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果然如乾正阳所料，康局长遭人算计了。
    “为什么呀？”苏雪故作惊讶的问道。
    王猛将门反锁后，压低着声音说：“那天晚上康局怀疑进入南城医院的人就是催眠师，亲自带队去抓人。结果，那人是南城医院临时从中心医院借调过去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在抓捕的过程中，由于他极力反抗，康局用了枪……
    当时王猛赶到的时候，整个南城医院都乱成一团，康局长用枪的举动已经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影响。而且准备做手术的那个病人，因为耽误导致病情加重，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苏雪叹了口气说：“康局长有时候很沉稳，有时候又十分冲动火爆，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公然带人冲入医院，还开了枪，这个后果确实很严重。现在被停职还算好的，要是医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很可能还要受更加严厉的处份。”
    “那个医生的情况怎么样？”我赶紧问道。
    王猛点了支烟说：“死不了，不过中枪的部位刚好是手臂的筋脉，估计以后他不能再做手术了。”
    一个主刀医师不能再做手术，就如同画家不能再握笔，歌唱家无法再唱歌，是件非常痛苦的事，甚至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残酷。
    形势有些不妙，没有了康局长的大力支持，我们以后在很多方面都会畏手畏脚，施展不开拳脚。
    王猛似乎看出了我在担心，拍了拍我肩膀说：“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康局停职了，王厅长还是让他继续留在专案组，并担任副组长，负责与警局方向的协调。另外郭局跟康局是多年的老友，他会像康局一样支持我们查案的。”
    我舒了口气，但愿事情像王猛说的那样的吧。
    “对了，还有件事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王猛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还记得那个罗媛吗？她最近来了几次警局，还带了新闻媒体给警方施压，要求严惩凶手。”
    好吧，这个凶手指的就是我。她作为院长的义女，虽然跟院长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在法律上也可以作为受害人家属的身份来向警方施压。
    看来又有新的麻烦了。
    苏雪咂巴着嘴说：“现在案子有了些眉目，但是对云哥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如果她继续施压，警方会不会限制云哥的自由？”
    我心中忽然一动，不是因为罗媛的施压可能对我产生的影响，而是苏雪对我称呼的改变。在那一刹那，我有种揽她入怀的冲动，不是因为情爱，而是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
    “暂时倒是不会，不过时间长了很难说。”王猛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警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王副厅长，他被指派到香城来督办这个案子，可是过去了这些天，却一点突破都没有。”
    苏雪沉思了一会，故作神秘的说：“很快就会有的，也许就在明天。”
    
    第四十章：变故
    
    我们不知道苏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没有要说破的意思，找了个借口就回房睡觉去了。
    她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王猛看着她进去关上门后，笑着说：“不错呀，进展挺快的嘛，都喊你叫云哥了。”
    “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红着脸，心里有些发虚。
    王猛嘿嘿的说道：“男女朋友都是从普通朋友开始的，你加把劲就是。好了，先不扯这些，说说案子吧，你们在中心医院那边有什么发现？”
    我暗暗舒了口气，把这两天经历的事儿跟他说了说。说到那个地下工厂的时候，王猛打断了我的话：“照你这么说，那些人还真有可能就是雇佣军。要是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明天下午武局会召集大家开个碰头会，你把情况详细给他讲讲。对了，康局也会参会，不过是以专案组成员的名义。”
    当晚我睡得特香，实在是累了，从上乌山到现在，还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这会儿躺在床上，前一分钟还在跟王猛聊天，后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王猛已经穿好衣服正往外面跑去。
    我心中一惊，难道又出什么了什么事？我的第一反应是万海松，他身上带有天机密钥，该不会是圣门的人找过来了吧？
    正想着，王猛推门走了进来，摇着头说：“万海涛死了，被韩诚用钢镖划破了喉咙……”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我不相信这是真的。韩诚和万海涛确实相互不对眼，在地下室的时候两人还干了一架，但韩诚不可能为了这点事而怀恨在心要杀他。
    而且他是特种兵出身，心性沉稳，做事不会这样冒失。
    “韩诚人呢？”我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王猛说：“被特警队带走了，郭局已经通知了乾先生，两人正往警局赶去。先不说了，赶紧叫上苏雪回警局再说，王副厅长要给我们开会。”
    苏雪已经了解到了情况，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看到我和王猛，她摇着头说：“韩诚不是凶手，他不会冒冒失失的去杀人。”
    王猛说：“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一切要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定论，先回警局听听领导们对此事怎么定论吧。”
    我叹了叹气，真是一波未平，又生变故呀。
    赶到警局的时候，乾正阳和康局长正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
    乾正阳的脸色没有我想象中的难看，跟康局长边走边窃窃私语。康局长没有穿警服，但一股刚烈的气息仍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看就是上位的领导。
    看到我们，康局长招招手说：“去五楼会议室，王厅已经在那等着了。”
    警局有两个会议室，一个大会议室，另一个就是我们要去的小会议室。我们上到五楼的时候，大会议室里坐满了穿特警制服的警察，身上都挎着微冲。
    王猛低声说：“这是战前动员会，马上他们将会同武警部队去你们发现的那个地下工厂。省厅领导非常重视此次的行动，已经从省里调了一支特别行动队过来，等会也会过去跟他们汇合。”
    看样子，这是一场大规模的准军事行动，有国家暴力机器的干预，就算那些雇佣军再厉害也铁定不是对手。
    现在我所关心的，是掌控地下工厂的势力，跟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这次行动很可能会挖点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走进了小会议，王副厅长和郭武正坐在那看案卷。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王副厅长冲我笑了笑，然后又转眼看向苏雪：“小雪也来了？你有很长时间没回去看老苏了吧？”
    苏雪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好像不太愿意搭理他一样。我突然对苏雪的身世产生了兴趣，连警察厅的厅长都认识她，她的背景肯定不一般。
    如果她喜欢当警察，凭着父亲的关系应该不难，又何必窝在香城这个小地方，做什么私家侦探呢？
    这时，乾正阳和康局长走了进来，康局长顺手关了门。
    入座之后，王副厅长放下案卷，首先询问了乾正阳的伤势。乾正阳的态度也很冷淡：“死不了，说正事吧。”
    王副厅长轻轻笑了笑，并不在意的样子，然后转眼看着康局长说：“老康，这几天过得清闲吧？”
    “清闲个屁。”康局长是个直性子，心里估计憋着气，当着上司的面也口无遮拦的。
    王副厅长无奈的靠在椅子上：“行呀，个个都跟吃了铳子药似的，我好像没得罪你们吧？”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言归正传，先说说韩诚这个案子吧，你们都是什么看法。”
    “我先来说。”苏雪嘟嚷着道：“韩诚绝不可能去杀万海涛，他的性格我最了解。”
    王副厅长双手抱肩，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雪说：“你有证据能够证明韩诚不是凶手吗？仅凭你对他的了解和推断？”
    “那你有证据证明韩诚是凶手吗？”苏雪不依不挠，针锋相对：“你不也是凭着他跟万海涛住一个房间，从而怀疑他有作案嫌疑的吗？”
    “还是那么牙尖嘴利，难怪连老苏都要让你三分。你不是问我要证据吗？那我就告你好了。”王副厅微微怔了怔，笑了起来。
    接着他拿出一份尸检报告递到苏雪手里：“万海涛是被一柄小钢镖割破咽喉，导致大量失血而死。那种小钢镖你应该不会陌生吧，上面有韩诚的指纹。韩诚是特种兵出身，又是左撇子，从我们在万海涛咽喉部发现的伤口痕迹来看，基本能够确定就是出自韩诚之手。”
    我斜眼看了看那份法医鉴定书，上面有两张万海涛被杀的照片，从上面的伤口来看，确实是左撇子留下的。
    因为左撇子留下的伤口，通常是从右到左的。而右撇子则相反，是从左往右。
    当然，仅凭伤口还不能做为判定的依据，人的手腕可以活动，用左手也能制造出右手才能做留下的伤痕，所以必须结合指纹和一些残留物综合来考虑。
    而现在凶器和上面的指纹都已经确认是韩诚的，那么他的麻烦就大了，至少跟我一样，已经被列为了嫌疑人。
    至于作案的动机，现在警方还无法确认，不过招待所的服务说昨晚韩诚和万海涛住的房间里，曾经传出激列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