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伊始，曾相识

钱年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行道树，想不起自己刚刚是怎么离开RT的，脑子里除了那一幕还是那一幕。
    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是在哪里上班还是去会朋友的？
    他刚刚那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自己？
    。
    无数个想法从脑海中掠过，不可置否他还是如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最吸引人眼球的那一个。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微热夏季的午后，在下课的铃声响彻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刻每一个同学就像发了疯似的都向操场涌去。不仅楼道里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就连走廊里也被占据性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瘦弱矮小的她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在那些新的不能再新的校服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除了那张还算秀气的脸，她全身上下甚至是每一个毛孔无一处不是在宣告性地告诉大家，她家是有多么贫困，多么的潦倒，多么需要他人的救济。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活在被人同情与嘲笑中。
    就是这样的她在发了狂似的人群中，牙咬不放弃地挣扎着希望能够冲出重围远离他们，可全部人都在往外冲只有她一个是往内挤。一人怎敌无数人，她就在精疲力尽，众人的你推我让中被挤到了观景最佳地段，从小自卑总低着头的她在无力挣扎推攘间，看到了那张仿似出自上帝之手没有任何瑕的脸和那她曾无数次在梦里才敢消想的肆意妄为地笑。
    栩栩的阳光穿过空气，空气中好似没有质子中子介入，所有的一切就像镀上了一层发着光的流苏，照射在他那斯芳秀气的脸上，他那又黑又亮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他机灵过人，一肚子的鬼主意。
    他在全校的欢呼声中，在她内心真挚的祈祷中，帅气地投进了一个三分球，为他们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的住进了她的心里，她的世界因为每一天能远远的看他一眼而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钱年轻笑，果然还是年少无知，见识浅薄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这三年来看惯了Tim那张刚毅帅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还有他那明明冷情的笑却给人一种魅惑众生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沉寂其中，无法自拔。如果那时候的自己换成了现在的她，或许一切的一切都可能不会发生，一切或许不一样，可惜世界上最让人渴求又求而不得的东西就是：如果和后悔。
    ——
    站在大厦门口抬头看着这楼层熟悉装修却不是记忆中的那样，钱年不经有些嗤笑，果然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化着，自己又何苦在记起以前，想起过去，在这里悲天悯人，自怜自艾，这不是她的style更不是自己的处事态度。
    明天就要开启疯狂性的工作模式，早上已经和李乔说过她喜欢也只做一切有挑战性的事情，所以回国后她所带的第一个艺人必须是有挑战性最好是新人。越难越有挑战性的case一旦成功就代表着自己的成功，她要一炮打响自己在国内的知名度。毕竟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她就没打算平平淡淡，碌碌无为的活着，她要给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舒适安逸的家。
    看着脚上那双高跟鞋，撅着嘴，刚开始一定是建立关系，搞好人际光是这两点就一定忙的不可开交，高跟鞋，想来不适合：“看来这第一件事就是换掉你。”
    在商场逛了一圈又一圈才发现这个商场不像以前那样，一改廉价商城的旧貌换了新装改了装潢摇身一变到处充斥着奢侈品的味道，没有以往那种亲民的感觉。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就在钱年将要放弃打道回府的时候，好容易才在出了商场大门偏偏角落旮旯里看到了一家价格十分公道，又适合现阶段大学生的服装店。她就说嘛，再旧颜换新貌也不可能换的那么彻底，总有些东西一定还是保持当时的样子。
    不出意外，在十分钟之后钱年推开服装店的大门，出现眼帘的人还是那个秀气十足的她，只是她一改适才时髦俏皮的样子摇身一变乡土味十足。白衬衫配牛仔裤外加一双白布鞋，走起路来那条被她高高束起的马尾就在走动间一左一右的摇晃着，这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下子让她有种瞬间回到了大学时期的自己。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钱年忘却了早上的不适，心情一下子提了好几个层次，感觉颇好的她提着一个廉价又简易的购物袋重回了商场，打算把前几天落买的东西一并补齐带回去，省的下次还要抽时间来挑，麻烦！
    不知是国内和自己犯冲，还是国外流行的幸运数字对于古色古香的中国来说毕竟是个外来物种，没有那般灵验。早上遇到高彦博是巧合的话，那么现在遇到许美丽就不是用巧合两个字所能形容的了。
    钱年有些哭笑不得，六年了，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和那个即胆小又怕事，矮小又懦弱的自己say。good。bay。了！但是为什么她们还是能在第一眼就认出自己来呢？
    现在的这个问题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许美丽大姐，在大学时期我们并没有任何交集啊！
    就连你这张脸我也是想了很久才从我大脑深处的角落里找出来。那么你时怎么认出默默无言到近乎透明吗的我呢？
    是！
    她承认！除了和高彦博谈恋爱那伙子，她的照片连续被人被贴在公告栏里示众，搞得人尽皆知，无人不晓。她的名字从他们两刚开始时起就和高彦博这个校草级人物绑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人家是被爱戴，受追捧，收情书。而自己则是被辱骂，受蛋打，收恐吓信。
    尽管如此她们讨厌人做出来的举动也着实让人悚然，就连现在的她也实在不能理解当时她们的想法和做法，那时她的关注度像开了外挂似的蹭蹭蹭地往上涨，当时的她就连家里养了几只鸡，几头牛都被人拿出来津津乐道了好些天，就差没把她家祖宗十八代挖出来一个个示众。
    张美丽一脸兴奋自来熟地环这钱年的胳膊：“钱年啊，这么五年来你去哪里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我们想找你聚聚都不成。”
    张美丽大姐，拜托你装也装的专业一点好吗！是六年！六年啊！
    心中有点翻白眼的咆哮，面上却还是如刚才那样不显山也不露水，礼貌性地寒喧了两句：“出国了，最近刚回来，有空我们再聊聊，我还有点事，先～～～”
    钱年还在为刚刚自己在前面铺垫了几句的话做总结，边脚底抹点油准备开溜，却听张美丽话锋一转制止了她要说的话，不由钱年质疑、推辞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极速道：“这是我们届在七天后的同学聚会，前些年还想给你却怎么着也找不着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可算给我逮到了，不要拒绝，这出了国发了财也不能不见见老朋友的不是。就这么着，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绊着你了。”
    钱年看着张美丽一通也不带喘息的说完后，把一张像似邀请卡的东西塞到自己手上，头也不回大步像是怕极了她追上去似地离开了。
    钱年看了看张美丽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上那张米黄色她刚刚嘴上说的邀请函，再看看自己周身的打扮。她哪只眼睛看出她这是出国发财的模样，要她去什么聚会，不外乎就是想象六年前那样羞辱自己。
    真是好笑，时间在走她们还以为我依旧是那个打不还口，骂不还口爸爸眼睛掉到钱眼里才取名叫钱年的钱年吗？
    这种无聊的事情她们有时间做，她还没时间陪她们玩呢。几个步子抬手将邀请函放到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里，就在钱年要松手的那一刻犹豫了。
    等等，我要是不去参加不是正中张美丽的下怀，或许这么多年了，自己是时候去见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老同学‘了。
    ——
    钱年刚把五六个袋子放下来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手机响了，是李乔，她立刻接起。
    电话那头李乔的声音听着有点古怪中间还夹杂着悦耳的轻音乐：“知道北上环这边一家叫青涩的静吧吗？”
    青涩的静吧。
    “知道。”
    “我在这里等你。”
    之后就没了下文地快速挂断。钱年失笑，看来李乔一定跟Davy老师套取了不少她的情报。多少年了，看来今天自己晚上一过十点不出门的惯例将要在今晚打破了。
    ——
    这家叫青涩的静吧和北上环高速路口相距不到数百米，由此大家也就顺口的称之为北上环青涩，想不到六年了，它还在这种繁华城市的角落里，以它独有的姿态给人予无限的缅怀。
    站在门口看了许久，钱年才踏过青涩那道木质门，想不到六年了，除了墙角多了些破旧修补后的痕迹外，竟和她最后一次踏离这里时别无二致。
    李乔正坐在吧台和调酒的小弟边喝酒边磕巴闲聊，瞧见她，朝她摆了摆手招呼她过去。
    钱年点头致意后，朝那个方向走去，放下包，向调酒的小弟要了杯鸡尾酒。之后钱年就盯着调酒的小弟拿着调酒的器具在那里熟练的摇晃着，像贵客展示他那五花八门的绝技，看的她目不暇接地直放光。
    李乔坐在那里不说话，手里夹着根烟，任凭烟在指间燃烧，在空气中徐徐上升。眼睛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一圈，英俊桀骜的眉眼中还透着疑惑：“Jason，你认识他吗？”
    钱年一口酒酒呛进了喉咙里，连声咳嗽，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么问？”
    李乔看着她的神色，这回答似是不经意却透露着太多信息：“他的经纪人，苏北，也就是今天在廊上打圆场的那位。下午主动来找我，希望他之后两个月的假期期间，你能暂替他的工作安排Jason的行程。”
    钱年：“你答应了？”
    李乔：“他接下来可能面对的转型性定位发展，我看了你的简历，当初在美国你曾帮助过Michael成功转型，有过这一类型的经验。。”
    “SO。。”
    李乔双手一拍：“SO。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多少人盼都盼不来，我想你不会拒绝。”
    一听这话钱年彻底呆住了，看着李乔挺正经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把刚刚没喝完的鸡尾酒仰头喝了个底朝天：“是馅饼，很诱人的馅饼。但是，合同还没有签，只是口头协议，也就是说我可以拒绝。我拒绝！”
    得到这个结果李乔显然并不吃惊：“理由。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没有理由。你可以理解为我不知好歹。”
    李乔显然没有放弃，据理力争：“薪资方面可以再谈。”
    钱年冷脸：“我不缺钱。”
    气氛冷凝了好一会，李乔打了个响指，调酒小弟在他的示意下给钱年又倒了杯鸡尾酒：“OK！说客任务完结，正式宣告失败。”
    钱年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极为流利的继续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学妹你也别恼学长八婆，这杯鸡尾酒就当是学长赔的不是。”
    受谁所托，忠谁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只是没想到高彦博竟然能请的动学长，真是好本事。再怎么说他们之间也可以说是上下级，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不过他们私下里到底是什么关系，钱年并不想知道，现在她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在没搞清事情的时候和RT签约，还一签就是三年的约。她了解褚弋阳的脾气，这次她拒绝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板上钉钉。
    钱年并不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再说李乔也只是口头应下这件事情，如果她这件事真的被他定下不可回转的话，他也不会现在把自己约出来谈这件事。
    看她喝下那杯酒，李乔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是一个在职场混迹了好几年的职场人精，在这种情景下最知道如何挽回氛围：“刚刚看你打量这间酒吧的装潢，怎么以前经常来过？”
    钱年表情淡淡的，但明显对这个话题无感：“也不算经常，只是得空来过几次。”
    无感并不代表不能聊：“和男朋友一起？”
    钱年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也有刹那的呆滞：“普通朋友。”
    之后两人就着国内美国两者之间瞎扯闲聊起来，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李乔低头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小学妹，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黑色的路虎缓缓地在景泰花园停下，李乔挥手和钱年告别，目送她进去后，当即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她住在景泰花园八栋，你刚刚可是都听见了，兄弟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我这个小学妹虽然长的清秀好糊弄的样子实则不然。诶诶诶～～”
    看着电话，暗骂了句“臭小子，利用完就丢”，一踩油门，转动方向盘，车子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弯向马路飞驰而去。
    ——
    当晚钱年就失眠了，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李乔在酒吧里跟自己提的那件事。虽然当时就被自己回绝了，但是以褚弋阳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想来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落下帷幕。
    一大清早钱年脸上挂着两只重重的黑眼圈，七晕八素，左摇右摆地出了电梯。车子还没买，只得到三百米外的的公交站去等的士，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按喇叭。钱年本来也不理会，毕竟回来这几天除了李乔昨晚上送自己回来就没有人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大清早的他肯定是不会来了，那么分析想来不是找自己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向前走去。
    可是走了一段路，钱年越走越心里就越发毛，这路上好像就自己一个人在走，那车也是一路尾随自己，不会是绑票吧！大着胆子一回头就看到挡风玻璃窗后面那张帅气的脸和鹰挚的眼。
    车子停在钱年身旁：“上车。”
    钱年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并不理睬他继续往前走。
    喇叭声没有了，车子行驶的声音也没有了，但多出了皮鞋跟敲打地面发出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钱年来不及想别的，只知道自己要远离他。
    一把抱住包包拔腿就跑，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女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在钱年只差五十米就到公交站台的时候被Jason一把扯到自己怀里。
    眼看自己被他半推半抱地离公交站台越来越远，自己挣扎地声响也不算小，引得站台上的人频频侧目，此时不喊更待何时：“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救命啊！”
    拼命的呼救声果然引得站台上的一些‘正义之士‘的注意，在他们要发出警告的之前Jason快他们一步：“不好意思啊，夫妻俩吵架，我老婆在跟我闹别扭呢。”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头哈腰向钱年道歉：“对不起老婆，我下次再也不宿醉惹你生气了。”
    “我们不是。。”
    “如果你想跟我一起上电视的话，我不介意你再大点声。”耳畔传来威胁性十足的话，腰间的那只手随之箍地更紧。
    就这么钱年被他扯进了轿车，驶离案发现场。直到轿车远离大伙们才半知半解地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不，不是音乐才子Jason吗？”
    “我看也像。”
    “怎么可能一个大明星怎么会在这里。”
    ——
    再浓香的咖啡也吸引不了钱年味蕾，挽回不了此时怒愤异常的心：“你想怎样？”
    看着钱年不为所动的样子和还在冒着热气的coffer，答非所问：“是coffer太苦了？还是现在已经喝不惯了？不对啊！外国人不都把coffee当饮料吗。”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钱年也不理睬：“我不会答应的，今天你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就一定听说了，不用再白费心机，多费唇舌了。”
    褚弋阳：“今天我来就是想知道，当初你收了多少钱，答应离开的？”
    钱年：“有意义吗？”
    不知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怎的，从钱年的脸上他竟没有看到半点窘迫：“有，至少你的回答能解我这六年来所有的疑惑，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时的我值多少钱。还有就是你当初能为了那些钱离开我，那么现在我相信你同样也会因为那些钱，答应我。”
    钱年：“是谁给的你这种自信？真是可笑！”忍住想泼他coffee的举动，拿起包包离开。
    “两倍。”褚弋阳伸出两根手指，果然话音刚落包厢内没有任何声音。
    果然还是钱！
    褚弋阳站起来跟她面对面，很是不屑道：“我妈当初给你了多少钱，我出两倍买你两个月。”
    钱年冷言冷语道：“褚弋阳，当初，直到现在刚刚，你说出两倍的那一刻之前，那些钱我拿的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但是现在我醒了，也懂了。那些钱我不应该拿，因为你！不！配！”
    钱年低着头及腰的卷发将她整张脸遮了大半，褚弋阳看不到她的神情，眼神嗜血抓住她的手腕：“我不配？你说什么？真是好笑，你虚荣，你爱钱，你拿钱，我不配，喝过洋墨水的人的思想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夸夸其谈，毫无逻辑可言。”
    钱年甩开他的手：“随你怎么说，怎么想，这两个月我答应！合同下午我会去签。”
    “等等，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破产，合同我带来了！”说完将合同放在桌上。此刻的钱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恶心到窒息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把粉色钢笔，不到一分钟娟秀的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白皙的纸上。
    看着那把握在她手上的钢笔，褚弋阳所有的伪装全部瓦解，脸上的紧张和惊喜不言而喻：“这把笔，你还留着。”
    看着褚弋阳有些激动的脸，钱年面无表情的讥讽道：“这只笔见证我成长，教会我长大。”摇了摇手上的笔：“哦~~我忘了，这是你买的，多少钱我给你。”
    褚弋阳的脸色变，犹如万年的寒冰，眼神就像一把用寒冰做的利剑：“我褚弋阳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你觉得我会要你的钱吗？”
    钱年：“那谢谢了。”说完把笔放回包包里。
    褚弋阳：“多少钱，说个数，等下我就让人转给你。还是你想要现金？”
    钱年：“不用了，褚伯母已经在六年前提前支付了。”
    ——
    褚弋阳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早已没有热气coffee，回想起昨天看到她知道现在的种种。
    昨天的她像只惊弓之鸟的在走廊里瑟瑟发抖也不需要臂弯，到昨晚和李乔在青涩的侃侃而谈，才华横溢有学识，到今早的机智聪明再到现在的厌恶，恶心。她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胆小懦弱需要人保护的小丫头了。为什么她所有的变化都是那么的吸引人，让他心中无名的有一团火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