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眼泪成河

第44章


  “你刚才打了电话?通知了朋友?还是报了警?”跟踪人问。
  “我刚才不确定有人跟踪我,没有报警,”林泪这句说的是实话,但她确实给自己保了份险,自然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人,又接着说,“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说在外面,让他不要担心,都是问候的话。”
  “量你也不敢!”
  跟踪人话音一落,就连拉带扯把她往丛林里拽。
  林泪的心又急又慌,“你放开我!”
  “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只要我不杀你,你就让我干么?”这人力道极大,功夫也很灵活,林泪揣出去的脚,基本都踢在了空气里。
  眼看就要进入丛林,远处的马路上,寂静无声,一辆车都没有。
  林泪开始掉眼泪,拼命地大喊,“我不要进丛林!”镇定是装出来的,恐惧一直都在放大,直到自己融入小树丛的一角,她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本就不是胆大的人。
  可是这一句话,却惹得歹徒的暴怒,“你真叫了人来?”进入了丛林,如果来了帮手,肯定颇费一番时间寻找。
  所以她不希望进丛林,肯定是找了帮手。
  并且马上要到了。
  这么一个水灵漂亮的姑娘,不过把瘾怎么行?
  委托人的要求是,在公寓外等着她上车,上车后找个地方把她弄晕,还给了他一包药,好像是记忆受损的一种药。把药灌下去之后,想方法把她弄出省。
  反正也会记忆受损,在灌药之前,解一解自己的□□,完事后,还没人追究,哪里去找这等好事。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女人,竟然真找了帮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怪他不温柔,只好把她往里拖,使劲地拖,先迅速地干一番再说。
  车被他藏在了不远处,十分钟就够了,够他逃命。
  ?
☆、第三十九章
?  丛林深处。
  他姓江,姑且叫他江子好了。
  林泪在最初的反抗中,就被他踩在了地上,用绳子绑住了双手双脚。他本想把她扛在肩上的,无奈这个女人太能折腾,她的帮手可能也快到了,他实在没了耐性。直接扯着她的双脚,身子着地,往丛林深处拖去。
  丛林里满是杂草,江子看不清地下有什么,即便有什么,也被草也挡住了。偶尔拖动的过程中,有障碍物,生拉硬扯一会儿,女人的身子才能挪动。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想到她赛雪的肌肤,柔软的身子,江子就克制不住某种勃发的欲望。
  他像拖着某种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动作蛮荒,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他忘了她是个女人。
  期间,林泪的手机响了一次,被身体与草地摩擦的声音遮盖了,可也只是响了一次,就没了动静。
  差不多了,就是这。
  江子终于停了下来。
  丛林里,某种不明昆虫在嘶叫,夜色比鬼魅还要可怕。江子耷拉着脑袋蹲下来,看平躺在草丛里的林泪,夜太黑,他甚至看不太清她的脸。
  不管了,先扒了衣服再说。
  江子把林泪的外衣扯了下来,发现林泪像只提线木偶,僵硬而毫无生气。他把衣服丢在一旁,不敢再肆意妄为。
  闷头闷脑地想了一会儿,除了在刚进丛林的那会,她又喊又折腾,这一路好像都没有吭声了。
  一时之间,他也有点发怵。
  想起这个女人之前带了手电,江子麻利地翻起了她的包,摸到了手电筒。他迅速地抠动按钮,一束亮白的光线,照在了林泪的脸上。
  她双目紧阖,唇色淡白,一脸鲜血。
  江子一愣,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手颤颤巍巍地杵在半空中,一道男声由远而近,“林泪,林泪,林泪。”
  不停在喊,一遍又一遍,声音急切、慌张。
  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道铃声响起。
  江子惊得打了个哆嗦,关掉手电筒,随手一扔,矫健地蹿进了更深处的丛林。
  穆照寒一手拿着正在拨打的手机,一边拿着手电筒,寻着铃声而来。
  林泪的手机放在包里,射不出屏光,铃声更是闷闷的,包随着手机的震动,不停在抖动。
  夜色太静,就是这样如蚊蝇的声音,让穆照寒发现了躺在杂草中的她。
  手电筒射出的明光,很亮,是那种白晃晃的亮。而林泪的脸色,与这种惨白几乎融为一体。她的衣服被人扒动过,外套丢在一旁。左手一米处,躺着一只手电筒。
  穆照寒勾唇冷笑,仓促的傻瓜,丢盔弃甲的证据。
  林泪的手机又响了。
  穆照寒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季深以的名字,他没理。把自己和林泪之前的那通电话记录删了,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这只手机。又花了两分钟,处理了一下现场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看了一眼林泪,又贴耳凑近她的鼻翼,夜晚凉风幽幽,他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他的心绞然一痛。
  季深以,倘若她有事,你拿命来还。
  穆照寒面无表情地俯下身,脱下外套裹住林泪,动作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又拿起她的包,脚步稳重又迅速地走出了这片丛林。
  林泪的手机躺在原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屏幕的白光映在半空中,又反射回丛堆里,是谁的鲜血,无声在流动,把绿草染成了深褐色?
  ——
  凌晨两点。
  季深以也来了。
  樊秘书跟在他身后,对于傍晚和林泪的那通电话,他心中有愧。
  将近零点,季深以才回到酒店,一回来,他便给手机充电,充了两分钟,足够带动手机开机了,他没有片刻停顿地开机。看到有一个未接来电,来自林泪,便立马回拨过去。
  打了一个,没人接。
  也许是睡了吧。
  他没有再打,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闭目轻寐。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他睁开眼,站起来,拔下充电器,拔下手机,驱车回到公寓。
  孩子还没找到,他心里烦得厉害。
  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他扯了扯领带,寡淡的脸上,强撑出一点淡淡的笑容,才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
  像是某种预感般,他的心往下一沉。这些日子,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晚归惯了,总有一盏温暖的壁灯照亮房间的一隅,等着他回来。
  他打开灯,往卧室走去,平整的床单,紧闭的窗帘,空无一人。
  刚才那通无人接听的电话,令他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他又接着拨,没人接,还是没人接。
  一个又一个,永远都没人接。
  他迅速地往楼下跑去,一边开车,一边给樊秘书打电话。
  樊秘书接通电话的时候,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来电显示也没看,就放到耳边,“喂。”
  季深以的声音因隐忍而低沉刺骨,“你下午和她说了什么?”
  樊秘书一惊,顿时就清醒了,坐了起来,“我告诉林小姐你去找孩子了,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你告诉了她地址?”
  “对不起,季总。”
  季深以把手机狠狠一砸,扔在了副座上。樊秘书听着一阵忙音,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连夜出门。
  他太清楚这个老板的性子了,肯定会连夜去找。
  而他,实在是太大意了。
  如果林小姐出了什么问题,他恐怕是不能在酒店再干下去了。
  ——
  茫茫黑夜,连星星也不见几颗,远处杂草丛林里,昆虫夜晚嘶鸣的叫声,绵长噬骨。
  樊秘书赶来的时候,季深以的车子正停在那家废弃的工厂旁,而他的身影刚刚没入那片不远处的丛林。
  他跟了上去。
  他的动静很大,季深以没回头,仿佛知道是他。
  樊秘书也不吭声,在后头静静地跟着。
  夏天是疯长的季节。
  丛林茂盛,杂草遍地丛生,有些草长的地方,几乎挡住了膝盖。
  樊秘书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季深以,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白光刺目,射程很远,一只手拿着手机,不停在拨打林泪的手机号。
  他行走在这无穷无尽的黑夜里,背影料峭、坚毅,还有说不清的孤独与冰冷。
  走了没几步,季深以忽然蹲了下来。
  樊秘书抬高手电筒,朝他所在的方向照射过去。
  血,全是血。
  将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头染红。
  他跑了过去。
  季深以脸似寒冰地站起来,沿着血的方向,一直往里走。
  血,一路的血。
  终于听见了回应的铃声,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将一方黑夜照亮。
  那是林泪的手机。
  季深以和樊秘书,一前一后走了过去,手机掉在地上,旁边一只手电筒,还有一件女人的线衫。再看向周围,除了近乎干涸的血迹,什么也没有。
  人不在这。
  他们没有动现场的证物,季深以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杂草上沾染的血,夜晚风凉,血液已经干涸。
  人被带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一蹲,他一直都未再起身。
  樊秘书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这一切,凉从脚起。季深以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又冷又硬,让人迫生生不敢多话。
  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内心正在一点一点决堤。
  不知这个动作维持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秒钟,却被这可怕的黑夜拉长,季深以动了一动,吐出两个字,“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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