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汐下

踏入校园的时候，我也曾以为青春也是绚烂如一季繁花……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昏黄的路灯，仅剩的一丝残光也是摇曳不定。面对着漆黑的夜色，我看清了——小巷是黑的，天空是黑的，然而最黑的是人心。只是浅浅的一笑，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不用做太多解释，这种情况我很清楚。只要汐卿没事就好，浅笑，也是苦笑，不仅要独自承担一切，还有对面站着的，除了我的死敌史娟娟，最让我痛心的人是她，我昔日的死党——冯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冯悦对变了。还记得那天，冯悦一脸不爽的告诉我：“墨辰，咱们这个姐们做不成了。”可是我并却没有放在心上——说什么傻话？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直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和冯悦在一起快乐的点点滴滴，放不下这段情义。我不知道我有多傻，还会问她：“小悦，你还记得咱们曾经在广场上一起哭一起笑的日子吗？咱姐们有多大的事，好好说说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吗？”可等来的却是她轻轻凑到我耳边：“墨辰，你知道吗？史娟娟能给我的一切，你不能。”继而甩手将我推到一个女人面前。
    最后看到的，是在那个女人露背装间展现出的红色玫瑰，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眩晕感让我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知道那个女人疯狂的撕扯着我的头发不停的辱骂：“你他妈咋正横啊？臭傻逼！”模糊的泪眼中隐见那女人满背殷红的玫瑰好像鲜血染成，那是我的血吗？无力反抗，只有惨烈的血色扎进我已经因为殴打模糊的的眼睛，印在我的脑海，永远永远也不可能磨灭。
    后来才听她们说起，那天，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个女人劲发疯了一般一直在殴打我，不停的打、照死里打！我不知道她与我有什么样的仇恨，却能感到自己的鼻子和嘴都在不停的流血，可双腿因为受伤无法站立。直到在医院中看到我的肌肤被扎出无数血洞，骨骼也多处碎裂，才想起那个女人为了打架特意穿了一双鞋底布满钢钉的军警靴。
    她一个人打够了，还挥手一招呼周围一群手执砍刀赤膀花臂的男人：“大哥们，照死里砍哦，留口气哈，么么么~”还不忘留下一个飞吻。那时的我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刀砍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疼了。奄奄一息瘫倒在血泊中，我还是看见了——冯悦对着史娟娟使了个眼色，她就将几包毒品自身后悄悄塞到冯悦手里，而那个女人冲过来抢过冯悦手中的一部分，饿狼般迫不及待的打开塑料包装，如饥似渴的吸了起来。
    渐渐清醒过来，我告诉她们我是真的很爱汐卿，即便声音微弱颤抖可还是那样坚定，挣扎着爬起来，我绝对不会离开他。可是那个与我情同姐妹的冯悦，此时一脚踩在我头上：“真爱？呵，要不要让卫汐卿听听顾嘉川的故事啊，嗯？”提起顾嘉川，除了眼泪，我再也不知用什么表达过去。泪眼模糊中，仿佛又看见人群中他远去的背影。
    那时候，我们还都只有初中，或许是最初最懵懂最单纯的爱情，才会最义无反顾。最后一次，是站在教室门口紧攥着衣角，把一束花藏在身后，究竟不知怎样才能把这份倾慕表达得最真切最得当。与顾嘉川相对，才知道有种憧憬，叫爱。“你来干什么？”冷冰冰的话语，却浇不灭我心中的烈火：“顾学长，我……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已经结束了。”
    就算顾加川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也还是不愿放弃：“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是真的让你——滚！”他对我说，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我看见他向来温和的面庞上扬起一种嘲讽的笑：“因为你挨打了，你怂！”他一巴掌甩在我脸上，花束被打落在地上。画面定格住，只有喧嚣的夜店里，我把烟头戳在手臂上一朵朵烟花零落，他们只看到了我的沉沦堕落，以为这样的放肆很快乐。可是，我一点都不好。
    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抬起头，看不到光芒。在破旧的街角深吸一口烟，那就这样吧。谁能给我点爱呢，呵呵。刀刃割在手腕上的时候，泪好苦，血好腥，真的好累。双臂布满伤痕，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痛苦？谁能给我答案呢？
    破旧的白色布偶被丢在地板上，梦里的天使说，连童话也是一片狼藉。吧台上空酒瓶七零八落，可是谁的不堪能比得过我呢？早知道一切只剩灰飞烟灭。看着黑色的玫瑰烧尽只剩灰烬，人们都说天堂很美，可是天使为了安宁，却也选择了沉睡。
    纵身跃下的瞬间，才仿佛挣脱了牢笼。伸出手抓住阳光下落下的黑色花瓣，只感到身体是那样的轻盈。仿佛感到自己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是啊，你看，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