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轻音

第二日，皇上与子音自有他们的去处，我叫上了半雪和幼柏带着静姝和旭儿。这孩子总是爱玩儿，旭儿也是难得能独自出来，不受拘束。静姝竟也一改常态，很是配合，却让我意外。两个孩子在外头玩疯了，回家时天都黑了，本以为子音他们早回来了，却发现，一个人也没回来。
    “月寒。”
    “曹夫人，属下在。”
    “天色已晚，皇上他们还未回来，你派人去找找。”
    “是。”
    月寒，正四品羽林中郎将，掌管羽林军，负责皇室安全，必要时刻也可对外作战。月寒出去找人，快到宵禁了，却还未回来，心中难免有些着急。
    暮鼓就快敲响，外头赶着回家的人难免有些响动，月寒也在此时回来了。
    “怎么样？”我问他。
    “属下无能，没能找到皇上与曹大人。”月寒说话之时，暮鼓已经敲响。
    “如今已到宵禁之时，以皇上的性子，必然不会在此时再走动。如若我们要找，也到等到开禁通行之后。月寒，皇上一日未归，我担心……你身手好，再去寻，莫要让人发觉。”
    “是。”
    一夜未睡，月寒出去后再未回来，终于听到晨钟敲响，便派了府中所有人，出去找。这。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扬州城内所有的客栈、酒楼凡是能住宿的地方都未找到他们的踪影。我一时之间慌了神却忘了，驿站还未去找过。
    正想去驿站，月寒也找了来，对我说：“曹夫人，皇上和大人都在驿站之内，昨夜宵禁后我寻去，本欲回曹府，可又担心皇上在驿站的安全，所以便在解禁后赶了回来。”
    我松了一口气，说：“我也正要找去驿站，如今皇上可还在驿站？”
    “是的。”
    “你再陪我走一趟吧。”
    到了驿站，皇上与子音也才起身，见我过来，子音跑到我面前说：“昨日事出突然，没能赶在宵禁前回去，是不是担心了？”
    “究竟是怎么了？”
    “你看这个。”子音拿出一块腰牌，上面刻着内卫二字。
    “内卫？相传武周时期，设有内卫，暗中查处怀有疑心之人。”我疑惑的看着子音，难道我大齐也有内卫？
    “不错，大齐建国后，父皇为在朝中排查前朝余党，效仿武周，秘密设立内卫。一直以来，内卫总统领都直接听命于君主，向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而内卫在每处驿站附近都会设下隐秘的鸽房，以便传递消息。”
    我瞧这腰牌上刻有扬字，是在扬州的内卫所有，便问：“难道皇上此次南巡是因为这里的鸽房出了问题？”
    “不错，上个月有人偷入内卫总院盗取卷宗，在总院留下的就是这个腰牌。”皇上解释说。
    “偷卷宗，他要偷什么呢？”
    “他偷的是朝廷三品以上京官的卷宗，内卫总院卷宗分人、事两部。人字部中，又按照地方分集，各集又以官阶品级分卷。事字部中，按朝代年月分集分卷。”
    听后，我只觉得脊背发凉，这岂非意味着，大齐所有官员无时无刻不在受人监视？
    “瞧你这表情就知你又误会了，内卫并不会轻易调查任何一人或一事，内卫的行动都要直接由大齐君主指派，若非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轻易行动。这点你可以放心，曹子音的卷宗内除了他的家世背景外并无其他。若他将来有一日让朕起了疑心，也许真就要动用内卫了。”皇上看着子音说。
    子音立即跪下，说：“臣对皇上绝无二心。”
    “好了，朕只是随口一说，起来吧。”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我插话道。
    “你是想问为何我们昨夜会留宿在驿站吧？子音，你告诉她。”
    “昨日，皇上与我稍加改装后去了驿站旁边的鸽房，发现鸽房之中早已没了人。四处查看之后，发现了角落内掩藏了内卫的尸体，查看尸体时，不小心沾染了些许尸毒，新亏皇上发现及时，因不能移动过多，便只能暂时在这驿站之中解毒。”
    “你没事吧？怎么会染上尸毒呢，快坐下。”我急忙将子音按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全然忽视了皇上还在一旁。
    “行了，不过指尖碰到，已经解了毒，不过指尖皮肤有些毁损，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我将子音的双手抽出，果然，右手中指上有些黑漆漆的，下意识想要触碰，子音却缩回了手。
    “行了，现在也没事了，回去吧，雨露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什么？茗夫人未和你们在一起吗？昨日你们一同出去之后，我便再未见过她了。”
    “去鸽房之前，我便已经让雨露先回曹府了，还派了两位羽林军护送，怎会一夜未回呢？”
    “皇上先别着急，也许也是因过了宵禁而没法儿回去，现在我们立刻赶回去，也许茗夫人已经在府里等着了。”
    我们一路赶回去，一进府门便问管家：“今早可有看到茗夫人回府？”
    “夫人，没有。”
    “也许，也许是还未来得及赶回来。”我有些不知所措，说出的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月寒，立刻带人出去找，对了，注意去鸽房附近看看。”皇上吩咐道。
    “是。”
    我看了看子音，皇上让月寒去鸽房附近，是怀疑茗夫人偷偷跟去了，这事儿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皇上也不知如今在想些什么，月寒走后便独自一人回了屋，我问子音：“怎么办？”
    “近日记得不要出门，一定要照顾好大皇子还有静姝，府里我会派人保护。”
    “子音，这件事怕是很危险，你要多小心。”
    “我会的，快去看看孩子们吧，大皇子见不到茗夫人，怕是要哭闹，你便说宫中有急事，茗夫人先行回宫了。”
    “我知道该怎么说，你快去皇上那儿守着吧。”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旭儿已经起来了在晨读，见我过来，放下书，笑嘻嘻地跑过来说：“姑姑去哪儿了，旭儿昨夜就没见到母妃和父皇，睡前没向他们请安，怕父皇怪罪。今晨起来，又见不到姑姑。旭儿现在能去给父皇和母妃请安了吗？”
    “旭儿真乖，你母妃昨夜已经回宫了，宫中有事需她回去处理。你父皇如今正有要事要处理，等过会儿姑姑带你去见他好吗？”
    “好，妹妹什么时候起来呀？”
    “妹妹是个小懒虫，每日都要姑姑去叫她呢，旭儿陪着姑姑一起去把妹妹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