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遇见你

第7章


祝融皱眉,“那里是道观,不是和尚庙,我倒是学过什么符术收妖,可不是功夫。”
  他说完,紧抿着唇,表情很是不耐:“趁这伙人跟脑子傻了般地让路,你们快走,我跟老师留下。”
  “要不我们都走?”邢杏迟疑了下说。
  白夭夭默默地吐血泪奔了。
  她班上的学生如此临危不惧,导致她的法术效果破绽良多,正常情况下,哪个坏蛋会听着报警之类的话无动于衷?
  白夭夭撤掉幻术,正赶上杜倾戈扬声大笑:“祝融你有种!老子欣赏,既然这样,你护好老师跟邢杏,这帮不长眼的渣子交给我来对付。”杜倾戈说着往前走几步,站到刚清醒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混混面前,晃晃拳头,原本笑嘻嘻的俊脸猛然冷凝如冰,“找死啊!”
  清冽的声音中,雷霆万钧的拳头挥了出去。
  大混战开始。
  杜倾戈的身手果真不错,动作不花哨,利落帅气地打倒一片,然后,虾兵蟹将掏出刀子棍子,蜂拥而上,被打退,再然后,他们就专挑软柿子捏,往白夭夭几个身边围过来。
  白夭夭会法术,不是武术。
  诚然,她也想当麻辣教师,穿着皮衣皮裙高跟鞋威风凛凛地把众宵小踢得东倒西歪,身侧学生满是星星眼敬仰地瞅着她,只是,她若手一挥,还没碰到什么,面前这群就像电视中的龙套一样悲惨地倒地呻吟,就太夸张了,于是,英姿飒爽的麻辣教师对身手不敏捷的小妖来说是幻想,她还是走悲情路线让这群小屁孩紧张、愧疚,从此不再到处乱跑惹是生非比较好。
  主意打定,白夭夭伸手替邢杏挡刀,她做这个决定,是因为深知以自己的能力这点小伤不算啥。
  可同样的举动,祝融来做,就太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等白夭夭发现时,明晃晃的刀刃已割破祝融的手掌,轻擦过她的指腹。
  “松手。”夭夭严肃道,像是对祝融,可眼睛却瞧着持刀的小混混,那人猛地打个激灵,跟祝融同时松手,啪嗒,长刀掉在地上,艳红的鲜血随之洒落。
  “祝融,伤到哪儿了?”邢杏惊慌失措地扑过来,她泪眼婆娑,霍地捡起凶器,对着呆愣原地的小青年当头砍去。
  那人被夭夭用法术固定住,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反抗,夭夭见要出人命,急忙手忙脚乱赶在邢杏长刀砍过去之前撤去法术,小青年身子斜晃,避过要害,但胸前被划烂,喷薄的鲜血唤醒大部分人的神志。
  杜倾戈余光瞄到这边,脸色一沉,手下的动作不免慌乱,就这个空隙,躲在后面的混混头领拎着长棍劈头盖脸朝他击来,杜倾戈手疾眼快,抓住对方手腕顺势反拧,胳膊咔嚓的脱臼声和男人痛呼声同时响起。
  杜倾戈冷笑着将虎哥踹倒踩住,手握长棍指着酒醒不少的众人说:“老子腾龙帮杜倾戈,有种冲我来,伤残自负生死有命,我不找你们麻烦,可谁敢再动那边我老师跟同学一根手指头,信不信老子砍死你们全家。”
  夕阳的余晖越过高墙,照在杜倾戈黑银相间的格子T恤上,少年的背影仿佛被施了魔法,刹那间炫目耀眼。
  “哇,好帅!少爷挺你,老杜—”刚才还被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哭出来的祝棋这会儿又生龙活虎,“干掉他们,敢砍我堂弟!老杜放心,警察这边有我祝棋,担保你没事。”
  白夭夭震了,本来祝棋说第一句话时,她还在点头,到第二句,她默默地扭头。
  不着痕迹地将指头从祝融已经不算深的伤口旁拿开,白夭夭走到杜倾戈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幽幽地道:“倾戈,以你腾龙帮少主的身份来说,最后的话不够气势哦,砍全家算什么啊,要五马分尸,凌迟切片,挖坟鞭尸才行。”
  “……”杜倾戈扑哧一笑,冷冽的俊脸上又出现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稚气和阳光。
  白夭夭点出杜倾戈的身份后,周围的混混都蒙了,有几个甚至吓得凶器都掉在地上,白夭夭装作没看见,很严肃地对杜倾戈说:“我就随便建议来着,事实上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的老师,我需要提醒我的学生,不可以威胁人,要注意文明用语。”
  “我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杜倾戈很无辜地说,话音刚落,他猛地将手中长棍自上而下重重砸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晚霞。
  “叫什么叫?当着我老师同学的面,老子不开杀戒,你自己看着办,腾龙帮虽然有规矩不能胡乱生事,可也不是别人欺负到头顶都不能还击,老子开头懒得表明身份就是想狠狠收拾你们一顿,滚。”杜倾戈脚一踢,趴着的男人滚了几滚,撞到墙角,他空出的水泥地面上,留着个被铁棍砸出的浅坑。
  杜倾戈的身手很具有说服力,众混混面面相觑,不知谁带头转身,呼啦一下作鸟兽散。
  胡同里顿时宽敞起来。
  “老杜,你名头这么响,怎么早点不用?”祝棋半是套近乎半是埋怨。
  “我家老头要是知道今天这事,会找人废了我!”杜倾戈叹气,很郁闷地说,“要不是祝融受伤,我也不会没出息地拿名号吓唬人。”
  “你有用就早点打发这群渣子,最不济也拦着他们别往这边来。”祝融没说话,发话的是邢杏,她狠狠瞪了杜倾戈一眼,拿出白夭夭最为欣赏的班长威严,“要不是你临时起意拉祝融来这里打架,怎会出这种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邢杏,要不是你硬要祝融出来,要不是老子想追你,犯得着头脑不清地去揍他?”杜倾戈被骂急了,冷不丁冒出这一句,“别说了,今儿个的事是我不对,但我跟祝融打架没用任何技巧,都是蛮力,本来想吓唬他,谁知道这小子挺带种,放心,老子不会死缠烂打,天涯何处无芳草,邢杏我不抢了。”
  杜倾戈最后的话是对着祝融说的,祝融没抬头:“杜倾戈你真无聊,就为这点破事,平日里找碴儿,今天又非要跟我打,班长我高攀不起,也从未动过你那种心思,出来玩是碍于同学情谊,你想追就追,不想追就算了,别扯上我。”
  祝融慢条斯理说完,也不看旁边邢杏气得红白相间的俏脸和眼眶中盈盈欲滴的泪水,只是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的左手掌。
  白夭夭早被这番对话雷晕了,现在的孩子好敢说!她觉得自己一定要随便说点话,再让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早恋,估计战火又要重燃。
  “祝融,你的伤要不要紧?老师带你找个诊所包扎下吧。”想了想,她决定先把实力不咋的但脾气火爆、说话不经大脑容易得罪人的矛盾中心人物祝融带走,余下就是让邢杏和杜倾戈自个儿冷却。
  爱装酷的祝棋这会儿也发现气氛不对劲,杜倾戈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邢杏的眼神也像要吃掉祝融,“堂弟,走,我们去医院。”
  “唉,你白白在那个劳什子少华山待了十年,武术不会,法术不会,受伤还是要流血!”祝棋眼睛不敢往别处瞧,只是拉着祝融的胳膊碎碎念,“道士最没用,还不如和尚,起码人家功夫强。”
  说得没错!转行吧,那她的天敌就少一个。白夭夭听着祝棋的话,心里忍不住念叨。
  虽说祝融不是很强,第一次见面觉得他厉害不过是她因形迹被发现后大惊之下判断失误,但这小道士年轻,很有潜力,而且会特异功能,难保哪天他真把三昧真火练出来,那可是全妖类的灾难!
  “道术其实也好玩。”祝融站直身子,边往前走边说,“白老师,我记得你手指也划伤了,怎么样?”
  “不打紧。”夭夭笑,从裤子口袋掏出右手,在祝融眼前晃晃,“都快结痂了,没问题。”
  “等等—”祝融忽然说,白夭夭一愣,手停在半空僵直不动。
  “借手用下。”祝融一把抓过她受伤的手,将还在渗血的左掌覆上去,白夭夭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他嘴里叽里咕噜吐出一段话。
  祝融动作很快,说话速度也很快,等白夭夭打个寒战甩开他的手,一切结束,不过十几秒钟。
  “你干吗?”祝棋疑惑地问,他瞄眼沉着俏脸的白夭夭,心里哀叹:这个堂弟真有本事,一会儿时间,从老师到同学得罪个遍,四叔居然还让他照顾,他他他他……不要跟这种活动炸药待一起!
  “演练下我在少华山学到的收妖术啊!”祝融侧过头,露齿一笑,轻描淡写地解释。
  收、妖、术!
  白夭夭头晕目眩。
  就刚才那十几秒她被收了?这么乌龙?这么儿戏?难道收妖是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
  不行,她要镇定。
  白夭夭对现在的法术挺有自信,连墨漓这个老鬼都夸她法印结得娴熟,进步神速,祝融的记忆被封住,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今天这举动不过是无心,对,无心!夭夭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瞎紧张。
  只听祝棋紧张兮兮地在旁边道歉:“白老师,祝融他先被杜倾戈打得神志不清,接着又失恋,干什么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见怪噢。”
  再装腔作势的孩子还是尊敬老师,白夭夭不合时宜地点头,微笑,欣慰起来。
  “只是示范,你想哪儿去啦?”祝融斜睨祝棋一眼,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对白夭夭说:“跟老师开个玩笑,不介意吧!”
  黝黑的瞳孔里飞快闪过几道得意和嚣张,似乎还有大仇得报的兴奋。
  白夭夭心里沉了又沉,她有种直觉—祝融的记忆已恢复。
  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有收妖这档事,就算从未接触过类似的情况,也觉得……没这么轻松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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