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伊始,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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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钱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因为钱年在的原因,反正接下来褚弋阳的状态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冷峻的脸上带着丝丝柔情,向来冷漠的眸子里又透露着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正在顶礼膜拜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一般。在这中途虽然又N了几次机,但那都是女主角阮进敏看到褚弋阳这入戏后英俊的模样,脸上露出惊艳的花痴样。
    事后。导演和副导演看了遍带子里的褚弋阳,都满意的点点头,恐怕到时电视一播出将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美谈,经典桥段之一不可。导演和副导演相视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其意思不言而喻。——这将是他们的一部里程之作。
    “ok!过,大家准备下一场。”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大家伙都大大松了口气各自忙开了。
    褚弋阳收起外露的神色面无表情的从阮进敏身上翻身下榻,转动眸子将现场扫视了一遍也没瞧见钱年,休息处只坐了几个演员和角落里包的给粽子似得jack。
    jack一脸笑意地在和总策划不知在聊些什么,总策划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灿烂的笑,两人一会低眸抬眼,一会爽朗大笑,一会挨近低语聊得好不惬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钱年还是没有踪影,褚弋阳脸色越来越黑,戾气越来越重,引得大家伙都不敢靠近。他身侧的拳头早就因为他的紧握而青筋暴起,可此时的他早已乱了心,麻了感官丝毫没有察觉。
    还沉浸在褚弋阳的柔情中阮进敏看着他那笔直的背影,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心房荡了好几下。
    他这是在等自己吗?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她的美貌和身材,这万人瞩目的Jason也不例外。讨厌!之前还假正经的瞟都不瞟我一眼,原来是欲拒还迎的招数。
    媚笑着略微调整了下身上的纱衣,将纱衣有意无意地往下又拉低了几分。用这辈子自己认为最好的声音魅夸道:“Jason哥不仅曲作得好,歌唱得动听,就连演技也是一流的,就在刚刚您的演技真的是勘称一级棒啊!”
    褚弋阳背对着她,听到有人叫他根本没有听她到底在啰啰嗦嗦说些什么,礼貌性地嗯了声,表情尽显不耐。
    还坐在那里的阮进敏自然没有瞧见他的神色,还以为褚弋阳这是他独有的应承之意。于是瞅了眼自己拿傲人的身材趁热打铁,下了床,穿上床脚的绣花鞋,用指头勾着一缕秀发打着圈款款走到他面前,欲语还休的好一会才红着脸,小声道:“Jason哥,这剧本有好多地方我都弄不明白,要不这样吧,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我想邀您一块对对台词,探讨探讨下剧情。”说完一对粗平眉一挑一挑,羞涩万分的止住还打着圈的指头,手指向前缓缓伸了过去。
    褚弋阳犹如避一只沾满酱油的咸猪蹄一样退避三舍,脸上满是厌恶之感,就这样冷冷地瞅了她一会儿,阮进敏被他瞅的好像自己脸上长满了麻子一般不安,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脸,声调还是如刚才一样的媚惑:“你。。你看什么?”
    褚弋阳冷笑,眼皮一撑一放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圈:“阮小姐,不要以为你那堪称奶牛般的身材所有人都必须拜倒在你的裙下。”
    “你.”
    靠近门口的墙角似乎刮起了一阵微风,吹起了一块英伦风格的布角,褚弋阳眼睛一眯,眉毛一挑。那个是钱年刚刚来时围的围巾的款式:“我没工夫陪你创造台词。”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向门口大步走去。
    阮进敏站在那里即恼又恨,适才的寒冷没让她发抖却被褚弋阳那三言两语的话气得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她的助理看到了连忙把一件厚厚及膝的羽绒服披到她的身上,手忙脚乱的打理起来。此时的她那里顾得上冷,全身怒火烧的极旺,正缺一个发火的渠道口。于是双手用力一扯,骂了句:“蠢东西。没用的家伙,穿件衣服就这么难为你吗!你要是干不了这活到时我就给你介绍另一份工作得了!。。”
    攀附在同一条食物链的小嫩芽,怎么敢跟提供养分的根茎对着干。即便这个小助理着实无辜,好心好意怕她着凉却无缘无故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一顿,愣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哆嗦的低着头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求这小姑奶奶的气快些消掉。
    ——
    阮进敏还在那头进行着最有文化,没有任何粗俗句字的人生攻击的时候,褚弋阳已经快要走到门口,耳畔传来钱年那温柔的不能再溺死人的语调进行这最后的结束语:“。。好,我会早点回去的,你要乖乖地听爹地的话,晚饭要吃的多多的。。嗯,我们小希望,我的小hope最乖了。。么么。”
    钱年微笑的等着那头先挂断电话后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手机,笑得很是温煦。
    “那个小孩真的是你的孩子。”
    钱年被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就看到褚弋阳面色很是难看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好似要将她吞入腹中一样。
    钱年还保持这刚刚握手机的动作,呆若木鸡地看着褚弋阳,好一会才慌手慌脚地把手机收起来,惊恐万分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你听到了什么?”
    “你在怕?你在怕什么?”每问一句他就向前一步直至把她逼到了墙根,退无可退:“爹地?小希望?hope!钱小姐能否解释一下。”
    听完这些钱年地脸上好似如释重负一般,抬头瞧了他一眼:“解释什么?”
    褚弋阳:“解释你在简历上婚姻状态栏里写着的未婚。”
    钱年微微愣了下,抬头奇怪地看着他:“没结婚我就不能有孩子吗?我的孩子就不能有爹地吗?国家那条法律规定了?”
    褚弋阳一噎,气得大气从鼻孔来回翻腾,好半晌才从嗓子眼挤出了个‘你’字,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总策划看见褚弋阳一脸寒霜地从不远处大步流星地朝这边来,像是遇到了百年不遇地大风暴一样,连忙起身道别。谁知他前脚刚走,褚弋阳后脚就追上,总策划满是褶子地脸上写了‘时不与我’这四个大字。强挤出笑意转身向他打招呼,谁知他那你好的你字刚出口,褚弋阳就无视地越过他向导演奔去,大石落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加快步子向化妆室奔去,惹不起,咱得想办法躲得起才是啊!
    导演和副导演两人正在YY刚刚的床戏该如何剪辑,特效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些,头上的光照就被一大片阴影遮去。抬头就想骂,可话到嘴边生生的咽下去,笑嘻嘻地问道:“Jason刚刚那一处十分精彩,我和老赵正在商量怎么剪辑,你这是有什么意见要提供吗?”
    褚弋阳难得一笑:“如果这段片子再加点吻戏,我想观众会更加买账。”
    副导演刚要反驳,就听见身旁的导演笑得跟只狐狸似得,两手一拍:“Ok!”
    褚弋阳嘴角轻启,邪佞一笑,走开了。
    他一走副导演立刻就有话说了:“老陈,他再这一闹只怕会坏事,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再则经费。。这片子我看就很好。”
    导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位少爷我们还是让着点好,不就是几卷菲林嘛,浪费就浪费吧!经费到时我再去说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就用这卷。”
    导演这么一说,副导演也止住了其他话,转身安排事情去了。
    ——
    jack靠近钱年低声呢喃道:“Eliane姐,你刚刚怎么着他了?”
    钱年坐在简易椅上将合同翻过一页,问道:“他?谁啊?”
    jack白了白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坐在不远处得褚弋阳:“Jason哥啊!”
    钱年一怔,又听他说:“刚刚小张跑过来说,刚刚的片子得重拍!加上重口味的吻戏!”
    钱年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也有霎那的呆滞,又听jack变换了语调道:“Jason哥这是哪根经不对,吻戏啊!我跟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吻过谁,难道。。难道真的看上34D的阮进敏!”这话一出口,他的眼睛和脑子都过滤了一遍,很是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定道:“一定是这样,那胸,真的是——迷人啊!”
    钱年:“。。贱格。”
    ——
    一切准备就位后。
    阮进敏摇臀摆尾来到台上,由于走路的幅度过大加上风扇的推波助澜,本就透明的纱裙此刻更是随风摇曳风光无限好。在场的男人无不为之侧目。
    阮进敏一脸傲气笑吟吟地看着目无表情站在那里的褚弋阳:“Jason哥,你这个套路可真是让我搞不明白,这晚上的约,我看就.”
    褚弋阳无视她的话,别过脸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休息处瞄了瞄:“你还是不说话像个雕塑的时候略微像是个人。”
    阮进敏:“。。”
    他这话!他这话!他这话。。
    阮进敏犹如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脑子嗡嗡作响,只有褚弋阳刚刚那不阴不阳的话回荡在耳畔。
    导演的action刚落,阮进敏机械的躺在床上,原本翘首以盼,期盼已久的事情现下却是比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来回拉锯还让她难受。
    察觉她的紧绷,褚弋阳轻笑:“你好歹是个演员,请拿出点专业素质,观众也是人,你对付你钱的金主可以笑得天花乱坠,观众也是你的雇主。OK!别让人觉得你除了张开腿吃饭在无其他可用之处。”瞅了眼气的直哆嗦的她接着说道:“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兴趣,钱既然拿了,那打酱油就好好打。”
    在他人眼里褚弋阳此时的笑是在协调,想要把不在状态的她带入,可在她的眼里他的笑比耻笑还要不堪。他看她的眼像是件垃圾。
    “你!。。”
    “卡!阮进敏,我要的是羞涩又紧张,紧张中再带着爱意绵绵,你这恼羞成怒的表情,面红耳赤的脸色做什么呢!刚刚你不是很享受吗!现在在干什么!你会演就好好演,不会演,会演的人大把着呢!”
    阮进敏这消被褚弋阳讥讽的气还没过,那消就被副导演的一顿连训带骂教训的体无完肤。可副导演说的没错,楚香香这个角色盯着的人多如牛毛,这个主角是她用尽了一切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手的,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调整了下状态,笑吟吟道:“导演,对不起!刚刚没在状态,我会努力的。”
    休息区的钱年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的看在眼里,脸上虽然还是如刚才那般泰然自若,但内心已经为这个之前骄傲的顶了天似得大明星深深默哀了好几遍。别看褚弋阳平时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就以为他是那种特别儒雅绅士的男人,他可是有那种一句话就能把你从头到尾批的一文不值,圣人在他的教训下都会羞于开口,自惭形秽的本事。
    不过,他这是又发什么疯?除了心中有火憋闷的不行的时候,他才会运用这种与生俱来的特殊功能。
    钱年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当时她和他拍拖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老板的刁难和他约定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多小时,在约定地等得不耐烦的他跑到了店里,点了一份糕点用各种理由劈头盖脸的把老板教训了一遍后拉着她很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想当然最后的她不用多想被老板fire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感觉实在是爽翻天了。餐厅老板虽然给的薪水很高,但是每到月底七扣八扣剩下来的钱有时甚至连一半都没有,每天变着法的让她们加班加点也不给加班费。
    “Eliane姐,Eliane姐,看,好戏来了。”
    还在回忆的钱年被jack兴奋地拉回现实,指着水晶床上亲的你我不分,你侬我侬,恨不得把对方揉进各自的身体里似得的两人,红着脸叫道。好像这种好戏不应该自己饱眼福,有福应当同享。
    顺着看去,钱年的脸色霎时既青又白,适才还跳动地心像是被一只从地狱伸出来的手紧紧地拉扯着痛的无法呼吸。两片唇瓣不时的抖动几下,目光涣散毫无焦距。
    ——
    钱年坐在休息室的大立镜前。
    屋内灯光暗柔,静谧得好像天地间只剩她和镜子中的人似得。门外传来雷鸣般的掌声提醒着她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
    原以为六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掉一切,再热烈的情感时间一长怕是连渣渣都不剩了吧。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有感觉,难道她还。。不,不,不,那个噩梦早就已经远离她了,现在的她不是那么的脆弱更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卷缩在角落自怜自艾。
    初恋。
    是了,Tim不是常说初恋时期的人总是懵懵懂懂的去爱,去付出。根本就不知道那究竟是爱还是包裹着爱的外衣的幻想。绝大部分的青少年他们的爱是爱上初恋这两个美好而又带着无数幻想的字眼。那时的他们会在脑子里把这种感觉无限放大,放大到足以遮盖一切感官和思维判断,自我反复催眠,自我告诫——那就是爱,世上最纯真美好的爱。
    我刚刚的不适只是因为我还没走出初恋这两个字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咚咚咚。
    “请进!”
    jack推开门,问道:“Eliane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钱年回以一笑:“好多了,拍摄结束了吗?”
    jack笑眯眯地回答:“结束了,导演和副导演笑得跟吃了蜜似得,不过进敏姐虽然也是笑着的但是看上去很牵强,拍摄一结束就上了自家的保姆车换衣服去了。”
    jack说到最后声调自觉地下降了几分,见钱年点点头,于是接着说:“Jason哥说请我们找一个有暖气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
    钱年的眼角抽了抽,现下轮到她笑得很牵强。
    得,只是为了让他专心认真拍戏随口胡诌的话,他竟然当了真,还要付诸行动!
    jack看着钱年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样子,急了:“Eliane姐,Jason哥最不喜欢等人了,他现在去换装了,等会就出来了。”
    钱年看了眼jack,她当然知道他最不喜欢等人了。
    钱年从钱夹里拿出一张□□:“jack,我有急事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单我买了,密码是001228。”
    说完不等他反应加快脚步准备溜之大吉,谁知刚走两步就被jack从后面一把抓住,哭丧着张脸:“姐,我叫你亲姐还不成嘛,这话我可不敢跟Jason哥说,他的眼神会把我冻成渣的。”
    钱年费了一番功夫掰开他的手:“既然你叫我姐,那么弟!姐姐就不得不告诉你,想要成功胆识也是很重要的,正好你的Jason个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教材和练习本。good——lucky!”
    待jack反应过来片场哪里还有钱年的影子,jack哭丧着脸,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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