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就是超霸气

2 叫我曹霸琪(下)


仙绿阁西餐厅。
    “到了,”邹拓海看着身后突然沉默下来的曹霸琪,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我先去打个电话。”
    “你别走。”曹霸琪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像被针刺一样,有种莫名的恐惧,手心里尽是凉凉的冷汗。
    “害怕?”邹拓海的语气很平静,“那就不进去了?”他作势就要往回走。
    曹霸琪努力挺起胸膛,咽下一口唾沫,恢复了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形象,“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范师兄怎么可能在这里面,邹拓海你这个大傻逼!”
    “是是是,”邹拓海从来不会和曹霸琪的急性子计较,笑了笑说,“你这么美,你说得对。”
    推开玻璃门,西餐厅里正播着Carpenters那首最经典的“Yesterday Once More”,柔和的音乐,昏黄柔亮的灯光,就连空气里,也漂浮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曹霸琪屏住呼吸走向西餐厅的深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想想双11那天她被拒绝的惨痛经历,仿佛昨日重现。
    “诗梦,今天是平安夜,是你的生日,更是我们相识一个月的日子……还记得第一天与你相遇,你坐在树下安静地看着书,阳光洒落在你的发顶,长长的睫毛给眼睑留下一圈细碎的阴影,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没救了……回到宿舍的一整天我都在想,天啊,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嘻嘻,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
    西餐厅尽头的包厢内,传来曹霸琪每日每夜心心念念、一小时前还在电话里虚弱地说自己发烧的声音,以及女孩子娇羞的笑声。
    此刻曹霸琪的内心再也按捺不住,悲愤交加,大步流星地朝包厢奔去!
    捧着蛋糕的服务员从厨房里出来,企图去拦住她,“抱歉,今晚我们有客人包场,请您明天再……”
    “滚开!”曹霸琪瞪了服务员一眼,然后抄起蛋糕托盘上的小刀,冲进了包厢。
    “啪!”
    曹霸琪一手举着刀,一手用力拍在桌子上,杯子里的红酒都震了几震。
    “哟,范师兄,好巧啊,”曹霸琪学着苏玛丽平日那种怪腔怪调,她突然有些佩服自己,人在愤怒到顶端的时候,总是会激发出无限的潜能,“你不是正发着烧吗?为什么不在宿舍好好地歇着,还跑到外面来和别人风花雪月,是不是昨晚洗澡洗太久了,洗的脑子都进水了啊?!”
    曹霸琪面目狰狞地看了看桌面上的烛光,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像极了杀人狂魔开电锯前的状态,“呵,还点了蜡烛,是准备切蛋糕吧?要不把你身上某个部位也一并切了吧!”
    谢诗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一脸茫然地望向范特希。
    此刻范特希哪儿还记得维护眼前的如斯美人,早在看见曹霸琪拿着刀冲进来的时候,他的吓得魂都飞了,若不是坐在凳子上,他肯定两腿一软就给面前这个板寸头姑奶奶跪了下去。
    “呃,她……呃,霸琪师妹,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范特希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听个屁!”曹霸琪恶狠狠地打断他,转身夺过服务员手中的蛋糕,放到谢诗梦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校园十大女神榜首,今天是你生日对吧?祝你生日快乐!”
    曹霸琪默默地把刀子扎进蛋糕里,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把切蛋糕的刀子切出了外科手术刀的精确水准,仿佛手下正花式切割着范特希那个王八蛋。
    一块切好的蛋糕推到谢诗梦的面前,曹霸琪朝这个毫不知情的女孩子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举起剩下的蛋糕,用力地,砸在了范特希的脸上!
    一瞬间,范特希精心弄好的发型和定制的高级西装,全都被奶油彻彻底底地毁了。
    谢诗梦惊叫起来,“天啊,你在做什么?!”
    “这是你破坏了一颗美好纯情的少女心的代价!”曹霸琪45°角高扬着头颅,用鼻孔对着范特希说话。
    范特希的整张脸都被奶油掩盖了,也顾不上什么在女士面前的气度和风度,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曹霸琪,不要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说着,范特希举着拳头就要打她。
    “真是图样图森破!”曹霸琪一声冷笑,四两拨千斤地躲过对方的拳头,反手轻而易举地将范特希的头按在桌面上,“就凭你也敢跟老娘动手?也不先去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桌子上的红酒瓶、高脚杯碎了一地,谢诗梦高声尖叫着,被按在桌子上的范特希嗷嗷叫痛,只听说曹霸琪从初中开始就在各项武术赛中打遍全国无敌手,没想到她真的这么狠,普通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一瓶红酒当头淋下。
    曹霸琪愣了愣,抹了把脸上的红酒,抬头看见玻璃上反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不是谢诗梦,而是财经系的系花何洛怡。
    当然,此刻最精彩的,不是曹霸琪身上被红酒浸透的衣服,而是范特希见了鬼一样的脸色。
    何洛怡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泼辣小魔女,被一个莫名的电话叫到这里,刚进门就看到自己男朋友被人按着打,她哪受得了这个气?于是拿着酒瓶抡圆了胳膊拽着曹霸琪的衣领就想往她头上砸——
    当曹霸琪回过头的那一瞬,何洛怡呆住了。
    浓眉大眼,樱瓣薄唇,皮肤质感极好,横看竖看也该是个很有英气的美人相,可是她却偏偏……剃了比男人还短的头发。
    何洛怡不可置信地把手放在她胸上,顺带捏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女、女的……?”
    “怎么了?”曹霸琪双手叉腰,扫视对方平平无奇的胸脯,一扬眉,“是不是嫉妒老娘胸大?”
    “她又是……?”谢诗梦不解地望着何洛怡。
    “洛怡……”此刻范特希已经快要崩溃了,好好的一个平安夜,他就不明白为何自己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一下子倒霉到了极点,两个女友共聚一堂,还外加一个虎背熊腰的女汉子。
    “我让你说话了么?”何洛怡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质问你呢,为什么有个陌生电话打给我说你跟外语系系花搞上了?结果你眼光就这么差,搭上了面前这个男人婆?”
    何洛怡手一指,险些戳在曹霸琪的鼻子上。
    “同学,你搞清楚,”曹霸琪打开何洛怡的手,抬头挺胸,“首先,我不是外语系系花,站在你隔壁的那位谢黛玉才是,其次,你要说我男人婆也没关系,可你不觉得很惭愧么?一个男人婆的胸都比你的大。”
    “你!!!”何洛怡尖叫着,几乎要把桌子掀了。
    虽然曹霸琪的性格天生就超霸气,但是关于身材这点小事,她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起码,她有一个十分傲人的胸围。
    “你们……”谢诗梦看看何洛怡,又看看范特希,大概已经知道自己被范特希当成了备胎,她平生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又急又气,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范特希呆呆地往椅子上一坐,似乎已经万念俱灰,放弃了抵抗,觉得自己的人生被这三个女人搅得天翻地覆,此刻他只想好好地找个天外云烟之处,安安静静地打坐,思考一下人生……
    事已至此,曹霸琪已经不用再出手教训范特希这个渣男,何洛怡这个正牌女友自会收拾他,不用明天,范特希这个曾经的医学院才子将会变得声名狼藉。
    “老娘要走了,你们自己搞个痛吧!”曹霸琪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小姐,我们的损失……”服务员尴尬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红酒瓶和杯子。
    “拿去!”曹霸琪潇洒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叠粉红粉红的毛爷爷,往空中一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西餐厅的大门。
    前脚刚走上大街,两行清泪就如瀑布奔流而下,她仰天长啸:“妈个鸡啊!那可是老娘三个月的生活费啊!我的人生到底怎么了,想谈个恋爱就那么难吗,怎么遇到的全是这种衣冠禽兽啊!”
    曹霸琪一边走一边鬼哭狼嚎,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她光着脚丫走在大街上,双脚被冻得通红,衣衫褴褛,冷风吹过,身上被红酒打湿的地方透着刺骨的冰冷,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饥寒交迫,又环顾四周,除了偶尔开过的车辆,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天要亡她啊!!
    曹霸琪也不走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到她特地跑瘸了腿去给范特希买的药,更加悲从中来地把脸埋进膝盖里痛哭。从小到大,她被拒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完,然而这次,如果说谢诗梦是范特希的备胎,那么她就连成为备胎的资格线都没摸到,她,就真的有这么差么?
    “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坐在街边痛哭,丢死人了。”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面前的人脱下自己脚上的鞋,握着她的脚踝套了进去,男装的鞋很大,她穿进去后还留了四分之一的空隙。
    曹霸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邹拓海,路灯的白光落在他的身上,眉黑似墨,目光淡薄如水,鼻峰挺立,眼睫毛又长又翘,这家伙,从小到大就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如果不是作风低调,学院里追他的女孩子估计可以成打计算。
    邹拓海见曹霸琪没有起身的打算,也不勉强,就撩了撩衣服,坐到她身边,又把围巾取下,一圈一圈地绕在她的脖子上。
    “平安夜快乐……”他突然意识到已经过了十二点,于是改口,“圣诞快乐。”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鼻头一酸。
    围巾上有股很干净很清爽的味道,他比范特希更像是医学生,不是外表装得清高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发自骨子里的干净清冷,一尘不染,仿佛不是这个世间的生物。
    然而这种无数女生在背后流着口水追逐的极品,却是她的铁板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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