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还不出来吗?小老鼠。”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在墙上摩擦。韩越咬紧牙关,额角冒出了冷汗。
不能放弃,不能。
他失焦的眼神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慌乱。
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得杀了他,杀了他,任芜衣就……
余尡等人的汗不停的往外冒出来。不是他们想,而是任芜衣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正常的人的影子了。加上那个实力强悍的念娘貌似对她言听计从,回想她那个笑,不由从心里升出寒意。
“任姑娘,你……”震惊许久的弋阳终于是回过神了,看那一进一群退的场景,他的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东西。片刻就恢复了刚刚震惊的模样,做出一副刚刚才察觉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期间不到零点一秒,任芜衣没有察觉,念娘更无从知晓。
任芜衣眉头一挑,古怪道:“哦?你要求情?”然后扯出一抹邪魅的笑。
弋阳:“呃……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
念娘:“你有面子?你脸都没有有什么面子!”
弋阳:“(`Δ)!”
任芜衣敏锐的收集到弋阳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眼里多了几分深意。
任芜衣:“唉,开个玩笑嘞,我个普通人,你们那么怕干什么?难道我这个玩笑不好笑?你们不觉得我辣么可爱么^ω^。”
瞬间变脸什么的,大家都僵硬了。只有任芜衣挠这脑袋,一手留出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蛋,努力装逼,不,是卖萌。
场景转换太突然,宝宝们有点接受不了啊(#Д)。
念娘茫然了一瞬间,看其他人也傻不拉几的,一下子看向任芜衣的眼睛里充满了敬佩。
衣衣好棒,把那群人耍得团团转。
………………
气氛又冷了下来。尽管弋阳时不时到念娘面前努刷存在感,那副蠢样子让人不忍直视,可是任芜衣无法忽略掉刚才那一瞬间像是深渊而来的阴寒。弋阳这个人,一直在隐藏自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同以往的高冷,反正已经给众人一个想起来就要发神经的形象了,任芜衣也索性就耍宝起来。正要开始,耳边李远急切的声音出来。
任芜衣面色一凛。
李远说,他的未婚妻正在往她们所在的地方赶。他本以为跟丢了,没有想到在那里可以联系到任芜衣。
任芜衣不露痕迹的瞄了弋阳一眼。见他也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全身有一刻的不协调。任芜衣的眼神更加冷了。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率先响了起来,就像是传染病一样,一个接一个怪异声音也争先恐后。
“我看时间不早了,应该已经没有事了,我们回去吧。”没有人回话,又过了几分钟,那个小弟子还是坐不住了,连忙原场,虽然有点晚,但正合任芜衣的意。不,或许还有弋阳。所以在任芜衣准备装疯卖傻东拉西扯要回去的时候,弋阳先她一步,说了几句客套话,直接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等到任芜衣走出来之后,看到弋阳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那一眼颇为复杂。
任芜衣回头,见念娘低着头整理裙摆。眉头又皱得深了些。
“哎呀,肚子饿了呀,可是里面是不是有怪物啊,弋公子你可得保护我们两个弱女子啊?”任芜衣小心的试探。若是真有事情,那么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无疑是最好的。
弋阳好像在思考什么,任芜衣又重复了几次,他才低下头来,脸色并不好看,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森森然。任芜衣突然有些害怕。
真没出息,有金手指,嘴巴一开一合,啥事不都搞定了,怕个屁!
任芜衣眨眨眼睛:“哟哟,想什么辣,这么入神,莫不是我们小念娘?”
“不,诶……你别胡说啊!”弋阳似乎有些话慌张。
“诶,弋公子,你觉不觉得,这里,和我们来的时候有一点不一样?”任芜衣没有接他的茬。
“……恩,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弋阳也不接任芜衣的话。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试探一点是一点。
“哦?真哒啊,是我今天特别可爱嘛,你要抛弃念娘投奔我的怀抱了?”
面对现代人的没有下限,弋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任芜衣火辣辣的目光逼视下,他转移了视线。
东方既白,当他们再次推开房门。任芜衣虽然知道会很惨,也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瞳孔猛烈收缩。
那条如果不是天色太诡异,其实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很有味道的长廊上,血迹斑斑,而那镂空的雕花上,很七竖八的插着残肢断臂。血腥味经久不散,空气里夹杂着一股腐败的味道。有些酸、有些臭……就像喝多了酒的人在你身上酣畅的吐了一场。那种味道,怎么也去除不了。
任芜衣告诉自己,别去想象,不要去深究。然后减少吸气的频率,慢慢控制吸气的量。她快要吐了。
“呕……”小弟子第一个吐了出来。
有了开头,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吐的人多了起来。
虽然有点恶心,但任芜衣不得不承认,他们吐了之后,反倒是冲淡了那刚开始的味道,她却是不想吐了。→_→
除了他们吐脏的那块地方,还有那长廊。其余的人一起都像是和他们刚刚来的时候一样。
任芜衣有一种不太喜欢的感觉。
嘲讽小妖、馍馍洒,无论哪一个都不像是会事后收拾的好孩子。他们喜欢乱,也头脑简单,一个是只喜欢吓唬人一个是只喜欢欣赏它的宠物们增多的乐趣。即便杀人也不会是这样的尸体。
这个宅子,不,这个镇都很诡异。
不止是稀有的嘲讽小妖,不止是更加罕见的馍馍洒,还有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更加残忍,更加恐怖。
弋阳他们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这些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衣衣大人,我有点不好。”李远的声音压抑着,任芜衣听出来他的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于强者的不得不屈服。
任芜衣:“你在哪?”
“我跟着茹萝,她进了一个山洞,那个山洞我进不去,我进不去……”他的声音很难过,很绝望。任芜衣心下沉了沉。
李远虽然不是什么多厉害的角色,可也算是不错了,在厉鬼里面也算是个修炼有佳的小天才。让他如此害怕,害怕到仅仅是畏惧就无法动弹,除了任芜衣自己的那一次,便没有了。那个山洞究竟有什么,茹萝进去干什么?
“衣衣小心!”念娘睁大了眼睛,慌张恐惧到不行。
任芜衣神色一闪,一张残破的脸已经冲到了眼前。一寸的距离,眼睛和眼睛相对,任芜衣心里凉了万分之一秒,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往后一侧,口中说出一个灭字。扑面二来,那张残脸消失不见,只剩残影带来的风打在任芜衣的脸上。
微微放下心来。任芜衣抬起头来,弋阳看她的眼光,是掩饰不住的狂热,和那些人的狂热不同。他的狂热里,带了几分挣扎。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不知名的小弟子捡起了下巴,指着任芜衣惊奇的叫唤。
“你猜。”
任芜衣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这个天然呆竟然真的开始猜了。不过拖他的福,任芜衣了解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神笔马良,这个故事竟然在这个故事里真实存在。
小弟子猜,任芜衣不叫任芜衣,她是那个修道中人中流传的脍炙人口的传言的主人公,神笔娘~泌姬。因为传言泌姬一言为画,一语定江山。任芜衣不用真气不用灵力,就那么轻轻松松吐出个字来,就能灭掉鬼怪,这样的威力,不是泌姬,还能是谁?
虽然他只说了只字片语就被禁声,任芜衣了解不到为什么神笔马良又变成了神笔娘,然后又改名叫泌姬。但是她有了一丝疑虑,莫非她的特殊并不是因为她来自作者的世界,而是因为她就是那个消失已久的神笔娘泌姬?
可是这么一来,她不会画画啊,这不对啊。她从小到大做什么都还是比较有天赋的,除了画画。随便她怎么练都是一塌糊涂。
莫非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画不好?
如果真的是泌姬,那,她在那个世界又算什么,回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她到底,属于哪个世界,她来自哪里?
任芜衣慌乱了,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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