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追风

东方刚刚泛红，叶青依就来敲肖旭的门，叶青依今日的装扮与平时不同，一身白衣连腰上的带子都是银白色的，头上系的带子也是银白的。手里捧着一套衣服，上面放着一双靴子，还有一根头绳，与平时带着笑容不同，今日的表情也是*肃穆。肖旭伸手接过衣服，“我换好就出来”说罢关了门。
    衣服的大小恰好，肖旭照照镜子，真是很精神，靴子也是正好，衣服不像是新的，靴子是新的，头绳也不是新的，难道这个也有说法，肖旭最擅长扎男子的发型，因为和扎马尾没差多少。不大会功夫就收拾好了，带了剑，推门出来，叶青依从怀里掏出个挂件，一根红色的锦绳，上面挂了三颗颜色不同的珠子，递给肖旭“挂在剑鞘上。”
    肖旭接过珠子在手里看了看，珠子上赫然刻着“叶家庄”三个字，分别刻在三个珠子上。“这是什么意思？”肖旭一边挂一边问道。
    “从此你就是我们叶家庄的人了，你可以不姓叶，但是无论到哪里有人要是与你为敌就是与叶家庄为敌。”叶青依解释道“走吧，要在日出之时开剑。”
    两人便一同到了叶家庄屋舍后面的一片开阔地，不远处有个搭好的台子，肖旭一眼就看到站在台子上站得笔直的林轩和，手中捧着一个大的盘子，上面放了一个翠绿的碗，应该是翡翠的。肖旭跟着叶青依上了台子，台子中央放了一个桌子上，桌子上放了两个香炉，肖旭知道什么仪式之前都会拜天。果然叶青依跪拜了天地然后从点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给肖旭示意了一下，肖旭也照着样子拜了。
    “把剑放在盘里”叶青依语气很平和，肖旭将剑和剑鞘一起放在林轩和手上的盘中。
    叶青依将碗从盘中拿出，递给肖旭，“你要自己来还是我来？”
    肖旭接过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答道“我自己来。”
    “那就不用碗了，把碗放回去，拔剑。”叶青依说话依旧不带什么感情。
    肖旭也是照做，放回碗，拔了剑出来，果然是一把好剑，抽出的一刻寒光闪闪，出鞘的声音也是清脆的，仿佛是沉寂多年终于见了天日欢快的叫声。
    叶青依伸出手，“来吧，从我的手上划过去”
    肖旭不由得往后一倾，第一次要见血是要伤到人，肖旭吞了吞口水，定了定神，努力克制住不颤抖，现在别说是叶青依的手，就是随便给她一个活物，她也很难下得去手。
    “拿好剑”叶青依早就知道她是做不到的
    肖旭双手将剑拿在面前，看看叶青依，叶青依伸手握住了剑锋，一划而过，一滴滴血顺着锋利的剑刃落下，剑上居然一点血迹也没有留下，这时太阳恰从东方升起。肖旭怔在了原地，她手中的剑仿佛真的是个嗜血的魔物，上面依旧亮得可以照出人影。
    “可以收剑了”叶青依说着从腰中抽了帕子将手包了起来。
    肖旭这次没有听从指挥，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剑，叶青依看看林轩和“看样子你要在这儿站会了”说完便离开了台子。
    林轩和一句话不说的站在原地，等着肖旭拿回剑鞘。大概站了有半个钟头，肖旭才回过神来，看看林轩和，伸手拿了剑鞘，将剑装了回去。
    林轩和这才开口了“去吃饭吧，追风不愧是把名剑，只是剑气太强，你要学着控制。”
    这样才算完成了整个开剑仪式。
    肖旭拿着剑走在前面，林轩和走在后面，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这件衣服是青依14岁开剑穿的那套吧，除了靴子，连头绳都是，开剑的衣服只能传给至亲，他这是非你不娶了。”说罢三步并作两步与肖旭并肩，看她的反应。
    肖旭皱了皱眉，狐疑的看着林轩和“他开剑的衣服你怎么知道？”心想你这种时候还不忘逗我。
    “当然，我那天的职责和今天一样，是剑童。”林轩和还在上下的打量着
    “这种衣服很普通，你怎知就是当年的那件？”肖旭觉得14岁的叶青依的衣服自己很难穿得了
    “翻开衣领，青依的衣服都有绣一片叶子，是细长的柳叶，每件都是他母亲亲自绣的，不过以后你可能要学着绣了”林轩和示意道
    肖旭翻开衣领，果然上面绣了一片细长翠绿的柳叶，“这件衣服我要归还么？”
    “开剑的衣服要珍藏的，封剑的时候还要穿的。”林轩和说话的时候不忘再看看肖旭头上的带子。
    肖旭低头不语，叶青依的内心她是猜不透的，每次觉得无限接近了，却又忽然就疏远，至亲么？自己在这里如同无根的浮萍，哪里来的至亲。想到这里突然想念起家中的父母和姐姐，还有那几个没事就一起吹牛的死党。
    林轩和看她一脸的惆怅，“不要担心，青依和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
    肖旭抬眼看着林轩和，嘴角微微上扬，“对的，我还有你们”说着就要给林轩和一个拥抱。
    林轩和向后一躲，“你要做什么？青依很小气的，手都不许碰。”
    “什么啊”肖旭收回了胳膊“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家人的拥抱，都不可以？”
    林轩和摇摇头，“不可以，对了，青依教剑的时候非常严厉，不要试图用撒娇让他心软，他生气了会伤到你的。”
    肖旭想了想“我会对青依撒娇么？”
    “还说没有，你和他说话一急就开始撒娇！”林轩和知道肖旭还没有意识到。
    肖旭摇了摇头，“那我要改！”说得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到了大厅，大家已经都落座了，洛逸看到肖旭就开口道“恭喜钟姑娘，得了追风剑。”
    宁娇凤和断命的脸色都沉了一下，都看向肖旭手中的剑，宁娇凤注意到了剑鞘上的三珠挂件，开口道“青依，钟家庄的人可以不经父辈允许直接加入叶家庄么？”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肖旭的剑鞘，“坐吧，坐下来说”林轩和示意肖旭坐下。
    叶青依开口道“小影子从今日起改名肖旭，所以以后大家要注意对她的称呼。”
    肖旭震惊的看着叶青依，她没想到叶青依就这么宣布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林轩和也是一惊，看着叶青依。
    陈雪婉隔着叶青依看着肖旭问道“哪个肖，哪个旭？妹妹自己选得名字？”
    肖旭点了点头道“生肖的肖，旭日东升的旭”
    “这是个男儿名啊，妹妹是想像男子一样在江湖建功立业了？”陈雪婉柔声道
    其他人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尤其是断命和宁娇凤，都齐刷刷的看着肖旭，肖旭摇摇头“我没那个雄心壮志，只是喜欢这个名字罢了。”
    魔怔了好几天的白小双难得开口道“这个名字不错，今天的这套装束也很适合你，男儿装穿着能这么有气质的女子也很少了。”
    大家似乎都需要平复一下心情，说完这些便安静了，默默的吃着饭。洛逸觉得压抑，“绿萝，帮我开一坛酒，要你家庄主窖藏的。”
    绿萝果然抱了一个小坛子上来了，手里还拿了两个浅口的酒碗。
    洛逸倒了两碗酒，将一碗移到肖旭面前，“庆祝你开剑，喝一点吧”
    叶青依伸手将碗拿起，喝了半碗，只留下碗底的一半，道“她只能喝这么多”说完将碗放在肖旭的面前。
    洛逸“哈哈”大笑“好！来，干！”说完端起碗，肖旭也双手端起碗，碰了碰一饮而净。
    虽然只有半碗酒，喝完没多久，肖旭的脸还是开始发热，有点晕晕的感觉，身边的人说话都听得恍恍惚惚的，她拖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叶青依，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林轩和看看她，再看看一脸严肃的叶青依，忍不住笑了，“我吃好了，大家吃好的到大堂去一下，有些事要商量一下。”说完起身，除了陈雪婉，叶青依，肖旭，其它人也都起身离开了。
    陈雪婉看只剩下三人了，道“青依，我先回去了，你等等要送妹妹回去，我看她醉了。”说完起身要走
    叶青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转头道，陈雪婉一惊，以为自己刚刚看到追风剑的时候表情有什么纰漏“青依你还有什么事么？”怯怯的问。
    叶青依转脸温柔道“今天中午要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不要整日绣花，荷花池的荷花虽然败了，荷叶还是很美的，去走走看看。”
    陈雪婉松了一口气，娇声道“青依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抓人家的手那么用力，我中午自己去吩咐厨房，你总是这么问我一日三餐，我都觉得别扭。”说完脱开了手离开了。
    肖旭还是挂着笑看着叶青依，脸上红扑扑的，叶青依也看着她，他知道她以后要面对的东西可能彻底改变她，变得她自己都不敢相认，要破茧成碟遇到的苦痛太多，她是不是还能像今天这样笑得如此温暖。
    “你不开心？”肖旭伸手去摸叶青依的脸。
    叶青依捏住她在自己脸上的手道“有你在，我怎样都开心。”
    “哈哈哈，你嘴巴太甜了，让我尝尝。”说着就嘟着嘴就要亲叶青依。
    “你这丫头，让你别撩拨我，就是不听。”叶青依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近。
    “不让亲，可以抱抱么？”肖旭嘟着嘴娇嗲的问。
    叶青依将她的胳膊一拉，便将她搂在怀中。她将头自然的靠在叶青依的肩上，抬眼痴痴得看着叶青依“青依，我好喜欢你”
    叶青依温柔的看向她，吻了她的额头道“我知道。”
    她又是一阵开心的笑，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眼。
    林轩和带了其它人到了大堂，各位都坐了下来，林轩和才开口道“各位，如今江湖动荡恐怕是一触即发，白家庄消亡，群龙无首，各大庄暗流涌动，所以最好早作打算。”说着看了看宁娇凤和她身旁的不满十三岁的白世源，“断命你暂时回陆家堡吧，陆家堡有四相旗的人马算是比较安全的。”说道这里看了看断命。
    “白衣，你这是让我躲一躲？”断命反问道。
    “不是躲一躲，是暂隐锋芒，待确定大势再动。”林轩和解释道。
    “凤儿怎么办？”断命看了看宁娇凤。
    “我带她回杀手派。”林轩和答道。
    “什么？掌门是莫云渊的人，你这样回去是羊入虎口！”断命有些怒了。
    “我们当然不是回总舵，回分舵。”林轩和答道，杀手派的分舵都是杀手派的新人，还有几十名死士，这些死士都是听命于杀手派的黄玉令牌，并不是听令于哪个人。
    “黄玉令牌不在掌门手里？”宁娇凤和断命齐声问道
    “黄玉令牌一直在青依手上，现在在我手上。”说着从腰里抽出。
    宁娇凤和断命都呆住了，洛逸笑道“青依居然把黄玉令牌都交出来了，准备退出杀手派，去受封了？”
    “退出杀手派是必然的，受封就难说了。”白小双起身道，她走到白世源面前，“林轩和，你带宁娇凤去，总不能一起带着世源吧，我带世源去水上山庄，莫云渊现在要掌控整个江湖，肯定没有时间去兼顾水上山庄。我知道绕过白家庄上水上山庄的路线，水牢底部关着几个厉害人物，我去探探莫云渊有没有把这几个人带走。”说完拍拍白世源的肩膀
    林轩和还未开口，宁娇凤拉着白世源的手道“小双，你要探水上山庄我不会拦你，世源会跟着我，我是他的亲姐姐，你别忘了！”
    “好，既然这么说，你带着他好了，不过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莫云渊的目标，你走到哪里飞鹰堂的那些爪牙都会盯着你，你若是被抓了，世源可就无路可逃了。”白小双看得倒是透彻。
    “你们都别争了，世源呆在叶家庄哪里也不去是最安全的。”林轩和说完看看白小双再看看宁娇凤。
    “青依在，世源的确安全，但是莫云渊一定会逼青依出庄，木家堡是他的软肋，他不能不就范。”宁娇凤仔细思考后道。
    “恐怕那种情形之下，莫云渊也没时间顾及叶家庄了，不是一样很安全。”林轩和道
    “劳烦两位姐姐和林大哥为我操心了，我想跟姐姐一同去杀手派，若有危险，我也不能让姐姐单独面对。”白世源罕有的开口道。
    林轩和拍了拍白世源的肩膀“好！你跟我们一起上杀手派。”说罢看看洛逸。
    洛逸抿了抿嘴，“我已经有活了，送婉儿姑娘回总舵。”
    “青依要把婉儿送回去？！”断命和宁娇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们眼里陈雪婉是叶青依一直梦寐以求的明珠，怎么会得到又拱手送出。
    “女人太可怕了！送她回去你们两个为何如此紧张？”洛逸假装自己受惊似得看着两个姑娘。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争了半天，输给了一个不经世事的毛丫头是吧？陈雪婉纵有媚术可以迷倒天下英雄，也难让叶青依放下他身边那个连个鸡都杀不了的钟笑影，不，肖旭”白小双说到这里，心中倒是对叶青依有几分佩服，轮相貌肖旭不如宁娇凤，轮娇媚肖旭不如陈雪婉，*夫肖旭不如断命，叶青依却独独中意她，可见是心中喜欢。
    “轩和，你怎么笑了？”宁娇凤其实早就察觉林轩和对肖旭的感情并非一般。
    “等以后你们就知道青依为什么喜欢肖旭了”林轩和笑得像个迷，“既然大家都定了，那就明天动身。联络还是用飞鹰堂，用他们下面的十四分堂，其它的不要用。”这话大家都明白，只有十四堂是靠得住的。
    肖旭睁开眼，眼前一片白，她抬头，叶青依正侧脸看着什么，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我下次不喝酒了”说完脸一阵发热。
    “过来帮我看看，如果你是莫云渊，你的快骑要从哪个庄开始发封剑令牌。”说着将地图移到中间。
    肖旭切换的非常快，拿到地图仔细的看了看，指着白家庄问道“原来封剑盟的发令地在白家庄么？”
    叶青依摇摇头，“不清楚。”
    “如果我没记错书上有记载第一个被封的庄是连家庄，百年之后也应该从连家庄开始发令牌，如果先发各大庄的话，下面一个就到袁家庄，可是袁家庄连匾都摘了，玉佩还在袁笑手中么？”肖旭抬眼问道。
    “三少不是正出，玉佩不在他手上，但是他手上有袁家的剑。玉佩在他做游侠的四弟手中，如果他跟了莫云渊，不论他是不是正出，应该都会被封庄主，飞鹰堂肯定会把他四弟找出来。”叶青依看着地图摇头道“不好，下一个就是宁家庄，宁家庄庄子还在，剑和玉佩都娇凤手上，封剑必定要找她，不管用什么代价也要让她参加封剑大会，不然就是带着她的尸体和两样东西，直接在封剑大会封剑碎玉。”叶青依的眉头皱着。
    “我去和她谈，要她接令牌！”肖旭坚定的说。“如今我们还不知道莫云渊的实力，做大事要能屈能伸，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叶青依看她自信满满“好，你先来说服我试试。我也不准备接令”
    “为什么不接？”肖旭不解到，“只是一块牌子，接下来免了许多的麻烦！”
    “接了令牌，不听号令就是背叛，这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但凡江湖人士都承受不起。”叶青依道
    “我替你接，不算背叛，背叛也是我做的。”肖旭一抬眼道。
    “胡闹，不是庄主怎能随便接令。”叶青依白了她一眼。
    “那么可以自毁玉佩或者自己封剑呢？”肖旭眨着眼道
    “有了”叶青依摸了摸肖旭的头“果然是你的鬼主意多。”
    “我自小就下定决心做个脑力劳动者了好不好！”肖旭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什么主意，还不说！”
    “简单，封剑令牌只有一枚，如果那个令牌没了，下令各个庄不听就是理所应当，令比人重要。”叶青依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啊，你要夺……”肖旭还未说出口就被叶青依蒙住了嘴，肖旭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我们明日出发去连家庄，在庄上乔装埋伏，就知道是谁带令牌了。”叶青依说完收了地图。
    午饭后，叶青依说要陪陈雪婉走走，肖旭觉得他是要离开了，有些依依不舍，下午你侬我侬一番也是情有可原的。便独自回房了。
    叶青依与陈雪婉走在荷花池旁，叶青依捡起一个小小的石子砸在一片叶子中间“婉儿，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陈雪婉趴在栏杆上看着那片破了个洞的叶子“与今日相同，你在一片叶子上破了一个洞，问我为何在你身旁？”
    “你为何在我身旁？”叶青依转头看着陈雪婉道
    “我当时回复你的是你师父让我来陪你。”陈雪婉抬眼柔柔的看了叶青依一眼，又看向荷叶。
    “今时今日呢？”叶青依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能从她的眼中找到答案。
    陈雪婉低头一笑“今时今日……”她叹了一口气“我自十三岁起就知道自己失去了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今时今日也是身不由己。”说得是哀婉动人。
    “右掌使这个名号真的可以让你牺牲一切？”叶青依眼神变得锐利。
    “你猜到了，”陈雪婉回头看着叶青依“为何还要与我逢场作戏？”眼中带着恨意。
    “为什么恨我？”叶青依不答她的话反而自己发问。
    陈雪婉冷笑道，“叶青依，你不曾真的喜欢一个人，被她负过吧，有朝一日，等钟笑影重回莫云渊的怀抱，你就懂我的恨了。”
    “我不曾负你。”叶青依看着陈雪婉道。
    “哼哼”陈雪婉一改往日的娇弱“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宁娇凤失忆之后你守着宁娇凤，差点为她丢了性命，现在又是钟笑影，失忆的女人成了你的魔怔，我与你一起有八年的时间，我从未见你对谁这般忍让迁就，就是你的亲妹妹，你也做不到，所以我意识到了，我才不是你心里的人，我只是你床边的人。”说完冷冷的看着叶青依。
    “原来如此，婉儿，你有没有试过不带任何目的的接近一个人，有没有一个人不带任何目的的对你好，简单的为了你的开心而开心，什么都不计较。”叶青依说着看着远处的亭子。
    “我曾今以为你就是！”陈雪婉的眼中已经泛着泪花。
    “你也是个傻姑娘”叶青依若有所思的说“明天洛逸会送你回总舵，记得告诉莫云渊那把剑是我给肖旭的。”说完转身缓步离开。
    陈雪婉忍了许久的泪如泉水涌出，她跪坐在栏杆旁放声大哭，叶青依甚至都不肯承认自己曾今喜欢过她，她原以为是这些失忆的女子靠更加柔弱获得了他的喜欢，看来根本不是，叶青依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心底深处喜欢过她，她不想承认这个，她不可能征服不了这个男人，只要她愿意，没有可以逃走的男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铁栏杆用力一扯，栏杆的脚硬是被她扯了下来，“好，我要你看着肖旭嫁给别人，我要你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说完她扶着栏杆站起，整理了衣服，优雅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和没发生什么一般悠悠的踱回自己的房间。
    肖旭爬在床上翻动着剑谱，几乎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到底哪句是剑法的，越看越困。门“吱呀”开了，肖旭迅速将剑谱收进怀里，看到是叶青依才松了一口气“就算在叶家庄，庄主进女儿家的房间也该敲门啊！”被吓了一跳当然会有抱怨。
    “哦，莫不是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怕人突然进来。”叶青依看她趴着姿势并不怎么雅观就调侃道。
    “什么呀？一个人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肖旭翻滚着爬了起来“我在看书！”说着从怀中抽出剑谱。
    “在白家没有看到春宫图？”叶青依一边接过剑谱翻开看着一面问道
    “春宫？”肖旭的脸唰一下红了，“正经点，你们这里哪有那样的书。”
    叶青依一面合上剑谱一面向肖旭点着很认真的说“有，我的书房就有，你有兴趣么？趁早学点对你有好处。”说罢把书递给肖旭
    “我要学的都学不懂，还去学那个，你还真是好色，有一帮女人陪着还要藏着春宫图”肖旭接过书，看似翻着书嘴里还要埋汰叶青依几句。
    “看懂了么？”叶青依坐在了肖旭的身旁，转头看着肖旭的脸道。
    “当然不懂了”肖旭嘟着嘴摇摇头，转头才发现叶青依坐得这么近，警觉的往后坐了坐“你解释给我听！”嘟着嘴就将书翻开放在了叶青依的手上。
    “坐近点，我不能大声讲”叶青依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跟前，肖旭的脸越发的红了，低头看着剑谱，不去叶青依的脸。
    “正经点，我要开始讲了，一副要洞房的样子，让我怎么讲得出口。”叶青依一本正经的调侃肖旭
    “你，好，我没事了，你讲吧！”肖旭一生气脸上的红晕果然消失了。
    叶青依就像补课的老师一般，逐字逐句的给肖旭讲解，肖旭没有基本功，学得非常吃力，叶青依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他原以为肖旭会退缩打退堂鼓，或是撒娇耍赖，谁知道她直接跑出去拿了笔墨纸砚，做起了笔记，肖旭的毛笔字写的非常清秀，叶青依第一次看见一个学习剑法的人还记笔记，偶尔会在剑诀下面画个奇怪的小人，一个头，一根杆的身体，四肢也是四根杆，摆着四不像的招式，叶青依也不干涉，随她怎么记忆。学完三招叶青依便离开了，让她慢慢消化。
    待到夜晚叶青依和林轩和练剑回来，看见平时早就睡觉的肖旭，屋子里的蜡烛还亮着，两人相互看了看，都好奇肖旭在做什么，走到窗前向内看，发现她拿着剑正在屋中比划着，比划两下，躺坐在床上，将做的笔记捧过头顶，转了个面，又转回来，像是想到什么，又跳了起来，拿着剑再次比划。比划了两下，又坐了下来，双手抱头一顿乱抓。
    叶青依给林轩和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离开了。林轩和走到自己的门口，停住了脚步“青依，不要让她受伤。”背对着叶青依，推开门就进去了。
    “好！”叶青依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