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前程

走近房门，可以蝗到电视机的声音。还好，还没睡觉，谢天轻叩房门，门里传来一个女声的问话：“谁呀？”
    “请问是高大爷家么，我们是红叶公司售房部的，想跟您商量点事。”谢天答道。高大山是高省长父亲在办理购房手续时填报的资料，知道事情是由他引起，谢天还特地让宋建坤找人问了一下，应该不会错。随后屋内的声音，也证实了没找错人。
    “红叶公司的？”房内的传来另一个声音，明显的高了八度，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岔愤：“有什么好商量的，是不是又让老子自己去把房子补一下？房钱就可以少点，告诉你们，老子我可不会吃这一套！”
    听高大山的口气，看来是找过红叶，而得到的答复就是让他自己动手把屋子修补一下了事。这事换了是谢天，也会生气，新买的房子还没住上，先要自己修补，这还不算，重要的是这年头豆腐滓工程多了，谁知道碧云水天这房子是不是另一桩哩！一个不好，哪天睡着睡觉的屋子就塌了。看来这个差可不好办呀！人家正在气头上呢，这时候上门，实是事倍功半，不过时间可容不得等老头子气消，这个时候，说不得也要上了。
    客户因住房质量问题的事找上门不是一桩两桩，赵青青虽然是档案室的，却也听李媛媛说过一两起，而成天的跟李媛媛她们混在一起，多少也听过对付这些客户的手段。听了高大山气愤的声音，赵青青嘴唇张了张，想要说话，被谢天摇头止住。
    谢天并不是怀疑赵青青有这方面的能力，不过她并不清楚此中内情，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高大山的真实身份。若以对待普通客户的手段跟高大山交谈，只怕又陷入以往的固定模式：想法设法的让客户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吃下这个亏而发作不得，这可不是谢天所想的。
    “高大爷，事情不出已经出了，不过您老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您可以先让我们进屋么？”谢天低声下气地请求。
    房门打开，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站在门前，他身材很是高大魁梧，鬃角含霜，不过精神很好，只是这时对着谢天几人脸色不是很好，冷冷地对站在当前的谢天说：“你们进来吧！老子倒要看看这次你们又想玩出什么花样。”
    这个年头，还真是少有人张口闭口自称老子的。不过看到屋里挂在衣架上的一套军装和墙上那黑白分明的照片里全是军人着装的人时，谢天心中有点明白过来。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这是兵大哥说话常带的口吻。
    谢天眼尖，清楚的看到挂在衣架上的军装上那颗闪耀的小五角星，这种最少代表少将以上的东西让谢天吸了一口凉气，即便高大山是退体后比在职时级别要提了一级，那在职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不说扯上高省长，单凭面前这个骂骂咧咧的老头，就足以让红叶吃尽苦头。谢天甚至想到，高省长在两次换届中巍然不动，中间是否就有高大山的功劳在内。想到高省长素来风风火火的性子，看来还真是有军人家庭的风范。
    房内的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个年纪在五六十间的老妇，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眉目间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个容貌出众之人。
    “高婆婆您好，这么晚登门，真是打挠您二老了！”谢天笑着对高夫人行礼。
    做个业务员的谢天深明，伸手不打笑脸人，礼多人不怪的道理。现在高老头火气正旺，一上来就跟他谈实属不智，跟老人家行礼也可算是走的迂回路线吧！
    “有事你们找老头子说，老婆子我可作不了主。大半夜的还在外面忙活，你们也不容易。”看来高婆婆对谢天的印象还不错，笑呵呵的说。房子是两老口子买的，原以为高夫人也会数落几句才会罢休，不想她如此好说话，多少让谢天松了口气，这可算是开了个好头。
    谢天的这番礼数显然有些成效，见谢天知礼，高大山紧绷着的脸总算缓了些。
    “随便坐吧！”高大山手一挥。
    “谢谢！”谢天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事实摆在那，跟高大山交涉，官面上的大话可不敢说出半句，眼下的策略就是示之以弱。
    “碧云水天房子质量出了问题，毫无疑问，这是我们公司的错！”一上来，谢天就把事情全都揽到红叶身上，一反以往高大山以往在红叶总是碰到的软钉子，这多少让高大山感到有些意外。
    “是么，以前可没见你们这么爽快过呀！”高大山冷冷一笑。
    “莫非是他们知道高飞那小子跟我的关系？还是他们找人调查过我的背景了？”多年的军事生涯叫高大山在意外之余也不由自主的想。
    不过高大山旋即打消自己升出的这个念头，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对方不可能就这样轻手便脚的来吧。看谢天的衣着，也不那种有钱的主。“莫非以前在红叶碰上的都是些官僚主义者，变着法儿了搪塞自己。”高大山面对红叶公司在此事上态度上180度的大转弯，有点想不通。还好姜俊宏匆匆赶来，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不然高大山多半能看出此中破绽来。
    若是以前碰上这档子事，谢天也多半只能跟大多数人一样自认倒霉，因为没有高大山这等背景。虽然也知道红叶在此事上的不厚道，不过这时谢天是以红叶员工的身份来跟高大山交涉，需要站在红叶的立场上为公司谋取利益，谢天当然要把自己的情绪抛开。好在这次扮演的是个纯为客户作想的角色，谢天也不算难过。
    “高大爷，碧云水天的房子质量上有问题，所以我们公司想用旁边的阳光山庄的一套房子跟您的房子作交换。当然，建筑面积上保证只多不少，不知道您老意下如何？”谢天笑着问。
    “换房子？”高大山惊讶，这可大出高大山的意料。房子出了质量问题，高大山也曾找人咨询过，原以为对方最多不过补偿些钱就算好的，哪知道红叶现在居然抛出这么个方案。不论是建筑面积还是地理位置，阳光山庄比起碧云水天都只好不坏，现在红叶提出这么个方案，让高大山不禁不住怀疑起对方的用心来，先前怕被识破身份的疑虑又升了起来。
    “我们换房子，那其他人呢？”高大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