些人都不拿他的话当话了,现如今犯了错还在这里这通狡辩。老太爷一怒之下摔了茶杯,待大家安静下来才说道“明天,这流光幻彩玉你不拿出来,还要一错再错,我就当没你这孙女,你就给我去别院里安生几天,省的我见了心烦。”
    阮沁茗已经泣不成声“我真的没拿。”
    老太爷此番着实是自作聪明了,平日里他不予管教,现在这事情闹大了也不管是不是二小姐,就在这里发扬了一家之主的风范,狠命地批评一顿,还勒令拿出另一件流光幻彩玉来。
    一切都照着月落想的来,她也要让她们尝一尝被冤枉的滋味。待阮沁茗从老太爷那里回来,月落便登堂入室一般的进了阮沁茗的屋里,一个四角陶瓷的香炉正好砸在她脚下,月落将那质地颇好的香炉踢开,对着阮沁茗笑了笑“姐姐发什么火?”
    阮沁茗见到是月落来,嗤笑了一声“怎么,还轮不着你来看我的笑话。”
    月落寻了一只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她就是要摆出一张傲慢的样子来气这阮沁茗。
    阮沁茗果然生气了,咒骂道“滚出去,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月落决定不跟她耗下去,言简意赅地讲清来意就行了。
    月落说“这流光幻彩玉,我知道在哪里。”
    “你?”阮沁茗狐疑地看着阮月落“你怎么知道?莫非?”阮沁茗顿了顿说“是你拿了这宝贝。”
    月落不答,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晃着右腿。
    “你这贱人,是你拿了还栽赃我,你完了,我这就去告诉老太爷。”说罢,阮沁茗要出门。
    月落的声音款款传来“你就不怕我再倒打一耙?”
    闻言阮沁茗停了步伐,如今她无凭无据,去了那糟心的老太爷肯定会认为是她又在泼脏水。
    月落说“你去跟老太爷认个错,把东西还了,这事情也就过去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现在要是非要去老太爷那里乱泼脏水,你敢肯定你能推到我身上吗?”
    阮沁茗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怎么样?”
    “东西我给你,你给我一千两银子,咱们就扯平。别说你拿不出这些银子,你要是换不上东西,你这二小姐去别院当吧。”
    “你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这个阮月落太高深莫测。
    月落知道并不算稀奇,她不是还有一个睿智的小堂哥吗?这个小堂哥可算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让他去爬窗户听几句话怕是难不倒他。只不过小堂哥听这几句话相当不易,老太爷的屋里的窗户开的高,这位祖宗爬窗户摔了一个大跟头,回来的时候还是阮月落为他敷的药。
    “夜里,我来你这里拿银子。”月落留下这一句话就拍拍屁股出了门。
    这两天但凡一有空闲,月落就往扬名院里跑,其一,阮元浩是她的小堂哥兼小伙伴,作战部署啥的要商讨一番。其二,扬名院里的小祖宗是个一等一的美男,看着下饭。于情于理,月落都要去找这位小堂哥。
    一千两银子眼看有了着落,月落自然要去找阮元浩喝上几盅茶,再弄上一些点心果子吃。她每一次就要把小堂哥屋子里的那些干果存货消耗一两斤,弄得满地的干果皮。但月落以前吃苦吃的太多,现在可是府里的四小姐,不喜欢动手,要养尊处优,所以这瓜子皮一般都是小堂哥剥给她,用时半个时辰,剥出一小碗来,然后月落再一把吃掉,然后继续剥,月落就在旁边给小堂哥讲过去的故事。
    阮元浩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急着生出来,如果迟一两天,他就不算是小堂哥,也不用在这里做体力活,现在整天剥瓜子,每天晚上做梦都在剥瓜子,家里的丫头还想着是他魔怔了呢。最可怕的是月落拉着他讲过去发生的事情,如何在没有草纸的情况下上茅房,如何在没有水的情况洗澡,如何在乞丐堆里抢饭吃。听得阮元浩心里七上八下,这一个个英雄事迹说出来,阮元浩觉得这个漂亮的堂妹像一只有病的老鼠一样,碰都不敢碰。
    从阮沁茗屋里出来,月落又去了扬名院,她可爱的小堂哥正在试验狗会不会游泳,侯府里哪来的狗还未可知。
    阮元浩把那只白绒毛的小狗放在盛满水的缸里,见着小狗扑通扑通地折腾往上蹦,就把手放了,看着小狗往下掉,直至末了头,又突然爱心发作地捞了起来。见着阮月落就把狗扔在了一边,狗狗“汪汪”叫了两声又滚了两圈就机灵地跑了。
    月落走到缸前,用手将缸里的水甩了几点到阮元浩的脸上,说“好好的狗干嘛这么折磨啊。
    阮元浩用手抹了水珠,边走边说“是张如雪(二老爷的二房)的狗,好心给它吃东西,上来就咬我,差点把我手给咬下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月落心想,怪不得总在梅花院里听见狗吠声,听那声音挺凶的,没成想是这么一只小狗,狗阿狗你要自知之明,要不你学会游泳也行啊。
    阮元浩在石阶上坐下,月落也跟了过去。
    阮元浩开口就说“我屋子里可没有瓜子了,改天上街给你买几斤,徐记的果脯也好吃的很,你要是想吃一并给你打包了。”
    阮月落拍拍阮元浩的肩膀“有你这个小堂哥真是值了。”
    阮元浩说“你的银子拿到了没有。”
    “没有,今天晚上过后应该可以拿到吧。”
    “恩……”
    交谈间,一个老婆子过来对她们打招呼“三爷,小姐。”继而又说“三爷,你刚买的那篮子干果,我就给你放在床头那柜子里了。”
    阮元浩听到这话里急了眼“许妈妈!”这许妈妈真的没有眼力劲啊。
    月落瞥向阮元浩,阮元浩颇为不自在地说“你吃可以我不给你剥了,我的纤纤玉手都成鸡爪子了。”
    月落笑眯眯地说“成。”
    夜里,阮月落如约去找了阮沁茗,一路里来,开心地很,到了阮沁茗屋里,还未把姐姐两字说完,就被一群老婆子逮了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月落早知会如此,她这个姐姐不会被牵着鼻子走的,故而想来一个人赃并获,所以并没有把东西带在身上,本来嘛,她也没说要交货,只说了要银子的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戏码总是隔三差五在她这个二姐身上出现。
    婆子搜了身没搜出来,月落两手一摊,佯作无辜“姐姐,这是怎么了?”
    阮沁茗上前来,又将她由上至下摸索了一遍,弄得她浑身上下痒痒的笑。
    “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不是姐姐叫我来的吗?”
    一个装作无辜一个步步逼问地墨迹了半天,阮沁茗终于接受现实,她又被人给耍了。
    阮沁茗把婆子都谴了下去,月落才说“先给银子。”
    阮沁茗怎么能轻易把银子给了阮月落,说就是不给。
    月落想,不给还是说明有的,他们母女俩到底拿了多少府里多少银子,一千两银子说有就有。
    月落说“一千两,拿出来,就告诉你玉佩的下落。”
    阮沁茗计划失败,正在气头上,咬牙说“休想。”
    “那你就慢慢耗,看老太爷那里怎么交代。”
    阮沁茗发火,将桌子上的东西推了一地“阮月落,你为什么要害我。”
    阮月落笑笑,说出的话语却是狠毒“害你?你们设计的我还少吗?你知道我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吗?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是没有同情心没有感情自私的东西,无论你们在府里怎么兴风作浪,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你们要三番两次的杀我,我为什么不能反击?还要多谢你们的好计策让我在外面受苦这些年,我什么都懂了。我不会再被你们欺负,有本事就比量一番,究竟是在裙子里做手脚还是在粥里下毒,或者是陷害我,我都奉陪。我想看看你们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但是,现在该我了,你们也要想好怎么接招!”月落狂笑起来,这些年的委屈似乎都一扫而光,但是恨意是根深蒂固,这府里除了她还有谁敢说出这一番话?
    阮沁茗后退两步“你?你,你这样的人,给你一顿饱饭你就该知足,你当你是什么,你算是人吗?你只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阮月落被她这句话中伤,她以往常常自豪地说“我是淮阳阮府淮阳候的女儿。”被人打,被人欺凌,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将门之后,他是王侯之女,她要坚强,她要勇于面对,瘦弱的她从艰苦的环境中熬过来,本以为回到府里就可以是柳暗花明,谁知,他们一个个的眼泪全都不带情感。她终于明白,豪门之中亲情难寻,权利地位才是重中之重。她的父亲在她回来从来没有看过她,她的嫡母面上对她和蔼可亲,第二天照常是一碗带毒的粥呈来。尘世之中摸爬滚打,到家来却还是步步危机,现在由府中最受宠的二小姐告诉她,她不过是一只狗。
    她说,即便是狗,也要食其血肉。
    老太爷逼迫之下,阮沁茗最终妥协,即便是她声称这玉佩在阮月落手里,老太爷也决不信,再加上阮月落比戏台子上的名角还要能演,反倒教人觉得可怜。月落有些愧疚,这府中唯有一个还算偏心她的,就被她这样利用。
    一千两银子是王夫人拿出来的,王瑞慈对她说,你还真是胆子不小。月落自觉是得了夸奖,鞠了个身,道了一句”谢母亲夸奖。“把王瑞慈气的面色通红。
    月落将流光幻彩玉的下落说出。
    这流光幻彩玉是一直在王夫人房中的,先前她就叫阮元浩把东西放在了王夫人房中,因这玉不大,不易被人发现,所以月落就替它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阮月落这么明着耍王夫人母女,真真是把王夫人气的不轻,据说当天还头昏脑热了卧病了,叫了医生来看病。
    这玉是稀罕东西,月落也喜欢,也不是为了一千两银子非要把它交出去,只是因为,月落觉得她和燕王还会再见,日后也不能拿出来,也不能说这玉是家里人给的,难免燕王会得知自己偷得东西,对自己的人品产生怀疑。这一大一小终究不能一人一个,倒不如不如要它。
    阮月落不是胆大妄为,而是无牵无挂,无牵无挂算好听的,难听的叫破罐破摔。反正她孤身一人,不像别的小姐再不济还有一个做贵妾的生母,忍让忍让也就过去了,好吃好喝的照样供着,以后嫁一个好人家。想到嫁人,月落不由想起了那个如玉般的男人,燕王。
    月落倾心燕王,月落希望燕王记得她,那绣梅的帕子上有她流过的泪,燕王在用的时候是否会想起?是否会想起,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女孩高台一舞只为他。月落忽然想起,她忘了告诉他她的名字,等下次见了他要说,她叫月落,月落星稀天欲明的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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