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遇见你

第18章


  白夭夭隔一段时间就笑吟吟地提出点建议。
  对灵活性很强的体育活动来说,并非简简单单依靠法术就能笑到最后,她本来就打算让祝融自己学习,开头担心直接讲他听不进去,才想出这种法子循序渐进,却未料到祝融接受度很高,一些特别动作,几乎白夭夭做一遍,他就能模仿得像模像样。
  “祝融蛮厉害哟,运动上很有天赋,我看就算不用法术,你多练习几天,也能被选中。”
  她微笑着夸奖,他赏她一记白眼,挽起篮球,起跳,在半空停滞,后仰投篮。
  阳光穿透白云投下万丈霞光,晨辉中,美丽的女子和英挺的少年,喋喋不休的软语和沉默的俊脸,构成一幅既别扭奇异却又和谐美丽的景致。
  白夭夭不太理解祝融参加篮球比赛的用意,直到学期末,杜倾戈勾着他肩头边往外走边说“走,打街机去”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慢慢用自己的方式赢得友谊,融入集体。
  呼啸的风从窗台经过时,悄悄带走盛开的芬芳年华。
  又两个冬天过去,白夭夭迎来这个时空中的第四个春日。
  高二下学期,文理分班,她一手带的班级将被打散重组,当她不再是任课老师,也不再是班主任,就意味着跟这些孩子的缘分尽了。
  想起来有些伤感。
  这两年中,祝融的进步堪称神速,代表本校好几次参加全国性比赛都拿过奖。随着他表现越优秀,关注他的人也越多,原先只有祝煌偶尔问问他生活和成绩,可最近几次家长会,祝融从未露面的妈妈居然也来了,大户人家果然现实。
  白夭夭摇头叹息时,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故意压低了的男声:“白夭夭,你今晚别过来,杜倾戈要去我住的地方玩通宵,明儿个周末,他走了我再喊你,就这样,再见。”
  哇,今天居然是解放日!白夭夭笑眯眯地收拾好东西,往家奔去。
  她在半年前正式被温家二老收为干女儿,所以,温家也算自己家了。
  难得早回,本可以帮温妈在厨房择菜,但向来奉行君子远庖厨的温爸突然对料理产生兴趣,白夭夭识趣地给二老留下温馨的相处空间,去后院找墨漓。
  “今儿个好早,小妖,放风啦?”墨漓坐在树丫上,笑吟吟地问。
  “祝融约会,于是嘛……”白夭夭飘浮到半空,伸手去戳对面的老鬼。
  说来也奇怪,她碰到的无论人、鬼、妖都不正常,祝融的进步是多级连跳,墨漓也是,不过三年,影影绰绰的实体就被他修炼出来,尽管每日最多维持半小时。
  至于某个跑深山老林修炼的斛澜大妖,再次出山,想必也是大大地、无比地厉害。
  唉,人家都是天才,只有她一个是人才。
  夭夭很“自卑”地想。
  “约会?跟男还是跟女?你家小主人年纪轻轻就开始流连花丛?啧啧,不好!”墨漓凑过来,很八卦地问。
  “男男耶!”白夭夭纯情斯文地微笑,表情无辜,眼神邪恶。
  墨漓:“……”
  白夭夭的幸福时光按说可以维持很久,可是她跟祝融都忘了不能离开视线十二小时那条约束,所以大清早,全身开始毫无预兆地疼,疼得像是要炸开。白夭夭在变形术失效现出本体前,再度裹成阿拉伯妇女打的往祝融住的地方冲,她在出租车上虚弱地给祝融打电话,要他赶快赶到小区门口接她,不然就等着收尸吧!
  这话不知道祝融听了会怎样,但把出租车师傅吓个半死,他从观后镜看到后座的乘客,蜷成一团不住颤抖,忍不住胆战心惊地说:“小姐,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师傅开快点,我的药就在金盛公寓朋友那儿。”
  “好,你稳住。”司机一咬牙,为挽救生命飙车闯红灯了。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在十分钟之内完成,祝融早早站在小区门口,可是白夭夭疼得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他将她抱出时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待会儿说,你先帮我付下车费,还有,司机为救我一路连闯六个红灯,罚款一并帮我给了吧,谢谢!”白夭夭将脸搁在他肩头,细声细气地吩咐。
  祝融的脸有点黑,他听她打完电话,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匆忙奔出来,根本没带钱,好在手机拿着,于是打电话叫醒杜倾戈下来送钱。
  等出租车开走,祝融正要细问白夭夭出了何事,不想一转眼,却见杜倾戈好奇地盯着他怀中的女子。
  “我一个朋友的姐姐。”祝融面不改色地撒谎。
  “得了吧,你小子。”杜倾戈根本不信这说辞,笑嘻嘻地朝他肩膀重重捶一下,“我走了,你照顾好……姐姐。”他故意拖长声音,坏坏地看着身侧好友镇定的脸上终于浮出淡淡窘意,才大笑着转身离开。
Chapter 10少年心事
  白夭夭到家后才慢慢恢复点力气,她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搂着抱枕,惊魂未定地抱怨:“祝融,你能不能把时间限制修改长点?这样很恐怖唉,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这样十二小时见一次面很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我觉得挺方便。”祝融站在沙发前,双手插在口袋里,垂着头,直接驳回她的话,“你可以在时限之前隐身过来找我,反正只是见一眼,又不是很复杂的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要你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到市中心的钟楼去一趟,你烦不烦?”
  “烦。”祝融瞟她一眼,挺诚实地回答。
  闻言,白夭夭大喜,正想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却见祝融忽然仰起脸,望着她笑得十分无辜,“可,那个烦的人不是……不是我吗?”
  白夭夭终于被气得出离愤怒,她噌地站起身,打算出去透气,不想跟恶劣的少年同处一室,抱枕因怒气被翻落掉地,正好砸到祝融的脚,白夭夭眼前一黑,毫无预警地昏倒。
  “这样都行?”祝融愕然。
  “你真倒霉,白夭夭。”他蹲下身,看着躺在地毯上的女子,自言自语,“《捉妖手札》中的法术确实变态,不管血契术还是天元符,伤害定义太宽泛了。”
  虽说符术造成的昏迷对身体没有伤害,可她要随时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倒下,多被磕几次头,爱因斯坦也要变成智障。
  祝融出神地想了会儿,决定撤销这条命令。
  白夭夭很谨慎,平日必要接触都会小心翼翼控制力道,像温家门口那次,像篮球赛胜利后他和她相邻站着被一群涌过来的同学推着拥抱庆祝,可是,总有一些事是完全意外,比如刚才不小心砸落的抱枕,又比如她拿的东西掉落时,他随手挡一下……
  祝融摇摇头,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抱起,打算放沙发上。
  白夭夭很轻,放在胳膊上似乎没有重量,他迟疑下,忽然改变主意,自己坐到沙发上,松松揽她入怀。
  妖精跟人有什么区别呢?除了更好看点,还有无其他?他好奇地低头打量怀中的女子。
  时隔一年多,他第二次见到她修炼出的真身。
  祝融一直知道白夭夭真身很美,但却从未好好看过,曾经惊鸿一瞥的震撼在温家二老调侃的笑意中变成恼羞成怒,他不敢抬头看她,直到今天。
  空出的右手在半空停留一下,终是抚上那张美丽惊人的脸。
  细细的眉,紧闭的眼,挺翘的鼻子,粉嫩的唇,似乎跟其他女生并无多大区别,可放在这张脸上,却出奇的美丽。
  指腹下的肌肤细腻而光滑,泛着温润的玉白光泽。
  他细细摩挲,忽然,修长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发颤却坚定地顺着洁白而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滑去……
  咚咚、咚咚、咚咚。
  静谧的空气中,急促的心跳声如欢快的鼓点般,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忽而,有低低的呻吟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声音微弱,却如响雷在他脑中炸开。
  祝融一个激灵起身,怀中的女子咚地滚落到地毯上,发出轻微声响,几乎同时,他如梦初醒,脸色刹那间苍白不已,迟疑地望眼地上的女子,迈开长腿,逃似的离开客厅。
  白夭夭觉得很不对劲,似乎从某天倒霉昏过去又醒来开始,祝融就开始躲着她。
  比如:
  “喝水吗?”她端着茶杯,遥遥递过去。
  他刚要伸手,又缩回去,低下头认真万分地看着课本,佯装淡然说:“先放桌上,我过会儿喝。”
  再比如:
  “这道题换种方法解会更简单,你看是不是?”她站在他身后,微微倾身,左手抓着椅背,右手执笔,刷刷在白纸上写步骤。
  “哦。”他不自在地往旁侧歪歪,很明显要跟她保持一段距离,她若稍微近点,他便皱着眉头,心不在焉。
  真是稀奇!白夭夭倒是没有被嫌弃的愤怒,她只觉得小祝同学的青春期十分漫长且反复。
  每个少年都会经历这段时间,彼时,纯真羞涩,躲避异性的碰触,渐长一点,在社会风气相对开放的大环境下,男女之防便不太在意,接着忽有那么一天,开始对异性感兴趣,然后恋爱、结婚。
  大抵就这么个常态,当然不排除个案,比如祝融。
  明明这小子近一年来跟班级乃至全校甚至校外的小姑娘关系都不错,他这会儿在她面前害羞什么来着?
  果真反复无常的少年,就有反复无常的青春期举动啊!
  白夭夭懒得花时间分析小祝同学这一重返纯真年代的行为背后代表的意思,弓起手指轻弹一下,床上的被褥自动铺好,她走到书房探头说:“十点半了,明天还要上学,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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