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蛋

第19章


她孟锦绣在这都市里也平平无奇,并不出众啊。
  宋亚辞喝下高脚杯里的半杯红酒,他说:“锦绣,这一桩生意于你并不亏,我并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就像今早上从你家里走出去的那个年轻男孩子一样。我们结婚后,你照样可以和他来往,都和以前一样,没关系的。”
  孟锦绣捏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倒了进去,她说:“宋亚辞,你是不是觉得你宋家是豪门,大家都打破了头想要往里面挤啊?”
  宋亚辞过来给她斟酒,孟锦绣一口闷下去大半,她说:“你想形婚,可以,无非因为你是个玻璃,何必弄的这么神秘兮兮的,还监视我?你那破车很值钱吗,百来万的东西,就你买得起?宋亚辞,谁给你的自信啊?一套房子,别说是在这里,就是在香港半山你也要低调一点吧?”
  孟锦绣将杯子里剩下的酒吞下去,宋亚辞监视她,考量她,她将高脚酒杯往桌上一搁,笑道:“你觉得你条件很好?新西兰个破烂地方回来的,你身上羊毛味儿除干净了吗?谁给你的权利监视我,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啊,高材生?我真特么也是长见识了,这点子干货就来装豪门,您还是另寻高就吧,我做不到,真是做不到啊。”
  孟锦绣起身就走,宋亚辞拉住她胳膊,他声音缓缓的,他说:“锦绣,你很好,真的很好。我考虑过了,你名校毕业,书本网,以后对孩子的教养也是好的。十年,十年很短暂的,你考虑看看。”
  孟锦绣推开宋亚辞的手,她笑道:“我有甚么好的?一辆不知几手的破车,一套小楼房,你给我这样的报酬,意义大吗?宋亚辞,十年短暂,可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最值钱的岁月,不是你拿一辆车一套房就能换来的。我孟锦绣的青春很值钱的,矫情说一句,千金不换。”
  宋亚辞松开手掌,“锦绣,如果有一天你想结婚了,就来找我。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十年内都算数。”
  孟锦绣笑笑,宋亚辞始终是个周正人,她说:“宋先生,你又想要婚姻,又想要爱情,这难道不是悖论吗?”
  宋亚辞笑意闪闪的盯着孟锦绣,孟锦绣又多嘴问了一句:“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
  “锦绣,你那个男朋友,他有女朋友的。”宋亚辞冷不防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宋亚辞说的是勖镜青,今早上从孟家大门里走出去的就是勖镜青。孟锦绣紧紧抿着唇,宋亚辞缓声道:“就今天早上,他站在你家门口的那一株木棉下打了个电话,电话肯定是打给某个姑娘的。”
  孟锦绣哼道:“指不定是打给他妈。”
  宋亚辞笑道:“和他母亲谈情说爱?锦绣,别傻了,天下男人一般黑,不如和我结婚,图个畅快。”
  半晌,孟锦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床伴,不必当真。”
  ?
☆、第 20 章
?  那男孩子站在酒店大堂里,孟锦绣一出现,他就迎了上来,他说:“姐姐,你就和他结婚吧,他会对你好的。”
  盛午的阳光下,那男孩子看起来更漂亮了些,白皙又孱弱。孟锦绣笑道:“你希望我嫁给他?那你怎么办?”
  那男孩子摸了摸头发,他眉眼真是青春得很,难怪乎宋亚辞舍弃女人选了他。孟锦绣笑看着那男孩子,那男孩子说:“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孟锦绣问他:“你叫甚么名字,多大了?”那男孩子笑笑,道:“我叫农秋苗,农田的农,秋天的秋,禾苗的苗,我和宋哥是在夜总会里认识的......姐姐,宋哥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人卖了。他是好人,真的。”
  “我是跟着人出来打工的,他说这行好赚,我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他就把我带夜总会里去了。姐姐,宋哥那天真英雄,有客人要点我,我不想接,经理就来说,我不同意就要废了我。我当时就跑,然后撞到了宋哥,他跟经理说,他带我出去。后来,我们才......姐姐,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你放心,过几年我就要回去的,真的。”
  农秋苗说得信誓旦旦,他再三保证不会影响宋亚辞和孟锦绣的婚姻,他说最多不过三五年,他就要回乡,决不会一直待在这座城市里。孟锦绣笑笑,这样年轻的男孩子,谁都能拍着胸脯吼叫着明天,明天在哪里,谁又真的知道呢?
  宋亚辞下来了,孟锦绣笑笑,“好了,不说了,我回家了。”
  那黑色商务车停在酒店门口,宋亚辞对司机道:“送孟小姐回去。”司机打开后座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孟锦绣抬头向宋亚辞道别:“宋先生,再见。”然后又看向年轻的男孩子,笑道:“秋苗,再见。”
  司机将车停在孟家门口那一株木棉下,孟锦绣向司机挥手道别,待那车转头离开,孟锦绣方低头去摸手袋中的钥匙,她再次抬头时,就看见了樱花树下的淡紫人影。他穿的是刘翩舞介绍远方表弟时的那套衣裳,淡紫色的有领T恤,普普通通的一条牛仔裤。孟锦绣上前两步,问道:“你怎么来了?”
  勖镜青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孟锦绣凑近一看,袋子里还伸出了几根菜叶子,他是过来展现厨艺来了?孟锦绣拉开门,看向勖镜青,声音里透出几分疲惫:“进来吧。”
  孟大状的电话不适时的打了过来,孟锦绣提起电话,她语速极慢,慢慢哼道:“哦,见过了。”
  不知孟大状在那头说了什么,孟锦绣回道:“是啊,还不错,他挺好的。”
  几句之后,孟锦绣挂了电话,她回头看向勖镜青,说了一句:“你还没吃饭?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去看,吃了以后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孟锦绣分明在逐客,勖镜青有些红了脸,孟锦绣此时本就如鲠在喉,她不想去修补这个同样年轻的男孩子内心的创伤,她累极了。
  勖镜青瞧着孟锦绣,他眼里有水光,他眼里晶莹剔透的水光衬得孟锦绣此刻是那么的不光明磊落。孟锦绣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你来做甚么,你又想要甚么?我孟锦绣身上有哪一点是你看得中的,你说,你看上了哪一点?我无权无势,我年纪还大,你说呀,你到底是撒哪门子的痴?”
  男孩子红着脸喃喃的说不出话,孟锦绣将身上的衬衫胡乱拉下里往沙发上一丢,转头就往房间里走,去他们的,爱谁谁吧,老娘不奉陪了。孟锦绣往床上一趴,摸开昏黄的睡前灯,外头有丝丝响动,她也不起身去看,总归是勖镜青自己离开了,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都走了才清静。
  孟锦绣做了一个梦,梦见冰天雪地的莫斯科古老的电车站,她穿着一双白色的新鞋,地上积雪融了灰尘化了,化成一滩滩墨汁似的冰水。孟锦绣站在一潭冰水前,就是跨不过去,电车就要来了,再晚又要错过一班车,苏徵催她:“锦绣,快点,车来了。”
  车来了?苏徵淌水而过,他向她伸开手,说:“来,我抱你过来。”孟锦绣摇摇头,她从小到大,就没和男孩子搂搂抱抱过,孟大状灌输的教育观念里,男女是授受不亲的。苏徵手打开了半天,孟锦绣低着头不肯答应。
  苏徵问她:“那我背你过来?”
  孟锦绣还是不肯,背和抱又有甚么区别呢?她想一脚踩到冰窟窿里面去,却又下不了狠心。苏徵瞧不过眼,他将脚往冰窟窿一踩,他说:“来,你踩着我的脚过来。”
  孟锦绣看向苏徵,苏徵展眉微笑,他将孟锦绣手一拉,说:“我踩都踩了,你快踩我的脚过来,别怕。”
  别怕。梦里的苏徵还是昔日温柔多情的少年,孟锦绣就像一块寒冰,焐也焐不化,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从未爱过她的人。许久之后,丛白问她:“苏徵不是很喜欢你吗?”
  孟锦绣愕然,喜欢?二十岁的少年,喜欢,是么?面对丛白的诘问,孟锦绣低头一笑,不予回答。丛白叹道:“孟锦绣,你是不是个女人?谁不知道苏徵喜欢你,大家都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苏徵喜欢孟锦绣,是吗?大概不是的,苏徵对孟锦绣好极了,真是好极了。孟锦绣说床垫太旧了,凹凸不平,苏徵真的去给孟锦绣搬了一个床垫回来。孟锦绣回到宿舍,看见一个崭新的床垫卷着立在门后,她还笑问大家:“哟,谁这么豪气,连床垫都自掏腰包买下来了?”
  另外两个姑娘一脸莫测的笑意,刘倩玉生的美丽又高傲,她抬起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孟锦绣的额头,嗔道:“人家为你一句话,生生搬了四层楼,你不感激人家,还问是谁买的?这样不好吧,你不要我就要了,嗯?”
  孟锦绣看向另一个,张姝,确认道:“给我的?谁买的?”
  张姝捂嘴笑道:“还能是谁,苏徵呗,买给你的,孟小姐。哎,你可真幸福啊,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
  孟锦绣眉头皱起,什么男人女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声音高起,郑重宣誓:“他不是我男人,没这回事。”
  孟姑娘的话音未落,苏徵已然站在她们房间门口,孟锦绣转过身去,问他:“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孟锦绣至今都记得苏徵当时的表情,他穿了一件沉黑色的衬衫,剪裁极好的贴在身上,他穿着一条同色的裤子,一身严谨的黑色贴在青春的男孩子身上,亦是生动的。苏徵眼眸一抬,只问她:“喜欢吗?”
  苏徵对孟锦绣太好太好,好得孟锦绣都说不清楚,她说一句要买个包,苏徵陪着她将莫斯科大街小巷逛个遍,一条路从头走到尾,她记得,她买的那个包,八十美金,苏徵陪着她走了整整五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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