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王猛说：“应该不是。你们想想，冯胜喜走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房间的蜡烛吹灭，说明他压根就没想到过回来。还有，刚才在金花的房间你们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吗？”
    少了些什么？
    乾正阳缓缓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沉思。苏雪也在努力回忆着，一只手托着香腮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有规律的轻轻敲着。
    我回想着刚刚的场景，并没有发觉哪里有问题，便朝王猛望过去，期待他给出答案。
    “少了些衣服。”苏雪突然抬起头，眼睛放着光，“他们准备逃走，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乾正阳睁开了眼，点头说道：“苏雪说得对，一个女人不可能只有两三件衣服换洗，而且还全都是工作服。这样，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分成两组，一组对冯胜喜的房间全面检查一遍，另一组到福利院周围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发现。”
    顿了顿，乾正阳又说：“另外，王猛你跟局里联系一下，看看白天在这里协助清理的同志有没有发现两人有什么异常。”
    王猛应了一声，当即带着他们的人开始对冯胜喜的房间检查起来，乾正阳则带着我和苏雪到了外面。
    月光透过云层露出了脸，银白色的光晕给乌山蒙上了一层神秘感。透过月光，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雾气缓缓流动，微风拂动，身上感觉到了寒意。
    福利院并不大，我们在外面并没有发现什么。
    “去里面看看。”乾正阳指着一楼的活动大厅说：“关克你对这里熟，带我们把所有的房间和暗室都走一遭。”
    一楼除了大厅就是已经被烧毁的厨房和两间杂货间，乾正阳先去了厨房，他说火为什么是从厨房开始烧起来的。除了厨房有火源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藏有什么秘密。
    不过我们并没有在废墟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苏雪抬头望着二楼说：“要不咱们去二楼吧？我想杂货间也不会找到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杂物间不会找到什么？”我不解的看着苏雪。苏雪说：“今天已经有人在咱们前头来过了，你认为他们不会去杂货间吗？倒是二楼，咱们的突然造访，或许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乾正阳认同苏雪的看法，直接上了二楼。二楼中间也是一个活动厅，不过平时用得比较少，只有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才会用到。
    大厅左边是院长的办公室和卧室，平时院长工作和生活都在这个套间里面。右边是一个档案室，也是福利院的会客室。由于厨房就在档案室的下面，大火发生后，档案室也受到波及，里面的档室大部分都被损坏。
    乾正阳在大厅和档案室发现了滴蜡，看来是有人来过。档案室的一些档案柜也被打开，翻得乱七八糟，估计是有人想找什么东西。
    最后去的是院长办公室，里面也有翻动的痕迹，所有的柜子都被打开，抽屉被拉出来甩在地上。卧室里的衣服散落得到处都是，几只密码箱也被撬开，里面的东西全都散落出来。
    “看来我们来晚了，真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估计都被他们拿到手了。”苏雪有些沮丧的坐到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乾正阳也点了支烟，说道：“也不一定，或许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我们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他们的行动呢？”
    三人休息了一会，乾正阳起身戴上手套，在院长的办公桌上翻动起来。以前我经常来院长办公室，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外，要说真有什么东西，也没地方可藏。
    苏雪说：“你们说那些人到底在这里找什么东西？我想不会很大，这地方根本藏不住大的东西。除非里面有暗室暗格什么的，不过刚刚我找过根本没有。所以我觉得先生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咱们在这里不会有收获的，不如下去看看王猛他们有什么发现。”
    乾正阳白了她一眼，慢慢从抽屉的底格摸出个东西，晃了晃说：“谁说不会有收获，看看这个，今晚咱们过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这东西估计就没了。”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去，在烛光的映衬下，一把钥匙的轮廓显现出来。不过这不是普通的钥匙，而是一把古代的青铜钥匙，上面包裹着一层墨绿色的铜锈。
    
    第十七章：玉松子
    
    这种老式钥匙不会是用来开锁的，倒像是一件艺术品。不过院长没有收藏的爱好，而且也没必要放在抽屉的底格里，所以它应该有着特殊的用处。
    乾正阳小心的收起钥匙，又在抽屉翻腾了一会，将一块碎纸片塞进了口袋里。
    苏雪美目一亮：“又找到什么线索了？”
    “没什么，只是一块碎纸片而已。”乾正阳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下去吧，这里被人清理过，再不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先生，你还没告诉我那把钥匙有什么用处呢！”苏雪嘟起嘴，刚刚乾正阳是在敷衍她，这会儿她非要弄清楚钥匙的用处。
    乾正阳咂巴着嘴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老罗留着它肯定是有什么用意，回去之后我找个懂行道的专家给看看。”
    苏雪还想问什么，不过乾正阳已经朝楼梯走去。
    回到房间，乾正阳并没有把钥匙的事说出来，而是询问王猛有什么发现。
    王猛说：“我们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些打包好的衣服。都是女人的衣服，应该是金花的。我怀疑原本是金花到这里来找冯胜喜，商量着准备要离开福利院的，她把衣服都拿了过来。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冯胜喜没有马上同意，或许是同意了但不是马上就走，所以金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乾正阳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其实刚刚我们把自己带进了一个死胡同。我们不停的寻找冯胜喜和金花可能留下来的线索，而实际上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他们俩个现在还没有死，只要他们能够转危为安，我们直接就能问得到。”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苏雪拍着头说，“那王警官得加强对冯胜喜和金花的保护，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什么，肯定还有人地对他们下手。”
    王猛马上给康局长打了电话，接着又跟刚才带着尸体回去的两个警察取得联系，让他们处理好事情之后直接去医院。
    乾正阳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伸了个懒腰说：“时间不走了，都早点回去吧。明天王猛你带人再过来一趟，对福利院进行无死角的检查，包括已经烧毁的厨房和档案室。苏雪你跟韩诚联系一下，明天到中心医院去看看梁院长回来没有，顺便再去太平间看看。另外苏雪你通知张超和葛斌，继续盯着酒吧，包括去那里的可疑客人，人不够直接找康局长要。”
    “那我呢？”乾正阳给他们都分配了任务，唯独把我给落下了。
    乾正阳看了我一眼，扭头说：“你……暂时没安排，等我想到了再通知你。”
    回到事务所时已经是深夜，大概是白天太累的缘故，这一晚睡得特别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被烟雾笼罩，乾正阳坐在办公桌前，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看到我起来后，他挥挥手说：“赶紧洗簌去吃早餐，十分钟后准备出发。”
    “出发？去哪？”我边洗脸边问他，事务所里有洗浴间，就在档案室的旁边。
    乾正阳没有回答，看我洗完后掐灭了烟，也到洗浴间洗了把脸。他的胡子其实也很长了，看起来很扎眼，可是他却并不在意，还饶有兴趣的摸了摸。
    吃过早餐，他开车朝着福利院的方向而去，我想起昨晚他说过要去拜访瞎眼的道士，莫非就是现在。
    我猜得没错，乾正阳把车停在福利院后，就让我带他去道观。
    道观在乌山的山顶上，名叫松居观，虽然有些破旧，不过还有些香火。特别是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会有一些固定的香客前来拜祭。
    乌山海拨较高，高处常年被云雾笼罩，松居观隐在其中，透出一股脱尘的仙逸之气，这也是它能吸引香客的一个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瞎眼道士有些道行，求财求子求偶等等各种求，以及镇邪驱鬼什么的，只要他应承下来的，都会如人之愿。
    据说有对结婚十多年都没怀上小孩子的土豪，访遍世界名医，甚至做试管婴儿都没成。最后找到瞎眼道士，按他的指点，没过半年就怀上了，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事儿传开之后，松居观一度人满为患，每天找瞎眼道士的人从道观前排到了半山腰处。无奈之下，瞎眼道士只得出门躲了几个月才回来。既便如此，仍然有不少虔诚的香客在道观等着他。
    眼瞅着躲不过，瞎眼道士便立下规矩，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两天为香客解决各种求，而且每天的人数只限十人。
    没想到这样一来，他的名气反而更大了，于是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半夜就有人慕名等在道观外面。
    再到后来，瞎眼道人干脆不再过问世事，把自己关在后院的厢房中，很少出来。
    这些都是以前院长跟我讲的，他说千万不可小瞧了瞎眼道士，他的本事大着呢。
    从福利院上到松居观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脚程，道路倒还平坦，不过四周云雾缭绕，看得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