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妃

10 葵水中毒


月落生平最丢人的一件事,就是第一次葵水来了,她以为是中毒。半夜腹痛难忍的爬起来要热水喝,忽然发现床上是一摊血,月落的第一直觉就是,她还是被王瑞慈给害了,她现在快要死了,她想她是要先写遗书还是要先叫大夫,但她的真正反应是叫了小圆。
    小圆来了的时候月落也没说自己怎么了,只是含泪说自己快要死了,自己中毒了。小圆被吓得不轻,当下决定要去给自家小姐叫大夫,闹得大半夜老太太和老太爷爬起来,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快马加鞭去皇城找太医。大半夜的侯府点了十几个灯笼,月落捂着肚子叫了半天,最后觉得自己坚持不到太医来了,所以就写起了遗书。月落想不至于她刚刚夸下海口说要和王氏母女较量,她们就当天要把她送到西天吧。
    遗书要简洁一点,不能啰嗦,她怕她坚持不到,于是就笼统地写了对燕王的爱慕之心,作为最后的表白,藏在了枕头底下,坐着等太医或者等死。等了一会忽然发觉肚子不是那么疼了,就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左右摇晃了几下,真的不疼了。太医赶到的时候号了脉说是没什么问题,月落当着府里上下几个主子的面问“为什么流了那么多的血。”太医抽动着嘴角没有回答,告退就走了。府里的主子忍俊不禁笑了几声也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也没人告诉她她到底怎么了。直到小圆告诉她,这个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月落心想,天天流那么多血都不会死,女人太顽强。
    月落生母自小就常年卧病,她又无人管教,确实闹了个大笑话出来,府里都传了个遍,甚至一些男仆都知道了,导致月落觉得还不去搬回自己的角院去住,走路都是低着头的。
    而作为府里的小神通的阮元浩怎么可能不知道,见了月落就要笑上几声,月落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只是说,要爱护身子,不要碰冷水,不要吃辣。月落当时只是茫然的点点头,后来她才意识到,这些问题居然是一个男的教给她,还是他的小堂哥,感觉万分羞耻啊。
    阮元浩说她,平时机关算尽,遇到自己的事情就会犯糊涂。
    月落只能尴尬笑笑,就是因为机关算计,所以才会误以为自己中毒。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该怎么面对自己还拿这句话嘲笑过阮沁茗。
    月落就是这样,若是不把心放在害人上,总会糊里糊涂地闹笑话,人常说“大智若愚”,阮月落简直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就好比她能在烟雨阁中大夫的眼皮子地下做鬼,却傻地被人卖到了烟雨阁,聪明和蠢这两种极端都被月落活灵活现的展示出来。
    不过,也不能用聪明或者蠢笨来形容她,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该笑就笑该哭就哭的普通人。
    阮元浩问她下一步的计划,月落说她可没空闲着就去害人。
    至少,至少要等葵水没了。
    这几天她坐立不安,心情烦躁,是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的。
    可有人偏要挑这个时候对她下手了,名门大族里的小姐们绝对就是闲的没事干,吃的好,睡得好,精力太多,所以就想着怎么折腾她了,来这里这么多天,没有一天是能安心坐下来晒太阳,这眼看就过冬了,太阳也看不上了,一松懈下场雪就该埋尸体了。
    掉下池水时的阮月落是这么想的,她之所以能在掉下水时还能这样安逸地想这些,是因为阮月落会游泳。这些大家里的小姐,永远不知道小老百姓的生活,在淮阳这个鱼米之乡里,会游泳的不在少数,月落就是因为有这个技艺傍身,所以才不至于饿死。
    遥想当年逃出来的时候还在小溪里捞过鱼,由于刚下雨水涨的缘故,差点被水冲走,幸好,危急时刻,她为了求生,就扑腾了几下,由此,就学会了游泳。
    就算会游泳有什么用,即便不会游泳喊破嗓子也会有人救,可这是初冬冷天啊,捞上去也得病上个好几天吧。岸上的人打的是这个主意,不死也要磨了你半条命去。
    月落扑腾了两下向岸游去,岸上的那个倒还不是阮沁茗,是三小姐阮娉萱,阮月落及其郁闷。自己没得罪过谁,干嘛都针对她啊,一个人累了给还要换一个人,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
    阮月落发现自己活到今天真是老天开眼。
    因为正是葵水来了的缘故,所以池子里被染出了一小片的血水来,诡异得很。月落顾不上那么多,拼命地往岸边划,等到了的时候阮娉萱已经离开了。月落想,这侯府三小姐的脾气还是没怎么变,她不过就是在池子边坐一会,一只手就悄悄把她推得下去,的亏她是个命大的,怎么都死不了,要是碰到二小姐那金贵身子,指不定得成什么样呢。
    别人害了她有事没事是一回事,争不争气是另一回事。这事必须得要到老太太太爷爷哪里讨说法。
    只是初冬的天冷,她现在又穿着湿衣裳,风一吹,喷嚏就出来了。月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白的都变成红的了,说什么也得回去换件衣裳啊。待月落回去了,小圆赶忙迎上来文是怎么了,月落就一五一十讲了,本来说是弄点药吃就行了,可是小圆的表情却是担忧到得很。
    “小姐刚刚来了葵水,现在又被推进了冷水里,这身子可得好好养着,要是落下病根可了不得。”
    月落本来觉得无妨,听小圆这么一说,觉得问题大了,她小堂哥明明白白跟她讲的,不能沾冷水,连沾都不能沾,可想而知,这一个冷水浴的危害有多大。
    “小圆,怎么办?”
    小圆说“小姐莫急,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再用被子捂着,小圆去给小姐找大夫。”
    月落听小圆的话换了衣裳,把柜子里的几个床褥全搬了出来,裹了好几层。又把小圆买来的药给吃了,渐渐睡下。第二天起来竟然也活蹦乱跳,没一点事情,小圆说,月落的身子简直硬得很,月落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问小圆“你说我会落下病根吗?会不会生不出孩子”
    小圆噗嗤笑了“小姐,多喝点药汤就没事,要是葵水期间得了风寒,可了不得。”
    月落终于知道女人的葵水有多么重要了,简直比阮沁茗还难伺候。
    月落平白无故被人推了下水,这事情得要去讨个说法,好好惩治一下这个泼辣的丫头,阮娉萱人脾气冲,就连见面礼补送的也有心意,这一通冷水简直要把月落浇成冰了。幸而以往月落在冬天衣服不多,根本有夹袄的衣裳可穿,由此也耐冻了些。
    到老太太那里纯属是自找没趣,月落把事情说明了,老太太又问“这事谁看见了?”月落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么丢人的事情还得有人看见吗?非要让大家都看看,她四小姐来了葵水,水一浸就变成了红裙子不成。
    “是三姐推我下水的,我现在还喝着药呢。”月落说道。
    老太太说“那就把三丫头叫过来。”
    这还是月落回府来第二次见阮娉萱,没成想就弄得这样的尴尬,这阮娉萱究竟为什么要害她?
    阮娉萱风风火火的来了,一开口就是“不管我的事。”
    阮月落明明看着是她,她现在说不是她的事。
    “原先我和四妹脾气虽然合不来,我却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现在这个时候去推四妹妹,未免也心太狠了吧,况且四妹妹现在身上干净得很,一点都不像掉进了湖里。”说完又对月落说“四妹妹别血口喷人啊。”
    这话说得好听,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一向很没分寸,一向很心狠吗?现如今反说她血口喷人。只是她确实是自己爬上来的,没人看见,若是柔柔弱弱地泡一会叫一个人来帮忙,也算有一个人证在。
    此事关系到三小姐,所以秦姨娘听了也火急火燎地来了,顺便还带了王夫人和阮沁茗。
    阮月落这算是明白了,这府中的亲姨娘是跟着王夫人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联盟的嘛。月落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一伙子人跟她一个人打架一样。纵你千般谋略万般武艺也是寡不敌众啊。
    秦姨娘阴阳怪气地说“月奴现在好端端的,怎么能掉进湖里呐,这么大的事可没听过。”
    月落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说不清了,她早就说了不会再去告状,不会再去告状,现在又死性不改地来说话,这些人还不都是一伙子就想着怎么整你呢。无凭无据的是怎么也说不清了,干脆自己认了吧,算她阮月落栽了一回。
    月落耷拉着脑袋说“大概是我掉湖里所以吓着了,没看清人。”
    阮沁茗说“阮月落,你知道就好,可不要乱喷人。”
    “知道了。”
    得,又被倒打一耙了。
    阮元浩听闻此事的态度是,阮月落你可是我唯一认为比我聪明的啊,你怎么能栽呢?
    阮月落不能栽,谁规定的,她是神啊。不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是阮月落一贯的风格,欺负你的人不会看你可怜就不欺负你,只会因为你强大才会畏惧你,才不敢欺负你。
    阮元浩真乃神人一个,思想古怪就算了,就连人品都说不上好坏,不过出的主意在月落看来很是过瘾。月落想,既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少也得让阮娉萱在葵水来了的时候到那池子里去滚上一滚,可阮娉萱不是她,不会来了葵水到处去说,所以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能做到彻底。
    阮元浩说,月落实在可怜的紧。任谁来了葵水还被人推进冷池子里,都会很可怜。而且此事的行使者还是阮娉萱,阮娉萱那是什么人,疯起来不要命的。生下来娘娘一样,看谁不得劲,都要拉下去砍上好几次头,所以府里的丫头都不太愿意跟这位主子。去年,就是去年,给阮娉萱梳头的那个丫头因为把弄疼了这位祖奶奶的头皮,就被打发出去了。后来名声在外,怕是说亲也说不上,这才收敛了些,现在看来,是又犯病了。
    被这位祖奶奶伤过的人,都是值得同情地,阮元浩特地出府给月落买了一斤蜜糖。
    月落吃的蜜糖津津有味,全然忘了被欺负的痛苦。事实上,有了阮元浩常常拿些吃的来哄她,她已经要比刚进府时开朗多了。
    月落说“小堂哥以前没发现,现在感觉你人还挺好的。”
    阮元浩对于阮月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吃惊,回到“我人本来就很好,一个人在院子里呆久了,就有些孤单,能有你这个小堂妹兼好朋友也不错。”
    阮月落把蜜糖放在嘴里,丝丝甜味溶进心里“小堂哥,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谢谢你,在这个侯府还能找到你这样的一个真性情的朋友。”阮月落说的这句真性情在自己听来也有些违心了,毕竟小堂哥的心理阴暗面也不可小觑。
    阮元浩随口说道“不用谢,谁让我喜欢你呢。”说完感觉到阮月落的诧异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喜欢你这个小堂妹。”
    月落松了一口气。大概是这个小堂哥太怪异了,月落竟然觉得他喜欢她也不稀罕。
    阮元浩将一快蜜糖送进嘴里,问月落,她是不是真的喜欢燕王。
    月落红了脸,默了一会,还是大方的点了点头。
    阮元浩说“那你做好跟天下女子做斗争的准备了吗?”
    天下女子?是啊,月落想,燕王那样的男子定然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的,温柔也并非是对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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