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眼泪成河

  见他那股认真劲，林泪就收敛了，这种玩笑，还是不要随便开了。
  她马上笑嘻嘻地蹲下身，翻开背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旧床单，展开平铺在草地上，“你帮帮我。”
  季深以蹲了下来帮忙，看见这张暗灰色床单，愣了愣，“你不是说把它扔了吗？还告诉我买了专用的野炊垫。”
  林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这不是一点没坏么？买新的还得再花钱，旧物利用也没什么不好呀。”
  季深以没再纠结这个，反倒笑了，“这上面……”
  看到他带着坏笑的脸，林泪察觉到他要说什么，立马打住，“我洗过了，很干净，这上面什么也没有。”
  季深以把包里的其它用具食材拿出来，一一摆好。又拿出一把烧烤叉，往床单正中间一放，抬头看她:“就是在这，我们合二为一，有偏差吗？”
  林泪被调戏得好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错了。”
  “错什么了？”
  “我以后再也不拿床单当野炊垫了。”
  ――
  接近傍晚，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季深以开始搭帐篷，林泪就在一旁打下手，没多久，一顶褐色的帐篷方方正正地立在了草坡上，旁边燃着一簇火苗，像星星落在了地上，堪堪照亮这小小的一隅。
  林泪望了望黑黢黢的四周，夜色绵延，安静深邃，心底又激动又发慌，“咱们今天真的要在这过夜吗？怪吓人的。”
  季深以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往怀里一揽，抬头望向夜空，“不过夜，看完该看的，就回去。”
  林泪随着他的视线抬头，夜空寥阔，像被裹了一条深墨色的绸缎，星星缀在其间，闪烁斑斓，月色如水，静静倾洒。和每一场黑夜一样，却又比她看过的所有黑夜都要动人。
  她很享受，趴在他身上慢慢感受，“这里的夜空的确很漂亮，比城市里要纯澈得多。”
  季深以没说话，安静地抱着她，偶尔扳过她的脸，亲上几口。
  “既然帐篷都带了，为什么不在这睡，我看也挺好的啊。”林泪忽然说。
  “这一带晚上不安全，半夜里湿气又重，不合适。你要是好这口，改天我再选个好地方。”他正正经经地答。
  林泪在他手上掐了一把，严肃说:“既然不安全，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啊，反正美景也已经欣赏到了。”
  他神色淡然，“没什么不安全，樊秘书在坡脚下守着，有事会打电话。”
  “樊秘书什么时候过来了？”
  “我让他吃了晚饭后过来。”
  “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安全第一。”
  林泪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已经十点了，那可以回去了，把樊秘书一个人丢在坡脚孤零零一人，太不好了。”
  “再等等。”他抓住她收拾东西的手说。
  “等什么啊？”林泪有些不耐烦了。
  “流星。”他说。
  “流星？”她惊讶得要跳起来，“今晚有流星？”
  “嗯，确切的说，是狮子座流星雨。”他一边说着，一边躺了下来，又把她拉在自己身上，“我们安安静静地看完，看完就回去。”
  他的声音很低，沉静如水，让人心静，林泪淡定下来，伏在他胸口，抬眸望着夜空。
  夜色渐深，星星越发明亮。
  流星雨开始了。
  第一颗来得十分突然。
  林泪咻地一下从季深以身上爬起来，激动得大叫，“真的真的是流星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呢！”
  季深以依然安静地仰躺在草地上，双手撑在脑后，温和地望着雀跃的她，眼眸含笑，看着她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许愿，心中寂静柔情。
  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越来越多，比过烟花雨，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璀璨的星流。
  流星渐渐少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得有一颗，她重新躺回他身侧，环住他的腰，低声在他耳边问“我刚才许了好多愿望，想不想知道？”
  “跟我说？”他笑，“不怕不灵？”
  “不怕，你就是我嘛，我的愿望也就是你的愿望，多一个人有这种期盼，上帝就多一份感知，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眯眸想了想，有些失笑，“有道理。”
  林泪笑了笑，望着近而远的夜空，恰巧有流星在前空直坠，她贴身在他耳侧:
  “第一个愿望，平安喜乐。”
  “第二个愿望，白头到老。”
  “第三个愿望……”
  她忽然噤了声音，笑着躺回到身侧，却被他翻身压住，他把手探进她的下衣摆，“敢耍我？”
  “没耍啊！”她无辜地说。
  “那第三个愿望是什么？”他低问道，手下的动作却越发过分了，这分明是威胁。
  林泪被他挑拨地不行，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极不好意思地低声说:“第三个愿望……今晚野战吧？”
  他愣了半晌，慢慢低声笑了，拿出手机，迅速地拨出一个号码，“樊秘书，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平安喜乐。
  白头到老。
  良辰美景。
  这是你的，也是我的――人生三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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