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我望着乾正阳好奇的问：“这个乾正阳到底是什么人，以前应该是个警察吧？好像跟王副厅长还有什么渊源？”
    王猛脸色微微一变：“别胡乱瞎猜，这些跟你没有关系，现在你安心的跟着老乾，把案子查清楚就行，其他闲事就不要多管了。”
    王猛的态度让我更加确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乾正阳是警察出身，跟王副厅长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
    “王猛！”
    康局长挥手把王猛叫过去，三人低着头嘀咕了起来。我坐到了乾正阳前面的办公桌上，办公室里有五张办公桌，除了乾正阳那张，就这里还是空的。其他办公桌前都坐了人，除了苏雪，还有两个年轻帅气的年轻小伙。
    昨晚我在墙上看过了事务所的员工资料，在场子的几个我基本都有了大概的了解。坐在苏雪旁边的那个寸板头叫张超，他是事务所的调查员。挨着张超的那个叫葛斌，长得虎背熊腰，眼神锋利，身上线条分明有棱有角，一看就是个不错的练家子。
    他在事务所的职务是暂定，也就是说他没有固定的事做，我猜想多半是跟在乾正阳身边兼着司机保镖的。
    还有一个没来的叫韩诚，职务也是调查员，但是他的头像上有三颗星，其他人都只有两颗，我估计这个人的级别要高些。
    不过奇怪的是他今天并没有来，不知道是事赶不到，还是乾正阳将他排除在专案组之外了。这样算起来，专案组的成员算上康局长应该有八个或者九个，这里面有法医有经验丰富的刑警，还有懂得奇门异术和格斗高手，可以说阵容还是挺强大的。
    我目光扫过一圈，落在苏雪身上，他正对着电脑忙着什么，偶尔抬眼看向这边，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能是在想什么事儿，那副认真劲儿跟昨晚的表现判若两人。
    倒是那个张超，看着我的目光好像不怎么友善，他很在意苏雪的举动，时不时的就朝她看一眼。
    我猜想他对苏雪应该很有好感，他听说昨晚只有苏雪和我两人在事务所时，心里在吃醋。
    葛斌则坐在那抽着烟，他的烟瘾也真是大，一根接一根的。苏雪被烟呛得咳嗽起来，皱着眉说：“葛大哥，你能不能别抽了？你瞧瞧满屋子全是你抽的二手烟。”
    “就这一支，嘿嘿！”葛斌憨厚的笑了笑，舍不得将手中的烟头掐掉，躲到卫生间里去了。
    其实屋里的烟雾也不全是葛斌制造的，康局长和乾正阳那边也没停过，再加上王猛，整个办公室都被二手烟笼罩。
    好在康局长他们已经散开，王猛跟齐思雨轻声说了几句，两人就随着康局长走了。出门的时候，王猛转身冲我示意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点了点头。
    乾正阳把剩下的人都叫到一起，手里拿着一叠卷宗放到茶几上，然后把案子大概的疏理了一遍。这是我第一次比较全面的了解到案子的情况，包括目前侦破的进展，以及相关的涉案人员等等。
    说完案子之后，乾正阳理出了三条线索做为后续侦破的方向。第一条线索是蓝域酒吧，那个叫胡姬的女人约我在那里见面并不是偶然。包括我在那里失忆还有服务生的意外死亡，都像是有预谋有计划来的。
    第二条线索是福利院。乾正阳提到有两个人物要重点去查，一个是顾老，他在出事前失踪了，是巧合，还是他提前就知道会有危险，所以特意避开了。还有罗院长的义女罗媛，她回来的时间太巧合，刚好碰到事情发生，又正好目击到我与院长之间的冲突。
    第三条线索则是死尸。正如我之前对王猛所分析的那样，这不是普通的死尸，而是行尸。虽说当今世上肯定有人会驭尸，但毕竟不多，尤其像香城这样处在华夏中部的城市。所以这个驭尸者不会独立存在，肯定跟什么人有联系。而且既然有一具行尸出现，就免不了会有第二具，第三具……以至更多。
    但是行尸的存在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想要再炼制行尸，就得不断的寻找死亡不超过七天的死人。只要能够查出尸源，就能挖出这个驭尸之人。
    “马超、葛斌，你俩去跟第一条线，把吧台经理人给盯死，看看他每天都跟哪些人有接触。一旦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马上联系韩诚，他会去支援你们，把人先控制起来。”两人应了一声，起身离去。韩诚就是今天没有来的那个，看来乾正阳把他也纳入了专案组。从他的话中，也释放出一个信息，康局长给了他足够的权力，这种权力甚至超过了普通的警察。
    乾正阳点上烟，轻轻吸了一口：“第二条我们暂时不管，康局那边会安排人去查。第三条线就由我带队，关克和苏雪你俩跟着我，先去全市的所有医院做排查，死亡不超过三天的尸体只有医院最方便弄到。”
    香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十多家，排查的难度很大，乾正阳让我和苏雪先去中心医院和中医医院，他去调查附二和附三医院，这是我们第一天的任务，下午专案组碰到会上要汇报结果。
    市中心医院离事务所并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乾正阳把我和苏雪放下车后就赶去了附二医院。我问苏雪人家医院凭什么让我们去调查，苏雪笑道：“你忘了我是大姐大，人家肯定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我不解的看着苏雪，她甩了甩头，已经走进了医院。
    
    第九章：尸管
    
    苏雪带着我上了十二楼，这里并不是看病的地方，而是医院的行政中心。她敲开院长办公室，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正在看医学杂志，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雪，你怎么来了？”
    原来她跟院长认识，难怪刚刚那么有信心。而且看得出来，梁院长对苏雪很客气，好像还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
    苏雪说：“好久没来看梁伯伯了，怎么，不欢迎？”
    梁院长笑起来：“我一个糟老头有什么好看的。咦，这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
    苏雪挽住梁院长的胳膊：“我可不想这么早找男朋友，他是我同事，今天找您是想问您个事。”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脸上也微微发烫起来。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但是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很漂亮，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我不敢奢望我和她之间会不会日久生情，发生点什么故事，不过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否定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感触。
    我是个很容易动情，又很容易伤怀的人。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事就不会来看我，说吧，想问什么？”梁院长刮了刮苏雪的鼻子，把我们引到沙发上，泡了茶，将烟散在茶几上：“年轻人想抽自己拿。”
    我笑着摇了摇头，苏雪抢过梁院长手中的烟掐在了烟灰缸里：“您自己是医生，怎么还不会照顾身体，我这就找陈阿姨去告状去。”
    梁院长无奈的摇摇头，端起茶呷了一口：“你呀你，就爱拿你陈阿姨来压我。说吧，想问什么？”
    苏雪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最近接了一个案子，跟尸体有关。来找您就是想问问中心医院最近有没有丢失过尸体？我们正在查一宗案子，这件案子跟尸体有关。”
    梁院长抬头看了看苏雪，想了一会说：“我印象里是没有的，丢失尸体这么严重的事他们不可能会瞒着我。你也知道，医院的尸体通常都是有主的，有的还没来得及送到太平间就会被带回去。”
    这倒也是，如果医院把尸体给弄丢了，家属不闹翻天才怪。
    “您说的是一般情况，有没有尸体没人认领这样的特殊情况，比如突发的意外，来不及通知或者根本就找不到家属的。”苏雪接着问道。不得不说，她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至少我就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梁院长沉思起来，然后站起身道：“还真有这种情况，不过医院里所有的死尸我们都有严格的记录，进和出都有专人负责……这样吧，这事你们去找太平间的老桂，他是医院的尸管员，医院所有的死人都由他经手的。”
    太平间是所有医院里阴气最为强盛的地方，那里的光线总显得那么昏暗，既使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里面也阴风阵阵的。
    苏雪对太平间似乎很害怕，还在走廊的时候就躲到我后面，抓住我后背的衣角。也难怪，中心医院的太平间在地下负一楼，中间很长一段路都只有那种光线暗淡昏黄的路灯。
    有几盏还时不时的闪一下，恐怖的氛围确实很能感染人，难怪电影里那些恐怖的场景当中，忽闪忽闪的灯光也是制造恐怖的重要道具呢。
    老桂就住在太平间里，确切的说是太平间旁边的楼梯底下，整理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太概是梁院长跟他打过电话，看到我们他并不惊讶，带着沙哑的声音淡淡的说：“跟我进来。”
    我跟苏雪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和霉菌交错的难闻气味，地上到处是令人作呕的黄白粘稠物。老桂搬出一条长板凳给我们坐，他自己坐在了床前的一张老滕椅上。滕椅下面是一大团纸巾，上面同样沾满了恶心的东西。
    苏雪的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几次都没发出声来。我强忍住要吐的冲动，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特别是我脚下还踩着一团滑不溜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