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动人生

第46章


方渭打开食盒,众人始觉得饿了,再顾不得说话,只一会工夫,已是盒尽碗光,鱼骨头干净得象猫舔过一般。众人吃饱喝足,小宋泡了一壶碧螺春,方渭上网和家人视频聊天,我看电脑屏幕上是个扎羊角辫子的小姑娘,旁边站着个老太太。方渭说“这是我儿子和我妈。”我惊奇道“明明是个女孩吗!”方渭说“我家是女孩,可她喜欢让我叫她儿子,所以我平时就说儿子长儿子短,”“哦,这样啊!”我笑着说:“可别是重男轻女吧。”方渭说:“那倒没有。”小宋也上网和妻子还有刚3个月的女儿视频,因为人多,小宋说了几句就不好意思再说话,下线了,我看小宋眼睛红红的,半天没说话,好像沉浸在思念妻子的忧伤中难以自拨。方渭的女儿也是在她姥姥的逼迫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估计孩子是想妈妈,又见不着面,刻意的回避和妈妈视频吧!方渭说:“我儿子特别坚强,我往家打电话,我儿子都不和我说话”,我心想: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哪能懂得孩子的小心思呢!在孩子的心里妈妈就是全世界。紫晟刚结婚,对孩子还没有概念,也不插话。大家一提到想家这个问题,总是再也提不起任何说话的兴趣,我们默默地喝完杯中的茶。
  杨医生说:“大家明天还得上班,早点睡吧!咱们三个也早点回吧!”我认真的说:“方渭不是让我们来暖房的吗?”紫晟笑着说:“好姐姐,你可真实在,你难道真要晚上睡在这里?”我疑惑道:“我就说嘛,我们这么多人,在哪里睡呢?”我和郑紫晟,杨医生告辞出来。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春天的夜晚风还有些冷,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长又拉短,拉短又拉长,人和影子刚刚会面,又要分离,好象相遇就是为了分离,还是分离是为了下一次相遇。?
☆、观实验涉猎新知识   为绿卡天命嫁色狼
?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没有去开早会,和杨医生、郑紫晟去了他们实验室,他们实验室所在的楼在我原来实验楼的对面,中间隔着条马路,而我们住的805正好在那两个楼和住院楼的中间,所以步行了最多8分钟就到了。我们从靠大马路一侧的小门进入实验楼,在2楼的走廊里有一个小门,推门进去,里面是许多的隔间,靠小门口过道一侧有一扇门,就是老板的办公室,然后依次是大实验室,再往里一扇门,进去是一个小实验室,这个小实验室带着两个3平米的里间。
  郑紫晟在大实验室里做实验,杨医生在一个里间里做实验。郑紫晟熟练的戴上帆布手套从地上的笼子里抓出一只小白鼠,打了麻药,称了体重,剖开胸腔。杨医生戴了乳胶手套,从只有半个大拇指大的心脏上面,用针挑刺分离出比头发还细的心脏冠状动脉。郑紫晟把剩余的心脏浸泡入生理盐水中,防止干掉。这时一前一后进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这两人长得都很壮,高个子大约46岁左右,穿得休闲,低个子大约35岁左右,西装革履,打着领带。高个子在小实验室一把转椅上坐下,低个子则进了小实验室的另一个里间。
  他们都是中国人,一进门看见我都点了点头,高个子问杨医生:“这个是你同学?”杨医生说:“不是,是和我们住在一个楼里的”。高个子自己去取了只黑色带白色斑纹的小鼠麻醉了,然后把小鼠仰面放置,剖开胸腔,暴露出心脏,但并不取下,在显微镜下往心脏的冠状动脉里注射了一些药,调整好物放大倍数,用眼微镜观察。一边观察一边大声问我:“你是哪个大学的?”我拘谨的回答:“永安市医科大学呼吸科的。”他说话声音很高,不像其他人都小声说话,然后又指着手边摊着的一篇论文里一个单词说:“这个词中文怎么说?”我正专注于看杨医生手里的一根细玻璃管,看他放在了一个仪器了加热,没听到他问我话,他突然很不耐烦的:“问你呢,这个词中文怎么个说法,中文叫什么?”我吓得赶紧跑过去看看:“□□ ”,他似乎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什么?”我心想他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赶忙大声说:“□□”。
  杨医生已经拉好了一根管子,在眼微镜下将管对准放在平皿液体中已经分离好的细胞。杨医生叫我:“周,快过来”,我通过显微镜仔细一看,兴奋的说:“我看到玻璃管吸住了一个细胞,但并没有看到细胞上面的通道。”杨医生笑道:“你糊涂了吧?细胞上的通道属于超微结构,通过电镜才能看到,显微镜哪能看见呢?”我说:“确实,我给蒙了。”心想,还不是让这个高个子给吓得。杨医生指指电脑屏幕:“你看电脑屏幕上像心电图一样的电波波形在不停的走,也就是说吸附到玻璃管内的通道内的电流已经通过仪器在不断的检测,并把图像描记在了电脑上。这样就间接知道了通道的状态。”这时,杨医生找到了他需要的图像抓拍了几张,“这个细胞就作废了”,杨医生说:“玻璃管吸附在细胞上的时间不可以过长,过长了有特征的电波就消失了。一天下来抓拍不了几张典型的图,有的时候,一连几天都没有拍到典型的电波图,所以做这个实验很辛苦,你看看我的手”,杨医生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举到我鼻子底下,我看到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经烧焦了。杨医生说:“玻璃管必须乘热才能拉成丝,时间久了,手指就被烧坏了。”看了一会儿,我想做一个,杨医生说:“这个拉玻璃管的仪器特别昂贵,万一弄坏了,让厂家来修很费时间,好几天就不能做实验了,会耽误工作。”我只好作罢,我踱进另一个小里间去看低个子小伙在干什么,他把试管放进离心机里离心,眼睛不时的在电脑上看国内禁演的一些东西,然后愤愤不平的骂上两句,敢情这是个愤青。?
☆、二
?  高个子这会儿又杀了一只黑色小鼠,放在显微镜下,我专门留意着高个子的动静,怕他和我说话时我再听不见,他又生气。高个子一边做实验,一边愤愤的说:“你们那个房子里住的一个姓于的女的,黑龙江的那个什么玩意,”杨医生提醒我:“刚搬走那个你对门的于医生,”我赶紧说:“哦!我认识,很瘦很瘦,她是佳木斯的。”“你说那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把脸丢到国外来了,那么大岁数了真不要脸”,高个子生气得几乎想把嘴里骂的那个人掐死。我很纳闷:“她怎么了?”“你没听说吗?嗨,你真不知道?我都不想说。”我说:“她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高个子咬牙切齿的:“一个美国老流氓,70多岁了,惯常玩弄女性,在这个地方很有名。那老流氓刚和一个中国女人离婚,她又要嫁给那老流氓。你说这中国女人可真践”,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于医生还是先前离婚的那个中国女人,也许二者都有吧。“为了一个绿卡,什么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出来,让人家满城议论,中国人的脸都让她丢尽了。”高个子愤怒着,好象那做出不要脸事的中国女人是他老婆或姐妹。高个子突然停住,转头问我:“你说气不气人?”我赶紧随声附和。
  高个子做完实验走了。矮个子还在反复看那些政府不许的片子发着牢骚。我想起于医生女儿说房东老太太怀疑她勾引人家老头,莫非真有此事?那这外国老头以办绿卡为诱饵骗中国女人和他结婚,就于医生那不足80斤的小身体还会有男人能生出想法,会不会是看上她女儿了吧?那可就惨了,也许是于医生用钱买的假结婚,如果是后者,那倒谢天谢地了。毕竟是自己同胞,我可不希望她们母女出什么事。女儿想留下,学习又不好,又没有绿卡,那怎么办呢?中国人活的可真难。杨医生这时说了一句:“这个践女人。”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她们母女要搬出去住,原来是找了对象。”矮个子男生这会儿戴着耳机自顾自哈哈的笑,我探头一看,他已经把政治禁片换成了《色戒》海外版。
  眼看到了中午,我和杨医生、郑紫晟到一楼的餐厅吃饭,大餐厅的地中间有一个大的转盘,传送带不停的把消毒好的碗筷传过来,我们各自拿了一副餐具,每人点了一份意大利面,意大利面最便宜,而且能吃饱。我们找了个餐桌坐下,郑紫晟说:“我和杨医生每天带饭,就在实验吃。今天你过来我们也到餐厅破例吃一次,这餐厅饭太贵,还吃不饱。”我问杨医生:“刚才那高个子是什么人,怎么那么狂妄?”杨医生说:“他叫高世俊,大学毕业于泸州医学院,后来考了重庆大学医学院的硕博连读,人特别聪明优秀,毕业后被镇江医学院当优秀人才引进,在附属医院做医生。高世俊有个师兄,和他师从同一个博导,比他早毕业一年,也在镇江医院,此人八面玲珑,技术不行,很会来事,而高世俊这个人比较耿直,说话办事常常得罪人,所以他师兄当了心内科主任后,就把他排挤得没法干。高世俊找到导师帮忙,导师让他去了实验室,有一次他在实验室做完实验忘了关水龙头,水管子的水流了一夜,恰好可能下水道不通,还是有人专门陷害,反正把整个实验室都淹了,学校要给他处分,他在镇江医院待不住了。他导师给美国的同行,也就是我们的大老板写了封信,他来到了美国。你别说,才华掩不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高世俊到美国之后,很快就显露出了非凡的才智,在科研方面屡有成果,不久就当了副教授,现在每年获得美国政府500万美元科研资助,是我们的二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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