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第19章


 
  那一切,美若幻梦。 
  我赶到紫竹院的时候是10点10分多,李梦函还在路上,我便站在车站站牌下等她,可满脑子里头还 
  是木马乐队的旋律,嘴里还不由自主地把歌词哼出来,在深夜里头显得森然可怖。 
  正犯难着,眼角就瞥见一辆118双厢电车呼啸而过,隐约见到一个女孩儿低着头的身影站在中间的车 
  门旁。我几步赶上去,正要从背后搂上去,却一看不是李梦函,赶忙后退。那女孩儿回头瞪了我一眼,噔 
  噔地走了。 
  我心下顿觉尴尬羞愧,自己怎么为了一个女孩儿就如此失态呢? 
  我慢慢步回站牌下,此时正在修挖路面,坑坑洼洼,我小心地立在站台最里面,嘴里仍然哼着木马的 
  歌。 
  我抬头,看见今晚上的月亮,窄窄弯弯的下弦月,甚是醒目。 
  我记起,李梦函说她特别喜欢深夜在夜空里出现的三颗星星,就排列月亮的周围,她管她们叫玛丽娅。 
  当时我开玩笑说,“哦,一个叫玛,一个叫丽,最后一个叫娅是吗?” 
  她掐我说,“怎么你说起来就这么不正经了呐。”我便只是笑。 
  又是两辆118路车开过,我颠着脚尖张望,还是不在上头。 
  一直快到11点,我终于瞧见了她立在车门边的身影和她朝我这边望过来的眼神。我紧跟着车跑过去, 
  李梦函一下车也跑过来,冲进我怀里,我搂过她的肩膀,她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说:“这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望穿秋水了。” 
  她嘻嘻笑起来说:“我可也是坐了30多站车过来的呐。” 
  当夜在我的住处,我跟她闲话着我去上海的种种情景,自然是略去了陈希儿一节不说,同样也没说在 
  我身后出现的许荧的幻象。或许,顺其自然最好。 
  两人盥洗完毕,她坐在床上看杂志。过一会儿我打开电脑让她看我以前和这次在上海拍的照片,我坐 
  在椅子上指指点点,她把手臂抱在我胸前,间或问几句。 
  照片看完了,我静坐着,站在椅子后面的她把身子弯下来,把头依在我肩膀上,我便吻了她。吻了一 
  会儿,我说是听歌儿呢还是看碟呢,她说听歌儿罢,自己带了CD过来。她坐回散落着几本杂志的床上,摆 
  弄起CD机来,我就立在地板上看。 
  “你看看,地板上有什么?”我问她。 
  “什么啊?” 
  “你仔细看啊。”我笑着坚持让她猜。 
  “不就是地胶垫嘛。” 
  “笨,再仔细看看啊。” 
  她先回嘴:“你才笨啊,不许这么说我。”然后认真地盯着地板看了一阵。 
  她转过来,我笑吟吟地看着她,满心柔情蜜意,她迎上来,搂住我笑着说,“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噢。” 
  我的虚荣心自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着问:“是吗,为什么啊?”   
  第八章:请你跳起舞步(3)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她扬起头来。 
  我又笑起来。 
  “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 
  “笑我什么呢?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呢。”她有点儿不依不饶。 
  “傻气。”我下了个论断。 
  她复又把头埋进我怀里,发鬓丛中和颈窝里的香气浓烈,我贪婪地深吸着。她挣脱开来说,“痒着呐。” 
  听了会儿音乐,又看碟,可我的电脑读不出那张宫岐俊的《千与千寻》。 
  关了灯了,我把电脑放在地板上,就躺进被子里头,她在靠墙的那侧躺着,说,“这么早就睡啦,睡得 
  着吗?” 
  我被她的严肃语调逗乐了,我说:“躺着努力睡,肯定能睡着的。” 
  她哦了一声,也躺下去。 
  我看她没有脱衣服的意思,便问:“你就打算这么穿着全套装备睡啊?” 
  “唔。”她回答,“冷嘛。” 
  我说:“手又很冰吗?” 
  “唔。”她应声,我把她的小手攥在手里用力搓几下,然后贴在我胸口上,“穿着衣服睡不难受吗?我 
  可是习惯脱了衣服睡的哇。” 
  “唔。” 
  “我就只想抱着你就够了。”她转过来搂着我,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 
  我无言以对,深呼吸了几次,接着便去吻她。 
  两人脱完了衣服,一丝不挂地搂在被窝里头。我抚摩着她的柔软身体,她对此倒是没有半分羞涩。 
  我说:“咱不急着减肥,还行嘛,胖一点抱起来舒服啊。” 
  她笑说:“不行,你这样子太自私了。” 
  我便叫她小肥妞,她又不乐意了,扭我的腰。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翻个身子,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半趴在我身上,问了一句:“你和几个女孩儿 
  做过?” 
  我听到她的语调,有些苦笑不得,她仿佛就在问“你这张重要的表格填完了吗?”似的,一本正经, 
  语气可又不像是这场合间的问话。 
  我说:“三四个吧。” 
  “你以前有过那么多女朋友?” 
  “一个是,另外的不是特别正式的那种……” 
  “什么叫不是那么正式的那种?”继续问,她神态严肃,十分可爱,我则嬉皮笑脸。 
  “就是说……也不太能说明白啦。”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对她表述过往的一切。 
  我再一次问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干吗问那么多呢,我只是很单纯地喜欢而已。” 
  “我喜欢你。”我表白道,“我不太会甜言蜜语。” 
  “我怎么觉得你挺会说酸话儿的。”她笑道。 
  “对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儿,我就说不出来了。”我抓住机会再煽情一把。 
  当晚,我和李梦函相拥而眠,整夜我搂着这个女孩儿的娇媚身体,满怀纯洁,毫无邪念,匪夷所 
  思,以至都自感惭愧。 
  第二天,我们一块儿坐地铁过去东单,在车上肆无忌惮地拥抱在一起,长久地吻 
  在一处。 
  她还开起玩笑来,说幸好地铁里没说不准拥抱,我说那应该鼓励才对,多利用空间啊。 
  送李梦函上了回家的巴士,我进东方新天地逛了一圈,发觉新开一家adidas的服装店,又看中了一件 
  Tony jeans 的紫色衬衫,逛了似乎也是新设的tom tailor 的店子,便独自回了住处。 
  事实上,我一直在想:或许,或许和李梦函的感情对我来说是新的拯救,是我这个在世界里挣扎的落 
  水狗的救命稻草。 
  可我觉得自己累了,我缺乏欲望,我深刻地感觉到这一点。我知道,自己从未停止过飞翔的努力,我 
  觉得自己从未找到过我所追寻的东西,我筋疲力尽,我一事无成,我在自己这个逼近20岁的年代,从未感 
  觉如此衰弱。   
  第八章:请你跳起舞步(4)   
  36 
  10月4号,又跟李梦函见面了。中午两人去看了何平的《天地英雄》,下午去她的宿舍,拿了一个足 
  够大的双人枕头,一个她喜欢的会散发香味的做工精致的玩具小熊,再到我学校拿了厚褥子,最后杀回我 
  住处。 
  简直就像玩儿过家家,就像是在看一场悲欢离合的电影。 
  我脚踩进彩云堆,脚底虚浮,算是一头栽进去,认了。 
  我对李梦函说,其实我特别喜欢在这条市井小街上走的感觉,谁都不认识我。 
  她说,自己也是,感觉特别舒服,就像在阿根廷的时候,那儿下雪啊,两边有树和草,在郊外,一个 
  人在道路上走,感觉太好了。 
  两人挽着一直走,走上北四环西路,接着发现了一个似乎是公园的地方,绕过去,找到门口,居然是 
  个新建成的挺不错的大公园。公园还有展览馆和大型喷水池,人工湖也造得有章有法,还有一个怪异的大 
  型环状人行道如同彩虹般架在空中,两端却是落在地上。 
  我俩面对偶然发现的新景观,像小孩儿一样有些激动,絮絮叨叨地唠叨着,坐在公园里面的长椅子上。 
  风有些冷起来,李梦函紧紧抱着我,帮我把外套的扣子扣好。 
  我说,现在这么好的运气,不久肯定有背运要到了。 
  她敲我的头说,别乌鸦嘴了你。 
  回住处的路上,说起吃水果的问题,我说我可懒了,吃水果嫌麻烦。 
  李梦函接着说,让她削苹果皮还不如不吃呢。 
  我戏谑她比我还不如。接着我买了哈密瓜和葡萄,说是要给她做水果拼盘来着,她笑得灿烂。 
  进了房间,她看书,我一边同她闲聊,一边把脏衣服洗了。 
  一会儿,她说要给她妈妈电话,我在外面被告知莫发出声响。 
  那晚上,后来我洗好衣服进房间,见她面朝墙角还在打电话,一头是中年妇女的声音,火气颇大: 
  “我在外面嘛……” 
  “我一会儿住慧慧她家啊。” 
  “哎呀没事儿的,一会儿你给我打电话吧,我肯定在慧慧家呢。” 
  她挂下手机,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妈非得给她打电话,追得她这么紧,要她 
  回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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