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梦周郎

第52章


  “此事……我自有定夺,无需灵姐姐担忧。”
  “无需我担忧?只怕是主公心中已有决断,要将无数江东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南郡,拱手送予刘备吧。”
  “那是借,总有一日,他要归还的。”
  “还?刘备借过的东西,主公几时见他还过?”
  “我若要拿回,由不得他还与不还。”
  “哼,”灵修冷笑一声,“但愿到那时,主公还能如此慷慨而言。”
  “难道姐姐真以为,我江东没了周瑜,就要亡了吗?”
  “灵修不敢,主公傲世,万事具有盘算,旁人若要干涉,自取灭亡罢了。”眼前的人,是将来的君主,纵得不了天下,却也有着帝王的残忍。罢了,罢了,这江东曾是姐夫和周郎的心血,既是放下了,不管违不违心,来日衰景,自已是与她无涉,“哼。”轻轻冷笑一声,又望了眼灵位上的名字,有些许事涌上心头,不一会儿复又消散了,心想着此刻离去便了,只是还未转身,
  “为什么?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我还能给你他给不起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定是疯了,明知道灵修无意荣华富贵,却偏是将这般肤浅许诺脱口而出。他有些后悔了,怕让她觉得他把她想得太庸俗,可话已出口,又如何能收得回?
  听了这话,灵修半晌沉默,这个冷心冷面的君侯,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若是十二年前的她,恐怕早不知把他骂到哪个宇宙去了。只是这十二年,不由得被这个时代磨平了性子,现下一时恼怒,却又失了言语,吐不出心中的不快来,只半晌,方才转过身来,对上那人的眼眸,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君侯给的起吗?”还没等孙权回答,她便又开了口,“纵使给的起,我也不想要,这承诺,在灵修心里,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可他已经死了!难道以后,你都要在他的灵前,守着这十个字过完下半生吗?”
  “君侯,这又与你何干?”灵修直直斥问,只想着眼前的这个人能早些离开,谁料想孙权眼中刚起些作罢之色,却忽见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士卒,喘着气扬声道,
  “主公,前日焦仲卿叛逃,现已在狱收押,请主公请示,该如何惩处。”
  孙权微怒,这士卒如此不懂规矩,竟在灵堂前禀报此事,他脸一沉,眼色示意出去再详说,灵修见此情形急了,二人正要出门去,她有些急了,连连开口,
  “君侯——”这一声喊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接,求情的话语,叫她如何对仇人言及,孙权转过身来看着她,半刻,她才幽幽地开口,“君侯,别叫灵修……更恨你。”这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也有些悔了,字里行间,如何还生出些恃宠而骄的意味来?偏是倚仗了什么,却尽是她昔日瞧不起的行事,但眼前,只想保得恩人的性命。
  孙权转过身来,“焦仲卿乃我江东逃吏,灵姐姐也要相护不成?”
  “焦仲卿不过刀笔小吏,他的生死,不会有损你分毫,主公又何必徒增杀孽呢?”她心里也明白,杀孽之于孙权,不过是残虐二字零星一点罢了,只想着此刻,是否还能挽回些什么,却怕都于事无补。
  “杀孽?”孙权一挑眉,端详着灵修的神色,这该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求他了吧,只如今狠绝,却连个服软的话也不肯说了,“灵姐姐,你想我饶了他,都不消说个“请”字,你的话,我怎会不依?纵然是不愿和颜相求,又何必搬出这些忠孝仁义的冠冕话来?”
  “君侯允了请求便好,旁的事,旁人的心思,灵修无心知道。”
  孙权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摇了摇头,心中长叹不已,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才走到门口,却见一抹身影骑着马急急往这边跑来,待那人下了马,他方才看清,“仁献?”
  孙仁献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不觉讶然一惊,一抬头,却见是孙权岿然立在周府门前,她不免心一慌,“二……二哥。”
  “你怎么回来了?”孙权见果是妹子,心中满腹狐疑,她该当在荆州安安稳稳,做她的刘夫人,周瑜丧期与她何干?却为何今日回了江东,还急急赶到周府?
  “我……”仁献凝了凝神色,慨然道,“二哥,我的心思,你向来是知道的。”
  孙权听她这一句,不由得愈发愤慨,莫非孙家的人,今世都是欠了周瑜的吗?他所钟爱的女子,偏是他的妻,而他的妹妹,又从小对他许以深情,他不甘心,纵是周瑜以死,他仍是不甘心,
  “仁献!你好生胡闹,既已嫁作人妇,如何又任性出走?”?
☆、第六十五章 如死如归
?  孙权冷着眸色,沉着声斥责道,“仁献!你好生胡闹,既已嫁作人妇,如何又任性出走?”
  “二哥,我与刘备,已恩断义绝。从此我只是孙家的女儿,再不是刘家的妇人。你对刘备,早已没了当初想要的算计,我徒留无益,不是吗?”她淌着泪,明里暗里怪着哥哥当初的决定。
  “那你便同二哥回去,我不许你与周瑜,再有任何瓜葛!”说罢孙权抓起仁献的手,往门外车驾旁拉去。仁献挣脱着,却总也挣不开,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马车,她又怨道,“为什么?”
  “我说过了,我不想你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他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想在他灵前上一炷香,这样也不可以吗?”她千里奔回江东,为的本就只是这一点微不足道,可如今,二哥却连她这般的期许都不愿成全。
  “说过的话,我不会收回,我也不想再多作解释,你既回来了,从今以后,就好好地待在江东,别再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所谓不该去的地方,所指何处,兄妹二人自是心知肚明。想不到不过几年未见,他们兄妹,竟愈发成为陌路了。
  “好,从今以后二哥说的话,做的事,仁献都不会再过问了。”因为纵使问了,也没有什么结果。
  老马轻驱,车驾缓缓驶回孙府。终是一别经年,纵然回的回来了,今昔往昔,也再非先时的光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她嫁时,灵姐姐曾如是说,如今,是一语成谶了吗?
  周府,今日一过,这丧事便已毕,那些见风使舵,常想着锦上添花的,吊唁之后便三三两两地去了,想必日后都不会再来了,这便是繁华散去,陌不相识了吧。灵修沉了心,想着明日要不要撤了这灵堂的摆设,也免得看着再多些烦心,还没作出个决定来,此时循儿和胤儿却已跌跌撞撞地跑进灵堂来,
  “母亲,母亲……父亲他——”
  “嘘——”灵修忙捂住周循的话,生怕眼下再生出些意外来,他只瞪着眼胡乱叫喊,忽听母亲告诫道,“小声点儿,当心隔墙有耳。”
  周循甩开母亲的手,一脸的喜悦中还带着三分稚气,“母亲,他们都走了,不会有别人听见的。”虽这么说着,话语间却还是不自觉地低了低声音。
  “你父亲他怎么了?”
  “父亲他问,吊唁的人可都走了吗?他在屋里憋得闷了,想出来走走。”循儿还未答话,胤儿便替哥哥答道。
  灵修释然,兄弟俩这慌张样,还怕又生了事端,眼下的每一日,都是命里偷来的,她再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余生,已全是未知。她双手抚着两个孩子的额脸,浅浅一笑,抬头道,“兰兮,先带循儿和胤儿玩去吧。”说罢,一个人朝内房走去。
  房里暗得很,一来是怕前来吊唁的人路过察觉,连窗也不曾打开,二来,对现下的周瑜,屋子里有没有光亮,都是一样的。推开门,只是轻轻地“吱呀”一声,周瑜侧首,
  “灵修?是你吗?”眼虽不明,耳边的动静却愈发清晰了,远远地,早已经听到了灵修的脚步声。
  每每见到他如今的模样,灵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曾经,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千军万马之前,拂扇谈笑,展眼只看敌军尽付硝烟,而今,却只能游走于区区一座府邸之中,还深怕会叫旁人知晓,他做错了什么,为何老天要如此待他?
  “是我。”灵修淡然道,平复了心中悲戚的怅惘,“你一个人在这儿,定然闷得慌吧。”
  却谁知周瑜反一笑,“哭声震天,连内宅都传到了,我半世纵横沙场,而今死了,还能有人这般为我哭一场,倒也值了。”
  “呸呸呸,你在浑说些什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不知忌讳。”灵修近前几步,娇颜微怒。
  “正是为这个,我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还有什么忌讳?灵修,现下我只盼着早日远离这尘俗,等着嫣儿出世,再同你一道,携手到老。”什么君王天下,什么身后虚名,从此便与他无干了,他只是周瑜,不再是什么大将军、大都督。
  “周郎,我们回巴丘吧,这里,我再不想待了。”这十年如许过,竟还不如当日在巴丘的两载岁月,夫妻得以日日相伴,自从回到建业,却几见良人征去,清秋寒夜,只余孤枕轻衾。
  “好,听你的。”远离这是非地,也好。生死一遭,心终是有些变了,总不再似当初那般执念,还惹得灵修多生悲思。
  “他是君,我是臣,他要我死,我若活着,在他,便是不忠。我答应过伯符,我在,江东在,我若亡,也要护江东周全。”只拼着游丝之气,知晓前因后果时,他曾如是叹念。
  灵修红着眼,说不清已流尽了多少泪,若是他能看得见,不知又要生几分痛惜怜悯,“可是姐夫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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