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妃

20 楚氏嫁妆


张如雪流产了,是因为受了惊吓,据说半夜里狗吠的很急,她看见有黑影在屋子外面晃,就叫了丫头起来去看。丫头出去打着灯晃了一圈回来说时没看到,她不信就自己一个人出去,结果看见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外面飘着,张如雪本来就是胆小的,身子又虚,这么一吓直接魂也没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昏了。丫头扶起来,才发现地上是一滩子的血。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内室里的哭声很大,听说家里人已经驾马去通知了二老爷,现在估计正在往家里赶。月落不喜欢这个张姨娘,可是现在又觉得阮元浩做的有些过分,总不至于就要把人命给害了的。又害怕,张姨娘虽然没有看清人,但这事情总是要查的,迟早要查出一些端倪来。
    因为阮元浩在院子里跪了一夜,当然他是这么说的,所以家里人暂时也没有疑在他身上,但他还是莫名地挨了老太爷一巴掌,这理由要说起来,就有些牵强,说的是,因为阮元浩张姨娘才会伤了心思,身体才这么弱,结果这才没保住他的外孙。这一巴掌倒是也不亏,一条人命就换了一个巴掌挺实惠。一巴掌之后老太爷也无心再去管他的事情,看着他已经跪伤了,也不忍再去追究他轻薄张姨娘的事情,就让他回去了。
    阮月落得知阮元浩回去屋子里去了,带了冻伤药去看他。
    “张姨娘是不是你害的?”虽说月落已知是他,但还是脱口问了这么一句。
    阮元浩显得十分无辜,还有些愧疚“我只是揣测她怀孕了,故而想去趴在窗户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马脚,谁知昨天月儿亮,她竟看出了我的影子,我只好逃开躲在偏僻的一处,等着她那追出来的丫头进去,就出了来,用袍子捂着头逃命,谁知张如雪会突然出来,还吓成了那样。”
    月落说“只用袍子捂了头,怎么会吓成那样,你可别以为我好唬。”那晚月色是明晃,既然那么明亮的月色,得要多差的眼色才能把一人看成鬼。
    阮元浩自知自己闯了大祸,晃着阮月落的胳膊“我确实是无心之失,好妹妹,你快帮我想个法子,赶明张姨娘那边安顿好了,他们就该疑我了。”
    阮元浩这么说,月落也不想再问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只是面上答应“张姨娘没看清人,你死咬住便是了。我想大晚上的也没人看你在不在那里,你也是,院子里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你还在一边跪着,这不更叫人起疑吗?”
    阮元浩摸了摸头“你离着张姨娘不算远,不也是睡得熟吗?”
    “我。”月落哽住了,但给自己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还不算难,所以哽了一会她说“家里的大人忙的手忙脚乱,哪里有空去叫我们,况且侯府这么大,我在屋子里怎么能听到那么大动静。”
    阮元浩笑笑“他们要是问起,你就说你那个时候还在和我跪在一起的,快天亮时才跪不住走了。”
    月落应了一声“行。”
    月落应了之后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现如今受害的是张如雪,而她在帮自己的小堂哥和好朋友说谎,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张如雪甚至连一个公道都没有。可人性都是自私的,她能怎么办呢?是张如雪出手在先,她要帮好朋友还手也是对的,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软弱。
    月落心思百转千回,阮元浩却在暗自发笑,那笑看上去十分快意,分明的写着四个字--“大仇得报”。
    这件事情因着没有确凿证据谁也不好说。家里的人不信鬼神之说,从家里的佛堂积灰程度就可以得知,阮家人在信仰这一方面实在欠缺,但现在张姨娘说自己看见了鬼便当要查,首先就得查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于是就查在了阮元浩身上,从作案嫌疑来说阮元浩是最值得被怀疑的那个,月落是做了证,可月落与阮元浩关系交好,这说的话也就不算数。
    这件事情查了几天没有眉目,也就变成了阮家的无头案。最奇的是,想着法子对付阮元浩的张姨娘也没有说过怀疑阮元浩的话,月落想是,因为孩子没了,她争也没什么用处,再加之,这些时候她也看出来了阮元浩根本就无碍于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好吃好喝供着的一个面上风光的闲人,处境之差也用不着她去花心思。
    其实,大家最大的疑问还是为什么有喜了,张姨娘却不言。张姨娘只是说,自己也不知晓。大家看她刚经历了莫大的痛苦,也不好再问,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阮三少爷照常的洒脱,什么事情都不放在身上,张姨娘依然整日以泪洗面似得,泪水留个没完,怕哭坏了身体,每日都要吃上许些补品,故而屋里的花销是梅花院里最大的。
    阮元浩没心没肺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刚被关了禁闭,罚了跪,扇了巴掌的他转眼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过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他还得了两个如花似玉得小丫头,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一个妩媚娇柔,眸光流转间百媚横生,一个温柔如水,走起路来小步生莲。原是大吼大叫着不要丫头不要丫头的,现在居然同这两个小丫头玩的甚好,把大大咧咧全然没有吸引力的月落抛在了一边。还给这两个丫头取了相当好听的名字,“黄泉”,“碧落”,听听这名字,跟天上人间的意思也差不多了,这已经已不是月落此等凡人可以可以体会,月落还在寻思,要不要把自己屋子里的小圆改名叫“曼珠沙华”之类的具有西域风情的名字。
    阮元浩有了新朋友,自认为是阮月落的老朋友的阮娉萱找上了门来。阮娉萱是一个奇怪的人,月落从没说过把她当做好朋友,她还乐此不疲地来找她,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宽容,害她被打板子的是月落,她却只记住了月落把垫子给她,自认为月落是一个不计前嫌心胸宽广的好人。
    不过阮元浩无心和她玩的时候跟这个阮娉萱聊聊天也不算是乏味。况且她和阮娉萱毕竟都是女孩,还是有些话题的,不至于和阮元浩每次在一起都是钻研一些不正当的东西。
    今日的阮娉萱有些不同,除了换了一件粉红色的新衫外,头上的头饰也着实显眼,这正是她原先拿给自己看的那一套头面,也是月落说过看上去有些熟悉的那一套头面,可今日她再一看却发觉更加熟悉了,似是有谁戴过。
    印象中模模糊糊的影子变的清晰了起来,她脑海中的那个人,似是自己的娘亲,那一套头面是她娘亲的嫁妆,他娘亲曾经带着它们,跟她说“月奴,这是你父亲最喜欢的一套头面,这颜色还有这些珠宝,你看看好看吗?”小小的月落点点头“娘亲带什么都好看。”
    可娘亲似乎只带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戴过,没多久,重病在身的她就卧病在床,月落再也没有见娘亲梳过头发。她还记得娘亲在床上说过“希望有朝一日,还可以再带着这套头饰,穿的漂漂亮亮的在你和父亲面前。”月落觉得,娘亲不算痴情,可对父亲是百依百顺细心伺候,心思走了很远,月落想,临终前,父亲有没有看到娘亲穿着好看的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呢?
    阮娉萱在月落眼前晃了晃,惊了月落的心思,月落回神再看着那套头面时,意识中突然认定这是自己娘亲的东西,就不自觉地从挪开椅子站了起来伸出手去碰触。阮娉萱往后退了一步“你别碰坏了。”
    “这理应是我的东西。”月落说。
    阮娉萱生气道“怎么你的东西,虽然我以前对不住你,但你也不能要我这头面啊,你要其他的我都给你还不成吗?”
    月落眼眶有些湿润,定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来。这套头饰全天下只有一套,是自己娘亲请名工巧匠打造的,听娘亲说进门时她就带着这个,她戴着是全世界最美的,她怎么会忘了呢?这是娘亲的东西,即便不能随着娘亲入土,难道作为对死者的尊重不应该把她好生安放吗?为何要把她转手送人。月落又往深处一想,这只是一样,娘亲出嫁前,外祖父可是把半数的家财都赠与了自己的独女的,死后,财产也应当都归于自己女儿,外祖父经商多年,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珠宝饰物都去哪里了?从前她不想这些,现在想起来竟觉得可怕,可以追究的地方实在太多。
    阮娉萱见着月落似有心事,便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月落缓缓摸了一个椅子坐下,现如今这套头面是王夫人赠给阮娉萱,这值千两的宝贝她都能拿出来送人,她还侵吞了她们楚家得多少东西?如今还明目张胆把东西拿出来,太可恶!思及此处,月落突然拽着阮娉萱把她往桌子上一带,伸手去拽阮娉萱头上的饰物,见着身下的人喊叫挣扎又叫了小圆来,让小圆把阮娉萱手脚按住,小圆不敢动就在一旁退着。月落看小圆怯懦,就自己动手,也不管行动粗蛮,硬生生扯了许多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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