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看样子它是想借着大货车的掩护上国道，入口处虽然设置了关卡检查，但是主要只针对小车和面包车。
    王猛很快明白了嫌疑车的意图，打电话给交警大队，让关卡拦住大货车。
    关卡的交警挥动着手臂，示意大货车停下来。我们则将越野车的后路给堵死，防止它调头逃窜。
    不料大货车根本无视交警，直接从关卡冲撞了过去，同时扫清了路障，让越野车顺利的上了国道。
    “查查大货车，肯定有问题。”王猛对着电话里吼起来，脚上踩住油门直追了上去。
    王猛这时有些疯狂，竟然直接从国道与市道之间的隔离带冲了过去。车身与隔离栏相撞摩擦，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随后又是刺耳的金属声，仿佛穿透了耳膜和心脏，十分的不舒服。
    更难受的还是我们的身体，随着车子猛的震动了一下，然后是急速的转弯和颠簸，五脏六腑都要被颠了出来。
    车子冲到国道后，后面的车门和车屁股已经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车窗玻璃也被震碎。
    “喂……”我刚要开口说话，随即被更加猛烈的撞击给震得咽了回去。那辆大货车突然朝我们撞过来，刚才要不是王猛反应快，及时漂移，我们两个恐怕就这样牺牲了。
    我转去看了看王猛，他居然一脸的镇定，波澜不惊。大概是这样的场面以前碰得多，也见怪不怪了。
    这时，车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大货车是套牌，无法查到它的真实来源，不过应该是冲着嫌疑车辆去的。”
    这些刚才已经得到了验证，大货车是想掩护嫌疑车逃离，没想到被我们给咬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情势就迅速逆转了，大货车加快马力朝我们撞击过来，沉闷的轰鸣声像是死神的魔爪，一步步的逼近。
    王猛不停的变化方向，车子呈S型飞驰，后面的大货车虽然力量大，但不够灵活，只好紧紧的把我们往路边的水沟里逼。
    我们的车子半边车轮几乎要悬空，贴着水沟的边缘，激起阵阵的扬尘。水沟并不深，但小车掉下去也够呛，至少是无法追上嫌疑车辆了。
    “砰！”
    车轮撞上一块石头，猛烈的抖动了一下，车速也明显的慢下来。后面的大货车一头撞上了车屁股上，我们同时往前倾了倾，王猛迅速打起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车子呈九十度的直角，转到了另一条车道上，正好堵在了嫌疑车的前方。大货车发现情形不对，跟着一个侧移，想超到我们的前头。
    与此同时，我们后面的面包车瞅准了机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变道，试图甩开我们。这些惊险的动作和场景以前只在影视里看到过，没想到今天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从进入国道到现在，车子已经行驶了差不多十多公里，前面有一个岔路口，如果我们不能在进入岔路口之前截住他们，那基本就追不上了。
    国道上的车流量大，又远离市区，想要设关卡肯定是来不及，也不太现实的。偏偏这个时候，我们被大货给牵绊住了，不但不能追击，反而被逼得险象环生。
    “坐稳了！”王猛的话声刚落，我就感觉身体被什么拉扯住，朝着一边倒去。
    车子紧紧贴着大货车的车头冲了出去，与对面而来的一辆油罐车擦身而过，车前的后视镜都被刮掉了。
    油罐车为了躲避我们猛打方向，结果巨大的惯性加上自身的重量，使得车身慢慢倾斜起来。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轰然而倒的油罐车，刺鼻的气油味迅速的弥漫开来，路面上到处都是洒泼的油渍。
    汽油易燃易爆，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丁点的火星，也会引发一场灾难。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王猛也惊住了，他将车停下在路边，跟郭武打了电话。这么大的事故郭武也不敢隐瞒，立即向王副厅长做了汇报。
    很快，王猛的电话响了起来，王副厅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王猛，他在电话那头几吼起来：“王猛，你简直就是疯了，要是真发生什么事，这辈子你就完了……”
    油罐车附近停了很多车，要是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王猛将手机摔在坐椅子上，下车指挥过往的车辆远离事故现场，那辆大货车则趁机调头溜之大吉了。
    没过多久，交警和消防都赶了过来，交警负责疏导交通，消防则对泄漏的汽油做妥善处理，同时还要施救被困在驾驶室的油罐车的司机。
    等到情况稳定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哪里还有嫌疑车的影子，王猛只好带着我返回。
    一路上王猛都沉默不语，烟却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所有的车窗都打开还把我熏得真咳嗽。
    现在最担心的是油罐车司机有没有事，要是能抢救过来还好，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王猛很可能面临给跟康局长一样的结果，甚至更严重。
    至于嫌疑车辆，行驶的方向是北城区，郭武已经协调那边的交警和特警沿路盘查，如果有消息他会及时通知王猛和郭武那边。
    “我来开车吧！”
    见王猛的状态不太好，我抢过方向盘，将他推到了副驾驶的位上。王猛没有勉强，靠着车窗好像是在休息，但是眉头深锁，显然是在想什么事事。
    回到警局后，乾正阳和郭武等人正聚在了局长办公室里开会。得知万海松逃跑，省厅领导非常重视，已经让康局长赶回来，这会估计已经进入香城的地界了。
    办公室里早就配好了我和王猛的椅子，我们进去之后，直接就坐了过去。
    郭武看了王猛一眼，有些恨恨的说：“王猛呀王猛，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跟老康一个样。你们一个人都把担子撂了，往后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王猛低着头，没敢搭话。
    乾正阳抬眼说：“这事先放放吧，现在来说案子，万海松逃跑的事大家怎么看？”
    苏雪说：“先生，万海松的行为太反常了，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必要跑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
    
    第四十七章：尸影
    
    苏雪说的危险，是指万海松发现了圣门的人，慌忙之中来不及跟苏雪和乾正阳打招呼，就自己逃跑了。
    “如果是这样，说明万家在香城不止只有他们三个，应该还有其他负责接应的人。”郭武说道。
    苏雪不置可否，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万海松早就准备逃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巧今天下午给了他可趁之机。”
    要是第二种情况，事情就复杂得多了，很可能万海松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目的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这时，王猛说道：“我怀疑招待所也有问题。”
    接着，他把监控视频的事简单说了说。郭武有些不敢相信，招待所就在警局旁边，每次警方需要住宿都会订在那。
    而且招待所的老板，也是从警察岗位退休的老同志，不可能这点觉悟都没有。
    “招待所的事也先放一放。”乾正阳突然开口说道：“现在有更重要的几件事需要马上去办。第一，立即派韩诚赶往万家进行监视；第二，明天给罗院长汇诊的专家组要过来，医院那边要加派人手，千万别出什么意外。这事王猛你亲自去办，从现在开始，必须确保有两人以上留在病房外看守。”
    王猛早想离开办公室，乾正阳的话正中他下怀，转身就走了出去。
    郭武说：“老乾，上午你不是说有两个人一起去万家，另一个可以告诉我们是哪个了吧？”
    乾正阳笑着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就知道了。郭局，今天对地下工厂的行动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郭武苦着脸说：“别提了，人去厂空，什么都没发现。不过，能够悄无声息的在离地面十几米深的地方建造那样大规横的工厂，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这需要对城市地下排水系统的管道十分了解，因为那个地下工厂实际上是建在排水系统的中转站上面的。否则想凭空在地下挖出一个那么大的空间，不低于修建一段两公里地铁的成本。”
    也就是说，那伙人对香城地下排水系统很了解，知道那地方有那样一个空间可以利用。
    什么人了解地下排不系统，当然是设计建造它的人。建造的人可能已经难以查到，不过设计和施工的肯定可以。
    随后郭武马上派人跟相关单位联系，确定了当时的设计公司和具体施工单位。
    “老乾，接下来怎么安排？”郭武虽然现在是警局的代理局长，不过在这个案子上，还是以乾正阳的决策为主。
    乾正阳说：“先派人把颜艳控制，带回警局审讯。然后小齐牵头，郭局协调，去排水系统的设计单位和施工公司进行调查。我觉得地下工厂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案，很可能跟圣门有关系。这事儿，郭局最好亲自去一趟。”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首先，我们是从医院掉进地下室的，然后又从地下室进入了排水系统。在这两个前提下，我们才发现了那个地下工厂。
    而据万海松之前所说，袁芊芊是从太平间楼梯间的小房子里出来的。如果万海松所言是真的，再联系中心医院发生的种种，这说明，地下工厂跟中心医院的太平间是相通的，散会之后，郭武就带着两个特警准备去中心医院，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医院的高峰期，正是抓捕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