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跷动人生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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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说“在荷兰,如果结婚10年还没有离婚,人们会觉得奇怪,怎么还没离,难道10年吃一样的饭菜不腻?”房东老太太不屑一顾的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规矩也没有,拿婚姻当儿戏”,老太太指着荷兰小伙穿的破洞牛仔裤:“好好的裤子,非要剪烂了,60年代,美国爆发经济危机的时候,美国人饿得吃松鼠,那么可爱的小生物,当年救了美国老百姓的命”房东老太太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60年代,中国也在发生□□,世界是如此多的相似,美国的老年人和中国老年人一样也看不惯年轻人的着装。现在,中国年轻人也是动不动就离婚,只不过没有美国这么早,我想起了比尔和朱莉。那天潘霞的男朋友说起他继父,很随意就说出口,丝毫不像中国人那样觉得离异是自己的家庭不幸,生怕被别人知道,即使在熟人面前提起继父继母也是咬牙切齿仇恨的感觉,不像外国人这样和说自己的生父母时没有两样。
  郑紫晟已经做好了饭,坐到桌边开始吃,上海人炒的菜很少,饭量小,大家也不好意思尝菜,怕给尝的吃完。大家看着郑紫晟小口慢慢仔细的吃。那荷兰男孩在地上蹦来蹦去,牛仔裤挂在髋骨上,一抬起胳膊,就从夹克下边缘露出半截白色的屁股和尾骨区的凹陷,不过并不觉得恶心,看起来好象一个穿开裆裤的孩子。杨医生开始炒鸡蛋,那小伙站在旁边观察,喊叫着说:“这是中国人炒鸡蛋的方法,好神奇哦,我要学一学。”王医生一边示范,一边告诉他第一步放什么,第二步放什么,小伙兴奋的大喊大叫说:“我学会炒鸡蛋了,我要在晚上和我爸爸视频聊天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爸爸,我爸爸告诉我说‘中国人喜欢扎堆儿,认识了一个中国人,就等于认识了所有的中国人,和一个中国人交上了朋友,就等于和所有的中国人交上了朋友。’是不是这样?”我们几个中国人哈哈大笑起来:“你爸爸总结的还真准确,我们自己都没注意。”?
☆、二
?  他们几个都是刚来,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我下午还得上班,所以和他们告辞,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刚走到门口,于医生的女儿突然开了门,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了她房间,我惊奇道“今天又没去上学外面那么多人好热闹,你不去和他们聊天?”于医生坐在电脑前写论文,娇娇撇撇嘴不屑的说“一帮小南方人,有什么好聊的,原来在你房间里住的那个上海小男人,还骨科医生呢?你不知道有多恶心,你要用他一点盐,他都能知道。还有那个死老太太,一天到晚找茬,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竟然怀疑我勾引她老伴,你说变态不变态?这个死老太婆,可贼了,我偷偷玩一下她的跑步机,被她发现了,也要说我。她能看懂中国人的想法,没准年轻的时候是个间谍。”,她狠狠的咬着牙说。于医生转过身来“那老太太可能看着她是孩子吧!总说她,我这周末要搬走了。”“什么?”我很诧异“你们要搬哪里去?”“我们已找好了房子,一幢单独的房子,孩子大了,混住在一起不方便”于医生慢吞吞的说。“阿姨,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娇娇倚到我肩膀上哭起来,我这才发现她似乎一直眼睛红肿着,似乎已经大哭了很久,嗓子都哭哑了,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只是抽抽噎噎地啜泣着说“上次和你说的那个男孩,我给他写了封信,说我喜欢他,可他拒绝了我。不仅如此,他今天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我们班上的Lisa是他女朋友。”我小心翼翼的说:“人家有女朋友,你还气什么,说明你先前不知道人家有女朋友,你也是一时迷糊,你又不了解他,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男朋友慢慢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看看于医生在写论文,拍了拍娇娇的肩膀说“你写作业去吧!我先走了,什么时候搬家告诉我一声,我来帮忙”,于医生应了一声“好的”。也是,我想起楼上新搬来的那头发情的荷兰小狼,心想还是早点搬走安全。
  一个人呆在屋里,放了点舒缓的音乐,郑紫晟过来敲门,叫我出去一起吃饭,我说不用了,话音未落,方渭推门进来一把拽起我:“快吃去吧,杨医生的厨艺可不一般,不吃会后悔的。”我被她拖拽着一边出门一边说:“我还得去上班呢”。 方渭嘻嘻哈哈的说:“美国人是弹性工作时间,你明天加个班不就行了,今天这么热闹,你就别去了。”我笑笑说:“那听你的吧。”荷兰小伙已经拿着叉子在尝菜了,看起来还真丰盛,有炒大虾,炒鸡蛋,炒青椒肉丝,炒西芹肉末,炒黄瓜胡萝卜,还有一只炖鸡。房东老太太也拿一个叉子,坐在荷兰小伙对面,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我拿筷子夹了个大虾放在房东老太太手里,她大呼小叫的用夸张的表情说:“不,我不敢吃虾,我不会剥皮。”我说:“剥皮很简单,我剥一个给你。”不等我剥好,房东老太太已经剥好一个虾放进嘴里,我说:“你这不是剥得挺快嘛?”房东老太太说:“太麻烦,美国人很怕麻烦,美国人吃虾都是吃现成去了皮的虾,瓜子也是买瓜子仁,花生只吃花生酱,他们认为去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感觉她和中国人很能处得来,想起娇娇的话:“你好像很能揣摩人的心理,是不是年轻时当过间谍。”老太太叹口气说:“我哪有那本事,在明尼苏达州的牧场上做了一辈子挤奶工,后来在Mayo附近盖了房子,就在Mayo医院里给人铺床叠被。”我说道:“怪不得我们床铺的床单被子叠法和医院里的一模一样。”杨医生是镇江人,做的菜都是淮扬菜,所有的菜都要放一小把红糖,所以所有的菜都是甜的,我开始吃有些不习惯,吃了觉得胃酸,吃多了也就习惯了,反而觉得很养人,尤其是对于女人痛经很有好处。方渭吃得津津有味,遗憾的说“看你们这里多热闹,偏偏冷剑给我找了那么个地方,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惊奇道:“你认识冷剑?”方渭说:“是啊,我到Mayo,就是他给我联系的,你也认识他。”我笑道:“原来在宾馆住着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再没见,可能是搬走了。”方渭说:“他后来在外面租了房子,现在他的房子给了我,就在这附近,他过几天就回国了,现在在朋友家暂住。”方渭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了许多,我笑着说:“今天我正好有空,一会儿去看看你的房子。”方渭说:“一会儿冷剑要到我家,你快点吃完,我们马上走。”不知什么时候郑紫晟已经不见了,我说:“杨医生,快过来坐着一起吃吧。”杨医生笑着说:“你们先吃,我再做个汤。”杨医生43岁,不大说话,好像总有心事的样子,可能还是不太熟悉。
  下午下班时分,方渭约我到她住处去小坐,我出了住院大楼,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方渭已按约好的地点在红绿灯下等我,我们沿着去超市的路,走了不到5分钟,路左侧有一条巷子,我们沿着巷子走经过一幢别墅,在第四幢别墅门口,方渭拿钥匙开门进去,一进门就是厨房,一个50多岁瘦骨嶙峋欧洲人模样的穿着迷彩服头戴迷彩帽脚上卡丁鞋、手腕和脖子上套着手指粗银色金属圈的男人正坐在餐桌旁吃一个粗瓷大碗里的冒尖一碗炸鱼片,看见我俩,热情的说:“方,和你朋友过来尝尝我的炸鱼片。”我和方渭推说刚吃过饭了。
  我跟着方渭上了二楼,二楼有三个卧室,方渭的卧室在一上楼梯的正对面,也就是三个卧室的正中间一个,方渭说:“左手这个是楼下吃鱼老头的房间,右手住着一个巴基斯坦小伙。”方渭打开中间房间的门,里面扑面而来一股发霉的气味,房间里异常简陋,像一个县城里的留人小店,还不如我在波士顿曾住过的房间,床离门不足2米,屋里除了一张床,没有任何家具。
  我坐在床沿上,方渭给我倒了杯水,冷剑来了,笑着问我:“你知道隔壁住的巴基斯坦小伙是谁吗?”我说:“不知道,”冷剑笑道:“就是我们在Grand hotel住的时候那个巴基斯坦帅小伙。”我说:“是他呀!”我激动的说:“那小伙好久不见,原来是搬到这里来了。”冷剑说:“这个屋子的房租比你住的便宜100美元,当然条件也很差,没有人帮忙打扫房间。”冷剑过去敲门:“Dalouee,你在屋里吗?老朋友来看你了。”没人答应。我们在方渭房间里开着门聊天。
  楼下那老头吃完鱼上来了,在门口叫我:“进来参观参观我的屋子,”我跟着老头走进去,阳光透过很小的模糊的窗玻璃照进来,正对着门一具人体骷髅不免吓人一跳,那具骷髅背靠窗户站着,从窄小的骨盆可以断定是一具男性骷髅,进门右侧靠门口也有一具骷髅,稍微小一些,骨头不是很白,有些残破,能看到关节部位明显的连缀的铁丝。进门左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人的头骨。那老头说:“这都是辟邪之物,”说完,将完整的人体骨架用黑丝绒布幔遮盖住,只有头骨裸放在桌子上。屋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指着放在窗台上,屋角落里的瓶瓶罐罐,里面装满水,插着一两枝树枝,其中窗台上的两只打起了紫红色的花苞,老头说:“等过几天,这些枝条都会开花的。”我指指骷髅说:“你为什么要在屋里放这些?”老头说:“因为我一个人生活,常常感觉寂寞恐惧,这些辟邪之物可以壮胆。”我差点惊死,屋里摆着这些晚上还敢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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