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为了防止颜艳闻到风声逃跑，郭武派出了另一组人员到颜艳居住的小区进行布控。同时又派了一组人员到中医医院蹲守，做到无一疏漏。
    “郭局，”乾正阳都已经走出门了，又折回去说：“让贺镇那边也做好准备，颜艳一旦逃脱，很可能会回贺镇。”
    郭武点了点头，快步下了楼。
    乾正阳转头对我和苏雪说：“咱们回招待所。小雪你跟张超和葛斌打个电话，让俩回来，确保明天给罗院长汇诊的专家组安全。”
    苏雪说：“酒吧那边不用盯了吗？”
    “暂是放一放吧。”乾正阳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无法面面俱到，只能从最重要最紧急的开始入手。”
    回到招待所，里面冷冷清清的，自从早上发生凶案之后，除了我们几个，其他客人全都退了房。
    韩诚的房间已经查封，外面拉起了警戒线。乾正阳在对面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我猜想，晚上他可能会悄悄摸进韩诚的房间里去查看一番。
    天色渐晚，乾正阳找前台订了五份盒饭，等张超和葛斌到了之后再送过来，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问苏雪下午体检的情况。
    苏雪嘟起嘴说：“没啥大问题，就是脑子里有一个小阴影，医生说不碍事。”
    我心说医生哪里知道那是寒蛊呀，现在只是没发作感觉不出来，一旦发作你就知道有没有事了。
    见我突然不说话了，苏雪揪着我的鼻尖说：“喂，你怎么回事？听到我说体检没问题好像还不高兴？”
    “啊？没有，没有，我在想事呢……”我木讷的回过神来，就见苏雪盈盈一笑，别提有多迷人了。
    可是我心里却有些酸楚，原本还指望万家帮苏雪解除寒蛊的，现在是没戏了。
    苏雪缩回手，盯着我的眼睛说：“想事？不会是打什么歪主意吧？快快从实招来，本女王尚可饶你一命。”
    我苦笑的摇摇头，握住她柔软的双手说：“小雪，你脑子里面的阴影，其实……”
    “其实是寒蛊。”苏雪毫不在意的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我在小说电视里看得多了，不过我才不相信它有那么神……”
    好吧，不知者无畏，我也不想让她背着包袱生活，整天都担惊受怕的。现在只能期待通过明天的汇诊，院长能早日苏醒就好。
    他跟苗寨还有些交情，估计会认识一些蛊师。
    我和苏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外面传来阵阵尖叫声。每次听到这种声音，我就知道又有不好的事发生了，而且还不是小事。
    冲出房间，乾正阳已经到了服务台。几个穿暗红色的服务员站在那，将一个年轻的楼层清洁工围在中间。
    清洁工双手撒着自己的头发，喘着粗气说：“死人……楼梯间的纸箱里有死人……”
    说完之后，她就昏了过去，估计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所致。
    这时，招待所的经理从办公室出来，问清了情况之后，马上报了警。
    乾正阳轻声对我和苏雪说：“趁着警察没来，我们先去现场看看，但是要注意别破坏了现场。”
    死者的位置在三楼楼梯间，那里堆着几只装柜式空调的大纸箱，人就倒放在里面。乾正阳戴上手套，轻轻扯开纸箱上的包扎带，一股血腥味儿顿时弥漫开来。
    死的是个年轻女人，大约二十岁左右，从她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招待所的员工。左边胸口有一条长十分公的伤口，血流得满身都是。这应该也是她的致命伤，深入心脏，外面的皮肉都翻了开来，露出白森森的肋骨。
    我们从她戴的胸牌上知道了她叫陈芬，职务是楼层管理员。
    “凶手用的是一把厚重的菜刀。”乾正阳喃喃说：“伤口直达心脏，肋骨都断了两根，可见此人的力气非常大。”
    苏雪红着眼，愤恨的说：“真是混蛋加畜牲，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重手。”
    乾正阳说：“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你俩下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没来上班的。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也就是你们入住进来的时候。”
    我心里挺佩服乾正阳的，以他的专业度，完全可以媲美专业的法医了。
    到了一楼，昏倒的清洁工已经送去了医院，其他人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招待所的经理姓黄，一天之内发生两起命案，她一脸沮丧的坐在沙发，跟什么人打着电话。
    “你过去坐着，这里交给我来查。”苏雪冲我神神秘秘的眨眨眼，朝那些人走了过去。
    我坐到了黄经理的旁边，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她的电话应该是打给老板的，一个劲的在那自责自己的工作没做好。
    也不知对方是怎么说的，黄经理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挂上电话后坐在那里叹着气。
    看到我正盯着她看，她瞟了我一眼，说道：“你是警察？”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应了一声。
    黄经理说：“想问什么就问吧，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说这里的老板，也是警察出身，冲着他的身份，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全部如实告知。”
    很有意思的一个女人，我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她就喳喳的说个不停。
    “陈芬是什么开始没来上班的？”既然让我问，我也就不跟她客气矜持什么了，说不定我还会在苏雪的前面查清楚陈芬的情况。
    黄经理顿了顿，说道：“按照排班表，她这几天都应该要上班。我们专岗专人，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没有听到说三楼少了服务员，也就没去注意……咦，不她呀，她死了，那么替她上班的又是谁？”
    说着，不等我反应，她就冲到了服务台那边询问起来。结果这一询问，所有人的后背都猛的一寒，有人中午接班的时候还看到陈芬在三楼呢。
    陈芬上的是中班，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
    可是乾正阳说她昨天下午就死了，难道大家看到的是她的尸体？
    
    第四十八章：较劲
    
    不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齐思雨也在当中。
    王猛在照看院长，郭武去了中心医院，这次带队的来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一个看上去挺帅气的年轻警察。
    经常进出警局，跟他也打过不少的照面，我知道他姓任，却不知道具体的名字。
    “乾先生呢？”齐思雨只看到我和苏雪，没看到乾正阳，所以问了起来。
    苏雪回答道：“先生在现场呢，你快去看看吧。”
    任队长和齐思雨带着几个刑警从楼梯爬了上去，我和苏雪也跟在后面，乾正阳要我们查的情况已经基本摸清楚了，留在下面也没什么意义。
    况且下面还有两个警察杵在那，气氛有些压抑，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那群女人，也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到了三楼现场，齐思雨先检查了死者的情况，得到的结论与乾正阳判断的基本一致。不过她看得仔细些，还有一个发现，陈芬的手里攒着一粒扣子。
    齐思雨把扣子小心翼翼的装进证物袋，递给一名警察，然后又将陈芬的尸体翻了过来。在她的后背，还有几处擦伤，估计她是被凶手托到这里实施杀害的。
    “凶手为男性，右手的力气很大，用的凶器是一柄厚重的刀具，只一刀就中要害。”齐思雨边看边说：“死者的身上有一股油烟味，脖子处还沾有一些油渍，我怀疑凶手是一名厨师。”
    厨师？
    乾正阳愣了愣，转头对我苏雪说：“你俩马上到招待所厨房去查查，看有没有厨师今天没来上班的，重点关注最近新来的厨师。”
    任队长说：“乾顾问，我也去吧，万一凶手还在厨房，他俩……”
    看到我和苏雪文文弱弱，任队长有些不放心。
    “也好，”乾正阳说：“大家都小心点，注意安全。小雪，你多照看着点关克。”
    我瞟了乾正阳一眼，心说这家伙怎么说话的，好像我还不如苏雪了。
    招待所的厨房在一楼后院里，那里有一个自助餐厅。
    接连发生两起凶案，餐厅的门都没打开，几个厨子正坐在桌边斗地主。
    看到我们进来，一个肥胖的男人站起来，嘿嘿的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任队长说道。
    胖男人唯唯诺诺的点头道：“算不上什么负责的，我是这里的厨师长，姓谷，人称谷大胖。我只负责餐厅这边的事，楼层那边什么都不知道。”
    这家伙怕摊上什么事，赶紧撇清自己的责任。
    苏雪说：“我们就是冲着餐厅这边来的，我问你，从昨天到现在，厨房有没有人没来上班？”
    “有。”谷大胖很肯定的说：“新人的那个吊毛没有来，老子……我正准备把他辞掉的，才来三天就敢旷工，胆子也忒他娘的大了。”
    “注意你的言辞。”任队长沉着脸，瞪了一眼谷大胖，这家伙当着警察的面也暴粗口。
    谷大胖不好的意的挠着头，笑着说道：“粗人粗语，警察同志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