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蛋

第22章


  出了楼梯间,孟锦绣坐在走廊的窗台上,丛白看着她,问她:“孟锦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两天没去上课了?”
  孟锦绣幽幽一叹,哼道:“白白,我饿了。”
  孟姑娘脸色苍白,穿着睡衣坐在窗台上,丛白瞟了她一眼,笑道:“孟锦绣,你等着啊,等着我来喂你。”
  丛白给孟锦绣端了一碗饭过来,白米饭上盖着卤鸡脚、鸡翅和卤蛋,孟锦绣笑出来,“你们这是一锅卤啊,谁做的?”
  孟锦绣咬了一口鸡脚,提出意见:“哎,这指甲你们不剪么,下次注意啊,吃着费劲。”
  丛白被她气得发笑,嘴里道:“快吃你的,话多!还谁做的,还能是谁做的,我做的。”
  白米饭有些发苦,孟锦绣眼里滴落的泪掉落饭里,丛白将她一推,斥道:“孟锦绣,哭什么?不就一个男人吗,你还没完没了啦?来,哥给你靠靠,要不要给你亲亲?”
  孟锦绣也不记得那碗饭她到底有没有吃下去,她只记得,丛白带她出去吃麦当劳,他说:“来,哥哥带你吃麦麦。”
  丛白端着三杯咖啡过来了,“这里有摩卡、拿铁和卡布奇诺,你喝什么?”
  孟锦绣舔皮一笑,道:“我能不能都喝一口?”
  丛白替她打开盖子,“来,喝吧。”
  莫斯科的冬天那样漫长又寒冷,丛白拉着孟锦绣走遍大街小巷,丛白爱买衣服,孟锦绣站在店里一动不动,丛白推推她,“孟锦绣,你是不是个女人啊,还有女人不爱逛街的?真是奇葩。”
  丛白看中一件黑白毛呢格子大衣,他问孟锦绣:“这有女款,你要不要,咱们买个情侣装?”
  孟锦绣瞧了那衣服一眼,哼了一句:“你自己买个够吧,我不要,丑死了。”
  丛白“哈哈”一笑,他弯腰凑到孟锦绣的眼前,孟锦绣眼皮一抬,丛白道:“怎么办,孟锦绣,你可愁死我了。”
  店里又是两件物品打七折,丛白极力怂恿孟锦绣买一件,孟锦绣完全不为所动,她老想着,买这么多东西,搬家怎么办,难道回国的时候全丢了?
  为了成全丛白的夙愿,孟锦绣拿了一对耳环,也算对得起丛白了。为丛白省下三成的折扣,孟锦绣笑道:“白白,我对你好吧?我这样挣扎着挑了一对耳环,你看我耳朵都试红了。”
  丛白笑道:“哎哟,孟锦绣你对我可真好,我感谢你啊。”
  孟锦绣的耳垂确实红了,她只能戴真金白银的饰品,其余质地通通不行,她的皮肤会本能性抗议。丛白低头一看,扫过她颊边,孟锦绣的耳垂已经红肿得老高了。孟锦绣笑嘻嘻的,丛白拉住她,口里道:“别动,我看看。”
  孟锦绣站在那处,丛白弯腰检查她的耳朵,远远看过来,两人竟是一副正在贴面接吻的姿势。待丛白站直了,孟锦绣一侧头,就看见苏徵在后面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
☆、第 23 章
?  额头冰凉凉的,孟锦绣手向额头摸过去,似乎摸到的又不是自己。她微微张开眼,一张人脸在自己眼前晃啊晃,那人说:“锦绣,别睡了,时间晚了,你睡的太久了。” 
  孟锦绣翻了个身,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内衣,身边的年轻男子给她拿来一件衣服,马里奥白T恤。孟锦绣瞥了他一眼,拉开衣柜扯了一件亚麻灰的背心裙套上了。西裤还在腿上,她低头解暗扣,勖镜青站在她身边,孟锦绣抿着嘴没有说话,她将西裤丢到床上,错开勖镜青出去了。
  客厅里灯亮着,桌上摆着饭菜,还有一锅汤,孟锦绣打开盖子,骨头汤热腾腾的腥鲜味儿直往她鼻尖里蹿。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也就是说,孟锦绣自中午从海鲜酒家回来之后,躺在床上睡了快八个小时。孟锦绣拿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往嘴里倒,勖镜青拉住她的手,“喝汤吧,我给你盛。”
  孟锦绣将咖啡往桌上一搁,她往沙发上一坐,勖镜青真的给她盛了一碗汤过来,牛骨头汤,孟锦绣能隐隐嗅到一股子骨髓里的肉腥味。勖镜青端着汤,孟锦绣没接,勖镜青在她身边坐下,他说:“来,试试,熬了很久,不腥的。”
  勖镜青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汤勺,他舀起一口汤,轻轻吹了吹,喂到孟锦绣嘴边,这场景竟是那样的似曾相识。汤色淡金,显然骨头里面的精髓已经煮出来了,孟锦绣抿起秀气的薄唇,勖镜青又将汤匙往前凑了凑,哄她:“来,喝一口,挺好喝的,真的。”
  孟锦绣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这汤该腥的还是腥,并不比苏徵当年那一锅好上多少,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勖镜青问她:“饿不饿,吃饭吗?这菜够不够,你喜欢吃什么,你点一个,我去做?”
  孟锦绣软绵绵困在沙发上,她说:“你饿了吗,你自己吃,我歇会儿,想睡觉。”
  实际上,孟锦绣从中午回来就一直在睡觉,她沉浸在绵长的回忆里,似乎又将过去的路重新走了一通,这种困顿感来自于她对于青春岁月的缅怀和神伤。她说累,勖镜青搁下汤碗,笑道:“我抱着你,你睡。”
  勖镜青圈着孟锦绣,孟锦绣头搁在他胸口处,她说:“你腰围多少,我看你腰线长得好看,挺养眼的。”
  孟姐姐又开始调戏小鲜肉,勖镜青漂亮眼睛里净是笑意,他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腰粗了,快到二尺。前不久是一尺九,上学的时候是一尺七。”
  孟锦绣从他怀里坐起来,手在他腰侧一滑,笑道:“哟,小蛮腰啊,我看不错。”
  两人笑嘻嘻的,孟锦绣手机亮了亮,划开一看,黄欢仁发来的信息,信息是一张截屏,屏上五个字——干掉孟锦绣。其实标点符号也该算个字,但李国美显然太激动,他发给黄欢仁的这条信息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打。
  李国美安分了三天,又开始兴风作浪,黄欢仁也是有意思,盹儿都没打,直接转发给了孟锦绣。干掉孟锦绣?以什么名义?直接炒掉,那要给总公司一个说法,非要弄走一个员工的原因是什么,孟锦绣料定,这个原因,李国美说不出口。李国美说不出口,那谁能说出口?孙逅。
  是的,唯有孙逅,孙逅有完全的决定权。此一番,要干掉她孟锦绣的就不是李国美那个憨货,是孙逅。当日澳门撞破孙逅与沈雨过的畸情之后,孙逅毫无动静,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孟锦绣头疼不已,孙逅容不下她,李国美那个傻子又被人指使着充恶人,怎么上个班比在联合国做全球报告还累。
  勖镜青问她:“怎么了?”哼,怎么了,老娘就快被李国美逼疯了,还怎么了?搞不好过完这个周末就得卷包袱滚蛋,从此在家里做个中年失业妇女,还怎么了?
  这些话孟锦绣说不出口,事情未至于如此糟糕,孙逅要撵她走,心虚的是孙逅才对,她怕什么。孙逅有妻子,她妻子怎么想,自己嫁了一个老玻璃,一个形婚的骗子?
  孟锦绣问勖镜青:“你知不知道我们孙总的老婆和你是同乡,她大概也是你们那一片儿的。”
  勖镜青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说:“我认识她,她是我学姐,我们一个高中的,她高我几届。”
  孟锦绣心里打了几个转儿,她说:“你进公司是她推荐的?”
  “不是,是巧合。我们有个旧同学群,她说她老公在这边任职。”勖镜青略作解释。
  “那她还在上海吗?她怎么不过来陪着孙总,夫妻分居,多不好啊。”孟锦绣旁敲侧击,孙逅躲得清闲,算盘也是打得乱响。
  勖镜青笑道:“她前几天说她准备过来了,说是打算过来开面包店,还说要请大家吃饭好聚一聚。”
  孟锦绣起身,对勖镜青道:“那好呀,你和她打好关系,百利无一害。”
  孙逅老婆要过来,那还怕什么,有的是好戏等着孙逅,孟锦绣一时心情都舒畅了,她招呼勖镜青:“来,吃饭,吃完了好睡觉。”
  勖镜青又笑了,孟锦绣瞥了他一眼,笑道:“时间还早,不耽误你回家,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吃完了饭,勖镜青也没有回家,他去收拾碗筷,孟锦绣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普希金原文诗集,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念了几句。
  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
  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
  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
  和闪耀着娇美的容光。
  好象是朋友的忧郁的怨诉,
  好象是他在临别时的呼唤,
  我最后一次在倾听
  你悲哀的喧响,你召唤的喧响。
  你是我心灵的愿望之所在呀!
  孟锦绣念诗像念经,丛白无数次指导她,“孟锦绣,念诗要有感情,你的感情呢?我听你的语调都快睡着了,你就不能投入一点?哎,你可愁死我了。”
  勖镜青洗了手出来,孟锦绣合上诗集,问他:“你有初恋么,聊聊你的初恋吧?”
  孟锦绣的话不无调侃之意,勖镜青外语学院毕业,学了个计算机,外语学院的计算机人才,也是南辕北辙,岔远了。孟锦绣又道:“你们学校女孩子挺多吧,怎么没来个校园恋情呢,多美好啊。”
  校园恋情到底美不美好要两说,孟锦绣本身就是个极不信任校园风情的人,她坚信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里就包括人的意识、精神层面,对于自己不能主宰自己人生的学生阶段,孟锦绣认为谈恋爱是个画外风,不足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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