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下课,和睦进到教师休息室里喝水休息。田甜悄悄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来,顺手把门锁上了。和睦转身看到田甜。田甜向着和睦,甜甜一笑。
二宝举着手里的小餐盒:爱心午餐哟。
和睦尴尬地一笑。和睦:谢谢田甜,我……
和睦还没说完,田甜抢先说道。
田甜撒娇地:特意为老师准备的,和人家一起吃嘛。
吃饭时,田甜故意把胸前的扣子弄开,露出酥胸。田甜两手拿着吃的食物。
田甜:人家扣子开了,老师你看。
和睦一副尴尬的表情。
田甜:你看,人家手里满满的,你帮我系上好不好?
和睦听了,一脸惊恐,颤颤巍巍地伸手,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
和睦:这个恐怕不好吧?
田甜嗯地一声撒娇,朝和睦飞去一个媚眼。
和睦心里一个机灵,手一抖,爱心午餐掉在了裤子上。田甜踊跃地:我来擦。
和睦:不用,不用。
田甜:用的,用的……
和睦说着,起身,冲去了洗手间。
楼梯上,种鑫和二宝相遇,两人会心一笑,一上一下,互相给对方让路。二宝向左,种鑫也恰巧向左,两人撞在一起。二宝羞涩而笑,种鑫也很不好意思。种鑫向右给二宝让路,二宝同时向右,两人又撞在了一起。在下面的种鑫一笑,紧紧抱住二宝,一转身把二宝放在更下面的台阶上,二宝站稳,脸一下子红了。这一幕,刚出洗手间的和睦正好看见,他恍然大悟,明白了两人的事。
晚上,二宝在自己的房间低声背诵考研英语的单词,忽然眼前一黑。灯忽然全灭了,房间里变得黑乎乎地,二宝心想估计是家里停电了。毕竟不是自己家,忽然一下子陷身黑暗中,二宝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害怕。二宝在抽屉里摸着,看有没有手电筒什么的,手电筒倒是没摸着,倒是摸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二宝心想估计是火柴盒,她拿出那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根,划着,小小的火柴棒燃烧了起来,小小的火花。一根熄灭了,二宝又划着一根,趁着小小的光亮,在屋里到处翻找着,看有没有蜡烛,或者手电筒。她打开衣柜,二宝一喜,有几根白蜡烛,二宝拿出一根点上。二宝仔细一看,衣柜里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两套衣服,看样子是全新的,做工很讲究,衣服上面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个方方正正不大不小,看似很值钱的盒子。二宝将蜡烛站在衣柜上,拿起一件衣服好奇地愁来瞅去,心想估计衣服是老太太和萍的。“你在干什么?”黑暗中,二宝耳边忽然炸响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二宝吓得身子一哆嗦,尖叫出声,二宝转头看向那人,是和睦。
二宝:你吓死我啦……
和睦正瞠目结舌地看向二宝的身后。二宝一转身,柜子里的衣服正熊熊地燃烧着,火势很快蔓延,上面的看着很值钱的盒子也着了,是二宝点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二宝心里一惊,赶忙拿着,手里的衣服扑火。和睦也着急忙慌地伸手帮忙。二宝手里的那件衣服也着了起来。二宝急的满头大汗,索性扔了衣服,去抢救那个看似很值钱的盒子,够了两次没够到。
和睦着急地喊:让开,让开……
和睦从厨房里提来了一桶水,泼在熊熊燃烧的衣服上救火,但是作用不大。二宝几次伸手,高高地跳着,总算够到了那个小盒子,拿在手里,盒子已经烧着了一半,火苗乱窜。二宝将盒子拿在手里上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和萍站在了门口。和萍目瞪口呆盯着柜子,无法置信的表情:我的寿衣…..
二宝:哎呀。
二宝被火烫着了手,手一松,一个不小心,盒子掉在了地上,燃烧着向外滚,滚到了和萍的脚下。和萍低头看着地上熊熊燃烧的小盒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的骨灰盒……
老太太说着,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这时,哗地一下,灯亮了。
二宝下了课,匆匆往教室外跑。今天,二宝自有打算。自从二宝把老太太的骨灰盒和寿衣烧着之后,老太太和萍已经三四天不理睬二宝,对和睦也爱答不理的。不管和睦怎么向和萍解释讨好都没用,老太太始终一脸冰霜。和睦这几天过得无精打采。二宝自觉理亏,感觉很对不起老太太,她想了想觉得应该赔偿一下和萍。据和睦所说,和萍的寿衣都是她一针一线自己做的。既然这样,赔偿和萍衣服是不可能的了,二宝决定赔偿和萍一个骨灰盒。二宝在教学楼拐弯处一下子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哎呦一声,是种鑫。
种鑫:你这么着急,去干嘛呀?
二宝:额,去买个东西。
种鑫:是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到了那家地处偏远,冷冷清清,名叫”小宋天堂服务站“的店里时,种鑫才明白二宝想买什么,不觉地一阵后悔。两人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偷偷摸摸地进了店。店里摆放着各种人生最后一站的所需用品,一应俱全,无所不包。店里连个售货员或者老板的人影都没有。二宝盯着架子上各种式样,各种价位的骨灰盒打量,揣摩着,指望着找到一个和老太太的一模一样的。两人说话,都尽量小声,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似的。
种鑫:嘿,二宝,你买这个干什么呀?自己又用不着。
二宝:哈,这是一种爱好,你不知道吧?
种鑫完全相信:爱好?你这种爱好是不是太古怪了?
二宝:人家都囤房,房咱们囤不起,囤几个这个,有备无患嘛!
种鑫撇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二宝开玩笑:你也挑一个吧,估计两个会有折扣。
正说着,穿得像丐帮长老一样,长相古怪的老板小宋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凑过脸来:对呀,我们有情侣套餐,一个九折,两个六折,很划算的。小伙子也为自己准备一个吧!
种鑫尴尬地:不用了。
老板:用的,用的,是情侣就要一起享用嘛。
老板拉起种鑫的手,指给种鑫看:那个,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材质,做工都极为讲究的。
二宝朝老板手指的方向看,眼前一亮,那个与和睦为和萍挑的那个一模一样。
二宝便凑过来看。二宝:那个,需要多少钱呀?
老板堆了一脸的笑:还是小姑娘识货,这个呀,原价19998
老板报完价钱,二宝后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板接着说:但是呐,最近店里有优惠,特价推出6668,怎么样,优惠吧?
二宝呵呵一笑。
二宝:老板,你们有没有?额?
老板眨着眼睛,翘着小胡子:什么?
二宝:额,山寨货?
老板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老板:什么意思?
二宝:额,就是,长得一样,其实不一样的……额,你懂得……
老板:小姑娘呀,你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吧,你到时候睡在山寨货里,就如同现在住在危房里呀,想象一下,下雨天,四处漏水呀,什么感受呀,你年龄还小……?
正说着,店里来了一对中年夫妻,气色憔悴,看似人生很痛苦的样子,两人听到老板的声音,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二宝。在这样诡异的地方,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买骨灰盒,被一个这么古怪的老板唠叨,二宝内心滋味复杂,又被这么看起来凄惨的人看着。二宝只想快点奔出店里。
二宝:嗯,好好好……
二宝拉着种鑫,刷了卡,想着卡上的数字往下跳,心脏都快受不了了,二宝心想接下里的一年都要吃馒头夹和睦了。老板将骨灰盒递给种鑫,种鑫不敢接。
种鑫:这个……
二宝一把接了过来,抱在心里,拉着种鑫,匆匆逃出店里。
天色已晚,和睦匆匆拿着文件进了家门,身后的草丛里闪出一个胖胖的身影,接着探出了脑袋,是田甜。田甜手里拿着一朵花,仔细一看是报纸里包着一颗长得灿烂的西蓝花,她穿着正式,而且很罕见地化了妆,准备进一步出击,登门拜访和睦。这时,田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个小盒子也步履匆匆地过来,田甜赶快藏了起来。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也进了和睦的家门。田甜紧皱眉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二宝。
二宝抱着骨灰盒,匆匆进了家门。和睦在厨房忙活着做饭,老太太和萍在客厅里看法制节目,见二宝进了家门,瞅了一眼,也没反应。二宝和和萍打招呼。二宝:阿姨好!
和萍脸色冷冷地,也不回应。二宝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和睦将饭菜摆上餐桌,喊二宝吃饭。三人坐在桌子上吃饭,个人吃自己的,只听到各自咀嚼的声音,也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二宝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
二宝:阿姨,前两天是我不对,不小心烧了您的东西,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
和萍听着二宝的话,脸色缓和了一些。
和萍叹了口气,看向二宝:唉,别说了,吃饭吧。
和睦手拉着二宝的胳膊:妈让你坐下,快坐下吧。
二宝坐下来,接着说:那个,其实,我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
和萍:自家人,客气什么……
二宝拿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骨灰盒,递给了老太太。
和萍抬头,一愣,看到骨灰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和萍看向和睦:儿子,你说,我接呀,还是,接呀……
和睦骄傲地:妈,这是二宝的心意嘛,你就接住吧。
二宝老实地:对呀,阿姨。
和萍脸上一红,伸手接住了骨灰盒,内心感觉很高兴,但又有些古怪。
和睦:吃饭,吃饭,快吃吧,菜都凉了。
和睦说着,给二宝和和萍夹菜。
和萍放下筷子,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
和萍:二宝呀,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那个,既然进了我家门,就应该?
和萍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睦。
和睦一愣,猛地恍然大悟,用胳膊捅了一下二宝。
和睦笑着:改口叫妈。
二宝听到和睦的话,一愣,内心一阵艰难,这个字对于二宝来说,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熟悉。她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自然没机会叫,对于后母她也是叫阿姨的。二宝是如此期待叫出口,但是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又无法轻易喊出。
和萍两眼期待地看着二宝。
二宝张了半天口,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喊不出来。
二宝:阿……
和睦马上明白了。
和睦:啊,妈,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吧,再急的事明天再说……
老太太略显失望:好,吃饭。
二宝感激地看了和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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