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看来凶手按耐不住了。你们先别急着离开，我马上带人过去。”王猛的声音很急促，今晚估计又够忙活的了。
    刚挂上电话，乾正阳和苏雪就出来了。苏雪说：“没想到先生你还会点穴止血，有机会一定要教教我。唉，希望他们命大能够挺过去。”
    我朝里面瞟了一眼，冯胜喜和金花已经被弄到了床上，身上还缠了几块布条。
    乾正阳叹了口气，走到门外，围着福利院走了一圈，然后说道：“乌山虽然清静，但是距市区较远，老罗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建福利院呢？”
    他的话像是自言自语，目光却看向我。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估计么是为了省钱，要么就是院长随机选的一处地方，并没有特殊的含义。
    “关克，山上除了福利院，还有人家吗？”乾正阳这次指名道姓的问道。
    我往上指了指回答道：“乌山顶上还有一处道观，里面住着一个瞎眼的老道。”
    乾正阳哦了一声，目光投向黑暗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仿佛在寻找我说的道观。
    苏雪也皱起眉头说：“行尸？道士？你们说会不会那个道士就是驭尸人，我听说驭尸术原本就是从道术中演化而来的。”
    “不可能。”我很坚定的说：“那个道士的眼睛什么都不到，无法驾驭行尸。再说，我们福利院的好多人都给他打过交道，他心地善良是个好人，怎么可能会跟行尸扯上关系。”
    苏雪说：“那可不一定，有时候人是会伪装的，越是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可能性就越大。比如今天晚上的事，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可它却偏偏发生了。”
    我一时语塞，苏雪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相信这件事会跟那个老道有关。
    “苏雪说得有道理，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只看表面。当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胡乱猜测，人与人之间应该有一份最基础的信任。这一点苏雪你要好好反省下，你可以大胆的假设，但只能小心的求证，在没有证据面前不能武断的对一个人肯定或许否定。”乾正阳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苏雪应了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乾正阳望着山顶的方向说：“找个机会，去拜会那位道长，我相信他会给我带来有用的信息。”
    乾正阳刚说完，山下就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速度倒还挺快的。五分钟之后，救护车开进了福利院，苏雪把医生带到了房间。
    很快，冯胜喜和金花被抬上了车，一个胖胖的女医生问我们哪个跟着去，乾正阳说：“我们是市警局的，等会会有人去跟医院领导交涉。”
    女医生迟疑了一会，看了看车厢里躺着的冯胜喜和金花，有些不悦的说：“好吧，不过请你们快一点，不要让我们难做。”
    然后也不管乾正阳如何回答，开着车离开了福利院。
    救护刚走不一会儿，王猛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他让下面的人去查看现场后，拿出烟递给了乾正阳：“他们的动作好快，下午我们才来，晚上就出事了。听说你今晚跟他们交手了，对方还是个狠茬？”
    乾正阳冷笑道：“今晚我们遇到的那个，可能只是来办事的小虾米，真正的大鱼不会这么快浮出水面。希望这两个护工能挺过去，这样或许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个突破口，我们也不会这样被动了。”
    王猛点点头，说道：“既然他们选择了动手，为什么又留下了活口？会不会是故意掩人耳目，把我们往错误的方向指引？”
    还真有这种可能，跟乾正阳交手的那个人身手很厉害，他的同伙应该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或许是，或许不是。如果不是，那就有可能是我们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他们的手脚，在行凶的时候由于惊慌并没有刺中护工的要害。不管是哪种情况，警方要马上派人过去保护他们，正好医院那边也需要有人出面负责。”乾正阳望着王猛，眼里透出一丝狡黠。
    王猛应该是猜到了他的意思，苦笑道：“那好，我马上跟康局联系，让他派人过去。”
    打完电话后，王猛有些不解问乾正阳：“乾先生，其实我到现在还搞不清凶手整出这个案子的动机是什么？刚开始我还怀疑是有人想要报复院长，因为这些年他跟着警局打掉了不少的拐卖团伙。但是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又不像，一个拐卖团伙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又是医院又是殡仪馆的折腾，更不可能制造出一系列的命案。”
    乾正阳说：“先不要考虑动机，事出必有因，只是我们还没搞清楚而已。现在我们要尽快理清方向，看看这个幕后的家伙下一步想干什么。”
    正说着，里面的一个警察跑出来报告说：“王警官，我们在衣柜里发现一具尸体，您去看看吧。”
    王猛微微一惊，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死者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死因是窒息，鼻腔与嘴里有肺液和血迹，尸体是被塞进柜子里的。
    福利院现在就只有冯胜喜和金花两个，这具尸体是怎么来的？
    法医查验完尸体后，两个警员提取了上面的指纹和纤维等证物，然后问王猛怎么办？
    王猛说：“你们先把尸体带回去，检验报告出来后给我送一份。”
    两个警员点着头，把尸体抬上车后就离开了。
    乾正阳看着衣柜和地上的血迹，皱眉想了想，抬起眼说道：“这两个护工有些蹊跷，估计他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刚刚很可能还跟对方交过手。大家都分头找找，看看他们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第十六章：发现
    
    房间并不大，里面除了床和衣柜外，只有一张老式的四方形木桌，上面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几张凳子无规则的摆放在桌子四周，其中一把还倒在地上，估计是刚刚经历过搏斗造成的。
    王猛带来的警察里有痕迹专家，在他的指导下，我们对屋里的所有东西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但结果是一无所获。
    “或许他们还没来得及留下来什么，柜子里面的人他们也并不知情。”苏雪沉吟道。
    乾正阳靠着桌子坐下来，喃喃道：“不应该的，就算那具尸体跟他们无关，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对了，这两个护工是夫妻吗？”
    王猛抬起头，眼睛一亮：“不是，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院长生日的时候两人的家属都还赶过来送了礼呢。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不是夫妻，他们之间有没有特殊的一层关系呢？”朝正阳继续问道。
    王猛把目光投向我，他这几年在山上呆的时间很少，并不知道这些。我当然他说的特殊关系指的是什么，当下摇摇头说：“应该没有，两人都很洁身自爱，虽然工作上经常有接触，但限于同事和朋友的关系。
    乾正阳皱了皱眉：“那就怪了，既然没有那层关系，这么晚了两人为什么在同一房间？”
    “或者是因为害怕吧！”我感叹道：“现在福利院就剩下两人，如果凶手怀疑他们知道些什么，肯定会找上门来。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两人才觉得呆在一起踏实些。”
    苏雪笑道：“你说也只是在假设，能够求证吗？”
    我一愣，是呀，这也只是我的推断，并没有证据，说不定他们表面上没什么，私下里却有那层关系呢。
    “就算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那么住的地方就是这相邻的两个房间吧？”乾正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说：“到隔壁去看看，或许他们把线索留在了那里。”
    福利院的职工房就两间，平时徐波和冯胜喜住一间，金花单独住一间。顾老上班生活都在门卫室里，院长则住在二楼的办公室隔壁。
    我们刚刚呆的应该是金花的房间，里面有一些女人的用品，柜子里的衣服也都是女装。
    隔壁的房门并没有关，苏雪将冯胜喜房间的蜡烛挪了过去，又点燃了桌上原本就有的两截，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桌上除了蜡烛，还有半杯泡好的茶水，茶水余温未散，乾正阳猜测他是在出事前的几分钟才去到金花房间的。
    “有可能是他或者金花发现了什么，两人才去到一块的。”乾正阳推断道：“桌上有滴落的茶水，说明他走的时候很匆忙，不小心碰到了茶杯使茶水溅出。”
    “是什么让他这样匆忙的离开呢？”苏雪学着乾正阳的样子和语气，接着说道：“是危险，他们感觉到了危险。而这危险是来自金花那边，很可能是她发现了衣柜里的尸体。”
    王猛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柜子上。乾正阳拿出烟递给王猛一支，点上火后说道：“你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刚刚我和苏雪说的那些都是推断。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你要说正是我们所没想到而又有用的呢？”
    “我在想为什么是冯胜喜过去，而不是金花过来。人第一眼看到死尸的反应先是惊叫，然后是本能的离开。就算当时金花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去了逃离的本能，那么冯胜喜过去后出于避责也会带着金花到自己的房间来。”王猛被烟呛了一口，咳了几声。
    苏雪沉思了一会，抬眼说道：“会不会是他们还不及过来就遇到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