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我扭过头，看到一张丑陋的老脸，不是老桂又是谁。
    
    第二十三章：催眠
    
    刀子刺入身体的一刹那，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很冰凉，透骨的冰凉。我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浑身的力气像破了的皮球，急速的消失。
    我缓缓的闭上眼，四周被无尽的黑暗笼罩，死寂无声。然后身体往上飘浮起来，耳朵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虚无飘渺却深入骨髓。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一直浮在空气中，没有知觉没有呼吸，却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由寒渐渐变暖。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往前面快速的吸去，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同时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睁开，前面有一个亮点，正在不断的变大。
    在我穿过黑暗，飞入光亮的一刻，眼前的景像全都消失了。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医院的木椅上，乾正阳和梁院长正好奇的看着我。
    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很奇怪又很真实的梦，甚至背上还传来阵阵的痛感。
    我抬头看了看电子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睡了多久？”揉了揉胀痛的双眼，我起身伸了个懒腰，真是奇怪，什么时候睡着了居然都不知道。
    乾正阳说：“不知道，我们刚刚才出来，你好像做恶梦了？”
    我点点头，把刚刚的梦境说了出来。乾正阳皱起眉，转头看着梁院长。
    梁院长的脸色不太好看，又让我把梦境重新描述了一遍。他听得很仔细，哪一个细节没听清楚，都会要我重新说。
    “那不是普通的梦。”梁院长扶着眼镜说：“你被催眠了，梦境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催眠？制造梦境？
    我嘴巴张得能够放下一只灯泡：“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被催眠？”
    梁院长说：“催眠高手能够相隔一百米成功催眠目标，不过越隔得远，催眠的效果就越弱。人的睡眠有浅睡和深睡，只有深睡眠才有可能做梦。催眠的时候，梦境越长越真实，说明催眠者离你越近。从你刚刚的描述来看，他距离你不超过十米，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头去找找看。”
    乾正阳不解的问道：“医学上的催眠也能相隔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制造梦境？”
    梁院长说：“怎么说呢，催眠的原理是通过视觉、听觉及触觉的刺激来影响人的脑电波，从而来唤醒睡眠的潜意识，使人渐渐处于睡眠的状态。这里的前提是通过对视觉、听觉以及触觉的刺激才行。不过当今的科技，已经能够借用一些仪器和特殊的手段，做到隔空催眠。”
    “您说的特殊手段指的是什么？”乾正阳问道。
    梁院长说：“喉音。一种次声波，人的耳朵听不见，但大脑能够接收到。你们异术界里的催眠大师，大多用的就是这种方法。只是他们的手段还要高明一些，当然也更厉害，不仅能够隔空催眠，制造梦境，还能通过心理暗示控制人的行为。”
    这倒是事实，小的时候跟着院长就见识过一个异术界的催眠大师。通过他的催眠，能够让一个普通人激发最大潜能，身体变得硬得比钢板还硬，上面可以走汽车。
    梁院长见乾正阳陷入沉思，催促道：“还是赶紧分头去找到这个催眠师吧，晚了只怕就让他给跑掉了。”
    乾正阳淡淡地说道：“他敢这么近的催眠，就肯定考虑好了后路，不会傻傻的等着被抓的。”
    也对，没准我还没醒的时候，那个家伙就已经离开了。只是现在不知道，这个催眠师，到底是医院的，还是外面的。
    如果是医院的，他应该是个心理或者脑科医生。但是如果是外面的，这个目标就太大了，想找他很难。
    梁院长点了点头：“还是乾先生考虑得周全。既然是这样，那咱们还是抓紧去太平间看看吧，要是小雪在医院里出了什么，我这把老骨头都不够她老爹拆的。”
    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苏雪父亲的敬畏与恐惧。
    接着，我们跟着梁院长乘坐电梯下了负一楼，梁院长边走边介绍负一楼的设计结构。
    其实确切的说，太平间应该在负二楼的位置，只是医院的电梯只到负一楼，所以就习惯说它在负一楼。
    顺着楼梯而下，尔后穿过那条通道，我们很快就到了太平间的门口。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之前闪烁的灯都很正常，不过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太平间里停放着三具水晶冰棺，五彩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炫彩。
    我们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跟着梁院长来到楼梯间的小房间。梁院长拍着板喊起来：“老桂……老桂……”
    这个小房间我来过两次，每次都是不同的景象，不知这次里面是什么样子。还有现在我们马上要见到的这个老桂，又会是哪一个呢？
    门从里面拉开，探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说：“谁呀，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当他看到梁院长后，不悦的表情消失了，人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着说道：“哟，是院长呀，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梁院长没理会他，转头对乾正阳说：“他就是老桂。”
    他就是老桂？我懵住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的惊讶。现在看到的这个老桂，完全又是另外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前面那两个老桂都是假的。我快要崩溃了，已经弄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没准后面还会蹦出来一个老桂，又说这个是假的。
    这个老桂住的小房间，跟前面两次见到的也不一样。里面经过了简单的装修，除了床，还有一张老式的沙发、电视机和饮水机，床头的墙壁上还有挂式空调，极富现代生活气息。
    乾正阳盯着老桂，脸上绷得紧紧的。老桂被盯得不自在，看着梁院长说：“不是，你们找我有啥事儿？”
    梁院长说：“昨天你接到我电话后去了哪里？”
    “昨天？”老桂居然有些生气的说：“昨天我哪都没去，您说有人要来找我，结果我等了一天都没见着。”
    “真的？”梁院长用质疑的语气问道。
    老桂拍着胸口说：“我老桂对天发誓，除了上厕所，连吃饭都在太平间。院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乾正阳咳了咳，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先休息吧。梁院长，咱们到太平间去看看。”
    老桂嘴里嘀咕着什么关上了门，我却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昨天去的那个太平间，并不是现在来的这个？
    这不可能，医院不会花冤枉钱建两个太平间。如果排除这个原因，那么我和苏雪昨天很可能是被催眠了，就像刚刚我在医院的行政中心那样，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幻象。或者说，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梦境。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没准现在我所见到的也是一种梦境。
    太平间里的布局跟昨天的差不多，梁院长带着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发现，只是空气中好像飘荡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苏雪和韩诚到底上哪去了？难道已经被万家的人带出了医院？
    百思不得其解中，心里又多了份担心，要是苏雪落到了万家的人手里，想救出她只怕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万家肯定要以上为要挟，让乾正阳用青铜钥匙作交换。
    “乾先生，太平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这么点大地方。你说小雪在这里，那会是哪里？”梁院长叹了口气，说道：“她可千万不能在我这出什么事才好，要不老苏那脾气我可真扛不住。”
    乾正阳说道：“她不会有事的。梁院长，负楼层这里除了太平间，还有没有地下室或者仓库什么的？”
    梁院长摇摇头：“没有。你们大概不知道，中心医院的前址是医科学院。太平间是学院的解剖室改造的，空间只有这么大，不太可能再建地下室和仓库。”
    我目测了这里的面积，跟上面的大小相当，确实容纳不下两个太平间那么大的空间。
    乾正阳点了点头，又四处看了看，然后笑道：“时间不早了，要不梁院长您先回去休息，今晚多有打扰，还望见谅。我跟关克到太间里再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梁院长说道：“也好，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小雪。”
    乾正阳把梁院长送到楼梯口后，返回了太平间，淡淡地说：“你确定上次见过的两个老桂里面，没有今晚的这个？”
    我点头说道：“肯定没有。不过我怀疑当时我和苏雪都被催眠了，所见到的都是幻象。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三次见到的景象都不一样。”
    “那倒不一定，你没发现刚才梁院长在说谎吗？”乾正阳眼里迸射出两道精光，冷冷地说道：“我怀疑这里不止一个太平间。”
    我不解看着乾正阳，他扬起眉头接着说：“刚刚我问他负一楼有没有地下室和仓库之类的地方，他很肯定的说没有。但是医学院改造成医院的事有十几年了，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换作你能做到吗？还有，据我所知，医院这几年有过较大的改造，其中就包括负楼层，真要建出两个太平间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