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歌因为自己唱惯了的是轻松的,而我的心却越来越蹦蹦跳跳得让我难受,有种无法遏制住的压抑,像溺水的人一样,连跟稻草也抓不动,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撕扯之痛,让我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仿佛一口气上不来,自己就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甚至,最坏的事,也有可能发生!也许,我也可能因为心力衰竭,像《两生花》薇罗尼卡一样,把歌唱到极致处,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也未可知……
我一手不得不捧住心,努力把歌唱完全。不经意间,回头看依偎着荡秋千的老爷爷和老奶奶,闭目养神,没有丝毫的不适,像睡过去一样。
慢慢,歌唱完了,周围却是一点声音没有了。一会,一个太医模样的人来了,轻轻走到他们身边,轻轻试了他们的鼻息,摇摇头,在老公耳边耳语了几句,退下了。
我们也退下了,轻轻地。老公说,按佛教的规矩办,等他们的灵魂都重生了,再收拾他们的遗物,这样,他们就走得没有痛苦了!一行人,应着,一通忙乎,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而我虽然不用忙乎,但累得似乎迈不动步,沉重得不行,胸口似乎也被铅块重重地压着,透不过气来。
本以为活动活动,换换空气,可能就会好一些。不想还没到窗口,一口鲜血就喷出来,自己连用帕子捂,都没来得及。自己经这一折腾,倒好多了。
却把老公吓得一惊一乍的,还好太医比他镇定,问了问,就退下了!看来,这太医是经过大阵仗的,见过大世面的,可能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样知道,我这是急火攻心的缘故。
喷了一口血,似乎自己体内通畅了,眼泪也不住地冒出来了。看来,人最绝望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而绝望之后,有可能眼泪才像济南的泉水一样,经过超大压力后,才喷涌而出……
想起过往的一件件,似乎每一点、每一滴都能让自己大哭一阵。可是,老公却淡定的很。他说生未必乐,死未必悲,实际上,活着的人不光要承受死去之人的痛苦,要紧的还要承受他们遗留下来的事情,衔接他们的梦想,这才不辜负他们,这才以后有脸在九泉之下,和他们相会!
他一字一字地说着,像极了《雍正.小蝶.年羹尧》中的四阿哥对了因说的一切,每说一个字,似乎都带着悲伤--皱着眉,留着泪……
我还从来未见过他这样,忍不住移情,和他拥抱到了一起,希望通过彼此的体温,能让彼此好受一些!
一切都结束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没有开始。若是这样,有些故事可能需要重演。
这样说给他的时候,觉得我们面前的路,还很长,还需要走,还需要找到衔接人。要不然,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如果死者,留给我们的只是悲伤,也让去者不能安息啊!呜呼哀哉,逝者已矣,愿死者安息,生者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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